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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爱情里的那根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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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着,有水气氤氲进来。他觉得浑身粘呼呼的,很不爽。

昨天,在网上看到语声和陈剑在发布会上的照片后,他就像吞了只苍蝇似的开始不爽。

她的演说很精彩。犀利、激情。

她的笑很绚烂。成熟后的金黄。

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她优雅转身,倒向另一个怀抱。

当中有几分钟的犹豫?

他咧了嘴,不知所谓的笑了。片刻后,痛麻木了他。

(奇*书*网.整*理*提*供)

他迅速切掉网页。倒在床上。

她知不知道,他每天都痛不欲生地想着她,像刷牙洗脸一样,是一道绕不过去的程序。

她知不知道,无论代价多重,他已经认定了付出所有,哪怕自己输个精光。

就为了灵魂一刹那的交会。

可是,在感情里,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被感动而交付的心怎比得上被爱照亮主动捧出的心滚烫呢。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喝了点酒。眼中轮番回荡出她对他的笑,她对另一个人的笑。

压在一起,变了滋味。

本来,看着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他订了机票打算偷偷回去找她。

不料她的最新消息却以这种方式猝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是割舍不掉了吧。

她找他,不过是找个替身吧。她说过没有心的。没有心,只是身体。

他在酒精中一而再想,钻进牛角尖。

清晨醒来,天气以看不清的面目迎接他,他好长一阵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但人是有惯性的。他依然会起身,冲澡,上班。

院门打开的时候,他忽然看到杜若拎了箱子,站在门口。

她穿着雪纺的裙子,凝固在雾里,像一个单薄的影子。

“你,怎么来了?”他惊讶。

到美国后,他找过她。先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大概是她表姐,说她上课去了。他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晚上的时候,收到她的来电。

“Min,你到美国了?”她无限惊喜。

“正好有点事要处理。你走得太急,你家里人很担心。”他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总是当我小孩,一辈子当我一辈子长不大,我现在也挺好。”

他跟她略聊了下学校,生活,饮食、气候。

她忽然说:你们公司总部在旧金山吧,我现在正申请转学。

“为什么?”

她轻轻说:伯克利的加州大学很好。就是,不太容易进。

后来,一个周末,他瞅了个空,去得州看她。

她和表姐一起住一个老公寓。

上下层,足有两百多坪,条件相当不错。她表姐谢婷在一家银行做事。

年纪二十六七,或者实际上会更大一点,他吃不大准,看上去妩媚风情。

眉眼与杜若有几分相似。不由不让他想杜若几年后的模样。清新与羞涩不在,花骨朵会在时间的烟尘中世故起来。

这大约也是杜若想达到的一种成熟。

“冯氏的继承人?久仰。”认识过后,谢婷借故出去了。

杜若给他端一杯水,说:婷婷漂不漂亮?

“没太注意。”他说。

她抿嘴笑着,说:都说她很漂亮。恩,你来看我真高兴。

他们出去走,阳光从树隙间穿过来,一地的金斑,草坡上开了星星点点粉紫的花,头顶的天空湛蓝如洗。

杜若穿一条红白格子的蓬蓬裙,走动的时候,像一朵喇叭花。

树林子静谧,他觉得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心境了。

他靠树坐着,仰承着浪漫春光。

杜若摘了花过来,坐他身边,仰首说:我喜欢这里,风景和人都很好。

你呢?我妈说你有绿卡,为什么不选择长期定居?

他头一点一点,不知所谓,只是有点迷糊。

她拉他胳臂说:Min,你那个客人走了么?

他没说话。

她说:我妈上次来电话说,其实,其实美国是伯伯逼你来的,伯伯还把国内的产业托付给左林负责,是要给你压力。

Min,那个人真的可以让你付出那么多么。

他迷糊地晒了好久的阳光,才说,烟火人生,平凡快乐,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是我的梦想。

感情呢,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感情中的任何付出从来不指望去感动谁,对自己的心负责。

实际上为自己。

她垂下头,睫毛很长,在阳光下扑扇着。

好久好久,她重抬起头,睫毛蒙蒙的湿。

他抹她的脸,说,我大了呀,这话谁说的。

她笑。

分别的时候,她送他一个水晶球,里面隐隐绰绰,好像有条小人鱼。

“我老早就买的,原来只是给自己,现在想送给你。”

“喜欢那个童话?”

“是的,我每次看每次都要哭,恨死那个王子,真的很迟钝。我觉得你很像那条小人鱼。”

“结局可不太妙。”他扬眉说,心里忽然抽了下,又迅速展颜说,谢谢。

已经很久没收到来自女性的礼物了。

此后,他们时常有联络。

多是她给他电话,事无巨细都向他请教,从论文的切入点到给同学买什么礼物,从婷婷的深夜不归到某男生约她。

也不无得意地告诉他,准备找一份兼职。

“你缺钱么?”

“不是为钱,就是想锻炼锻炼。皮糙肉厚一点,你可能会比较喜欢。”

她兼职找到后,联系一度中断,他想她或许忙,想不到此刻竟出现在他眼前。

杜若看到他,迅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解释:我申请到学校了。

婷婷正好来这里公差,顺便将我捎过来。可以,让我暂时住你这里吗?

自然无法拒绝。他拿过她的行李。

指给她一个房间。

扭头,看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便道:怎么了?

她仰起头,嗫嚅说:其实,我来,是婷婷说,你很帅,如果不是我的缘故,她都想勾引你。

让我好好把握。其实,学校还没完全申请好。

他笑了笑,说:小丫头,记住,有些话不需要对男人说。

先住下吧,学校的事我帮忙。

上班时,宋浩将他的回国机票递过来。

他愣愣看。抓起来就想撕个粉碎,捏着票的时候,却踌躇了。

他是真的想见她,一个月了,他怎么觉得那么漫长,可是她会如他那样度日如年吗?

顿了一阵,他对宋浩说,打电话到星辰,问一下文语声的联络方式。

没多久,宋浩回复他:文小姐跟陈剑一起出差了。文小姐前不久一直为星辰做有关媒体联络方面的事,但因为文小姐不是正式员工,没有登记她的联系方式。

他没有说话。手支着额。一阵后,他将票缓缓撕了个粉碎。顺手一扔,漫天的纸屑,纷纷扬扬,正如碎裂的爱情。

30

10多个小时的行程,语声几乎一直处在昏沉状态。

想睡来着,但是睡不着,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紧张,抑或还有一点茫然,留给这个陌生国度,也留给未知的旅程。

她必须见他。除了想念,实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他回应。

所以,明知这次赴美之旅很尴尬,她也厚着脸皮来了。

陈剑几乎一直埋头在看材料。

有次转过头,看蜷缩的她,说:需要借你一个肩膀吗?

她说谢谢不用。

他说知道你会拒绝的。语气有点自讽。很快低下头去。

她微微叹口气,拉他,说:你,能不能接受别人。

在我看来,史若吟和方圆都很不错。

他点点头,脸上有淡淡的笑,说:很不错。

是,可以接受,也可以关怀。只是,心,只有一颗,付出后不会再有。

“你太固执了,那是与自己过不去。”她低声说。

他说何必再提。

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坚持。说得强硬,最终还是露出惘然。再度把视线投向了手中的资料。

这份资料他研究了很长时间,但是他会把它嚼到稀巴烂,以求万无一失。

“你歇一下。”过一阵,她说。

“垮掉后,有充足的时间歇。”他说得有点负气。她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仍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快到旧金山的时候,语声从舷窗俯瞰西海岸,一律是积木一样的造型: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建筑,蔚蓝的海滨美景、装饰精美的摩天大楼……飘着轻纱样浮云的天幕下,这里的一切新奇得像一个童话世界。

“这个是不是金门大桥。”语声指着探出薄雾的钢塔说。她记起冯至鸣说过他曾想在此地自杀。

陈剑说:大概吧。你累不累?他注意到语声的脸有些白。

“还好。金门大桥是死亡之桥对吗?据说,在这里自杀的人很多,因为站在这样气势磅礴的桥上会令人产生某种超世的幻觉。”

“有时间我带你去玩。很快就到了,待会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不过恐怕很难会睡着。有16个小时的时差。”

“不要紧。”语声笑一笑,知道陈剑关心她。

下榻在硅谷一家酒店。

SK的总部就在这里。

时间才到当地的清晨时分。朝阳正在爬山,东边红彤彤的,映在人群与建筑物上,有些老电影的模样,流光溢彩。

“天气真好。”语声看着粉色的霞光和蔚蓝的天由衷说。

“听说昨天是大雾。旧金山天气很难捉摸。”陈剑说。

他们一行五人,另还有他的几位手下。

吃了点东西,语声早早休息。

头昏沉,倦怠之极,睡眠却没有如愿降临。

大概是因为要见冯至鸣的原因吧,陈剑跟她说过,冯氏总部离此地不算远。

他见到她会什么反应呢?她止不住兴冲冲猜想:难以置信,还是兴奋莫名,一个多月了,他瘦了还是胖了,洒脱依旧还是……哦,MYGOD,还是没收掉我的胡思乱想吧,省得明天长个熊猫眼让他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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