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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不敢告诉爷爷,不敢联系爸爸。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连报纸都不看,以为这样,时间就可以停止了。她只是想睡觉,希望自己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梦。
醒过来的时候她就会想:“曾氏要怎么办?爷爷要怎么办?自己要怎么办?”世界倒塌了一半,她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如果举不起它,那另一半也让它到下来吧,砸死她吧。
胡乱烧了几天之后,终于有了办法。
她要去找林未执。
林未执在在自家的鱼缸里调戏新来的热带鱼,玩儿的不亦乐乎。这两天刚闲下来,不去四处猎艳,竟要陪家里的小老虎,真真无趣极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说要去睡午觉,总算可以清静了。也是,昨日凌晨两点才睡觉,不困才怪。他不禁摇了摇头,这死丫头迟早会变成丑丫头的。埋怨归埋怨,林未执的脸上还是浮起了宠溺的笑意。谁叫你是我林未执的妹妹啊。
“林先生,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
那人压低了声音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林未执点了头:“你出去吧,不要让小姐知道。”
“是!”
“什么事情不能够让我知道啊?”小老虎醒了。林未执在心里默叹。
“小姐好。”林未执挥了挥手,让那个人下去。
“哼哼……”梳子坏笑,“哥哥,有什么事情好瞒着我的嘛。即使是你的第几百号女朋友,我也无所谓啊。看在你这么多天都陪我的份儿上,今天破例吧。不过如果以后还要有相好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家法伺候哦!”
“妹妹,这次你猜错了。不是哥哥的相好……是你的!”林未执淡定地说。
梳子不确定的问:“哥哥,是Eddie?”真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啊。
林未执点点头。
梳子脚尖触地,跃上了二楼,“哥哥,让他等我一下,我换衣服啊!”
林未执高声道:“妹子,人家是来找我的,你凑什么热闹?”转头又跟身边的人说,“不要让小姐跟来!”
梳子自作多情的玻璃心,碎了。
林未执进客厅的时候吓了一跳。
某人带着一路的风尘站在那里,面容憔悴,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上去瘦了不少。自己那个傻妹妹看了不定怎么心疼呢。
“林先生……”Eddie拢了拢袖子,叫了他一声。
林未执忙带他坐下,“怎么这么客气,以前不是都叫林大哥的么?”
“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所以不带私情会比较好吧。”
林未执哑然失笑,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人家跟他谈生意要拼命和他拉关系,他倒好,先要把关系撇清。
“哦……谢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我想收购曾氏。”
林未执挑了眉:“我想,这个应该和谢氏的董事会商议,而不是来找我的啊?”
Eddie猛咳了几下,又喝了口热茶,才继续说“我曾经向董事会提过,可是你知道,我也是刚刚成为董事的,这方面也不大明了,所以当时就被别的董事们否决了。”
“但是你依然还想这样做?”
“……是的。”
“谢先生,我知道在受到您的雇佣之前我是没有任何立场来劝告或者是为你提出意见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对您说一句,如果不是有不可动摇的理由让您这样做,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再考虑一下。”林未执看了看Eddie的脸色,小心地斟酌用词。
“不可动摇。”
“那好。你希望我怎么做。”
“……这个我也不知道。”
“……”
Eddie摆弄着手里的杯子:“只要能够让董事会同意这个提议就行了。”
“谢先生,你随我来。”林未执引着Eddie进了书房。
“谢先生。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曾氏到了现在,气数已尽。三年前它就开始出现了亏损,中间虽然曾经有过起色,但是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到了现在,破产是肯定的。至于有没有收购的必要,你看一下最近媒体的报道吧。”
Eddie蹙了眉,又忍不住咳了几声,“是的,再加上最近的地产丑闻,声誉一落千丈,而且工地又出了命案——即使本来与曾氏没有关系的事情也堆在了头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林未执笑了笑:“谢先生也一定很关注吧。只是为什么您知道曾氏这么的不可救药,还非要死马当活马医呢?”
Eddie微微红了脸:“林先生,这个你不必知道的吧。聊了这么久,你到底接不接我的案子?”
“酬劳?”
“好说。”
“谢氏的一成股份。”
“这个……不是我说了算吧。况且,这钱也太多了吧……”
“哈哈,您要的可是曾氏啊!放心,有我在,到时候谢氏就是你说了算的。”
“……”
“其实我也很好奇,本该早就完结的曾氏,为什么可以拖这么久?”
定下盟约之后,林未执也不打算聊太多,毕竟还没有掌握更多的资料,谈妥再多也很有可能是枉然,虽然时间看上去十分紧迫,但是只要抓住时机,一切都尽在掌握。
“在这方面,我有一个朋友非常专业,我可以请他帮你去美国搞定你的懂事们,但是你必须保证全权委托,中间环节不要有差错。”
“这个我懂的。谢氏最近也有些不安稳,特别是叔叔上次收购达盛之后,非议之声颇多……”
林未执挑了眉:“有这种事情?”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学期没有结束就提前回了美国。主要是……”
Eddie还要再说下去,林未执及时打断了他:“这些就不要讲了——果然是年轻啊,一点这种意识都没有。”
Eddie笑了:“这是对林大哥的信任啊。”
梳子伏在门边听了个清楚,曾氏怎么了?毕竟和哥哥生活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一些,稍一思考,就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为红豆担心起来,想到Eddie,胸中又有莫名的酸涩,他即便是匆匆赶到自己身边,也是为了另一个她的。
林未执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不争气的妹妹颓然地站着——连偷听别人壁角也这么没有水准,不禁又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傻妹妹啊。
Eddie见到梳子,又惊又喜,“梳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我以为你可能还在中国呢!”
梳子打气精神笑了笑,回答:“我退学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呢,跟哥哥在一起。”
林未执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他们说:“我还有事情,你们慢慢聊。呃,如果谢先生暂时没有找到住处的话,可以住在寒舍,我万分欢迎。”
梳子也很高兴,拉了他的手说去看客房。
Eddie的手很冰,梳子偷偷看了他一下,心疼不已。真是瘦得只剩下了骨头,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病吗,还是最近连脑子都被感染了。
Eddie见梳子不动,拉了拉她:“不是说带我去客房的吗?”
梳子连忙扭过头,用手背胡乱擦掉眼眶里的泪水,再扭过来,“哦,我是在想,要你住在我房间隔壁好,还是哥哥房间隔壁好。”
“那倒是无所谓……只是”Eddie双手握住梳子的肩膀,让她的眼睛正对着自己的脸,“只是……你怎么又哭了……”上次告别的时候就看到她一直在偷偷抹着眼泪,虽然因为自己心里有了别人而无法对她的爱慕做出回应,但是女孩为了自己掉眼泪的事实还是让他倍感心疼,“别哭……”
梳子倔强地扬起了脸:“我没有哭!你别乱说啊。
”
“真的没事?”
“安啦!”梳子装作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跑上楼,指了走廊尽头的房间说,“那间就是你的房间了!有事情可以直接打电话到管家处,到时候会有阿姨过去的!”
她也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刚才自己真的不争气哭出来怎么办。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的衣袖有多空,身上的肉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梳子多。这样的一个病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见她转身要走,Eddie拉住她:“就这么走了,梳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待客之道啊?”他虽然装了凶恶的样子,却仍然嘴角含笑,温柔如水,虽然清瘦了,但是精神还是很好,越发显得不真实。
梳子扯着他的衣服转了一圈,说:“外面很冷啊,我给你去拿哥哥的外套给你。”又忍不住抱怨,“竟然敢一个人到这里,不怕人家……你家里人担心啊!”
Eddie挠了挠头说:“来得匆忙,所以就没考虑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