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人面兽心(1 / 1)
我是被人推醒的,睁开眼,看见了拽拽焦急的脸。见我醒来,他才松口气,随即食指竖在唇间,“嘘。”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顺着拽拽的手指一看,才发现自己和他正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奇怪,之前明明在赶路,怎么跑这儿来了?
记忆倒转,杨树林里,韩雪彦突然发作,一个人跑了,宁星辰去追,之后…
啊!我猛然记起来,压低声音,“我们被人抓了?”
拽拽皱着眉,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而后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探查起来。房间不大,里外两间屋,我和拽拽刚刚就被安置在里屋的床上。
看他一身自由,并没有五花大绑,我心稍稍一松。还好,总比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栓在地牢里强。
不一会儿,拽拽走回来,小声道:“屋里没人,外面有人把守。”
“奇怪了,韩雪彦和宁星辰刚离开,他们就出现了,难道我们被人跟踪了?可是,为什么只抓我们俩呢?”
眼一瞪,拽拽点点头,“他们还不知道韩雪彦他俩的秘密。”
那倒还好办些,祁蜥还在云海山庄呢,他们暂时不会动我们。
我道:“不知道宁星辰现在在哪,能不能找到我们。”
也不清楚这伙人是什么来头,有多少人手,就算宁星辰他们寻了来,两人单枪匹马,势单力薄,会不会也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想到韩雪彦的状况,心里着急,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找到橙黄水母他就该有危险了。真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乱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门被人推开,走进来几个人。
我一看就是一怔,站在正中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站立一位身材魁梧健硕的中年男子,居然是少数民族的服装!身后跟着的两个也是同样的打扮,但明显前面这位头戴明珠的中年男人身份更高。
心念一转,这里是辽国境内,莫非是辽国的什么王侯将相?
脑仁有点疼,这事有点麻烦,还牵扯到国际问题了。(夕子:说什么呢,都是炎黄子孙—_—)
那个白发须然的老者露出慈祥的笑容,“你们醒了,感觉身子如何。”
拽拽警惕地看着他,“你们是何人?抓我们来干什么?”
老者笑容可掬,“顾公子莫惊,我提一个人你肯定认识。”
“谁?”
“柳华月。”
柳华月?夜莺的师母,云碧空的夫人?我和拽拽对望一眼,拽拽道:“认识又怎样?”
“我是她的爹,柳博文。”
嗯?!柳华月什么时候蹦住来个爹?呃不是,有爹是正常的,只是怎么会出现在辽国?看样子和他身边这人关系还不错?
见我们面露疑惑,他哀叹一声,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本是柳岳剑庄的庄主,也曾在江湖上名昭一时。只是在二十几年前的一场变故中,遭奸人陷害,家破人亡,才孤身躲避至此,过起隐姓埋名的生活。”
我暗暗吃惊,好家伙,见柳华月几次都恬淡风轻的,哪知道背后竟遭过这么大的劫难啊。
不对啊,云碧空现在混得不错,怎么没把老岳父接回来,帮他报仇...突然一哆嗦,二十年前柳华月的突然隐退,云海山庄的迅速崛起,夫妻感情不和...该不会是...
我试探着问:“是谁害的你啊?”
柳博文脸上显出浓烈的恨意,“云,碧,空!”
我脑袋嗡一声,妈呀还真是!怎么会这样啊,云碧空我见过,长得慈眉善目,一脸的正气,不像这么禽兽的人呐~
柳博文慢慢向我们讲述,“当年,我看他年轻才俊,出身名门,又和我的爱女月儿情投意和,这才将月儿许给了他。见他目光远大,要自立门派,我又倾尽家产,拨给他大量人力物力,以助他成事。”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外表斯文正派的男人,竟是个披着人皮的狼!原来他接近我们月儿,讨好我柳家,是为了夺取我们的镇庄之宝,娄宣图!他暗藏祸心,伪装了几年,待到羽翼丰盈,有了雄厚的实力和地位与我抗衡的时候,他便原形毕露,拿月儿威逼我交出娄宣图。我不同意,他竟,他竟狠心一把火烧了我柳岳剑庄!还领着手下人将我一家老小杀的一个不留!”
说到此处,他情绪激动,浑身颤抖起来。
“只有我一人从密道偷偷逃走,才死里逃生。等逃出来后竟然听江湖上流传,这一切都是他的同门师弟江子游所为!说他因贪念月儿美色,久求无果便起了杀心,趁来拜访之时将我们灌醉,杀了之后又焚烧毁尸灭迹。他悲愤交加之下,替天行道,清理了门户。可叹他那时已声名鹊起,在江湖上名望十足,没人怀疑他。他废了月儿的武功将她软禁起来,搜刮走我柳岳剑庄的全部财物,然后一步步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背负一身血债,却在人前风光无限的活着。唉,真是苍天无眼啊!”
他说到最后,哽咽得几乎没要捶胸顿足。
我早已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柳华月会隐退,原来是被软禁了。自己的亲人遭灭门,凶手就在眼前却不能报这血海深仇,该是何等的苦郁啊!
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形容憔悴的老者,我心里又是同情又是难过,想安慰安慰他。可还没等开口,就听拽拽语气无波地问:“对于老人家悲惨的身世我们深表同情,只是,不知这和你把我们抓来有什么干系?”
我抽抽快趟出来的鼻涕,盯着他面不改色的一张小脸,心道,这孩子的心真硬啊~
柳博文拭泪的动作一顿,“唉!惭愧,聊起旧事竟在小辈面前失态了。”平稳了下情绪,这才指了指身旁的高大男人,“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大辽国的齐王耶律齐,这些年便是他雪中送炭,好心收留于我的。”
拽拽看了一眼耶律齐,点头示意,继续盯着柳博文,意思是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柳博文表情有些尴尬,却终于道出原委,“你们可是百年一现世的凤茗,凰茗?”
拽拽扬扬眉,一脸‘你都把我们抓来了,还明知故问干吗。’
“那便没错了,你们可知云碧空手里有娄宣图?”
“有所耳闻。”
“哦?那你知道他藏在何处了吗?”
拽拽耸耸肩,“那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告诉我,只是听说而已。”
柳博文眼底滑过一丝失望,遂又正色道:“他从我手里抢走娄宣图,却一直没能破解其中的涵义。如今灵目者已在他手中,只差你们两个,一旦被他找到宝藏,拥有了不可估量的财富,那这天底下就再没人能治得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