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床头恐吓(1 / 1)
当晚,经调解无效,最终将祁蜥和蒋逸昕两人放在一间屋子同睡。
于是,互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在一张小床上展开了持续一整夜的,没有硝烟的斗争。
“喂小鬼,挤到我了,往里面点!”睡在床边的某人硬邦邦的命令。
“在往里就是墙了,冰凉的,贴上我怎么睡啊~”睡在里面的某人干巴巴地回应。
“别瞎掰,床有那么小吗?我身子一半都悬在半空了,你靠墙了,那剩下的地方被谁占了?”
祁蜥睁开眼,扭头看过去,蒋逸昕听到声响也睁开眼,狭长的眼角斜睨着他。祁蜥被下的手慢慢伸出,被迫被一根绳栓住爪子,和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的我,顺势被拉了出来。“给我尊贵的神鹄留着呢。”
蒋逸昕眼睛垂下来,撇撇嘴,手腕一拉,另一端的拽拽也不情愿地出来。“它们能占多少地方?痛快往里挪一挪,我睡觉的时候爱翻身,掉下床怎么办?”
“我管你~~反正绝不能压到它们。你要么自己悠着点要么另找个地方睡去。”
“让你一个人留下,好让你带着它们逃走?”
祁蜥无语地翻翻白眼,“你以为我会放弃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过,溜回去继续沿街乞讨?”
“谁知道你能不能转过这道弯来~~”
“我又不是傻子~而且我也想确认自己就是灵长目。”
“你还真信那个人说的话~灵目者一百年才蹦出来那么一个,你就有那么大把握会落在你身上?”
祁蜥眼睛亮亮的,坚信不疑地重重点头,“当然,宋恩公绝不会骗我的!”
蒋逸昕嗤笑一声,“那他没告诉你灵目者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吗?”
祁蜥得意地咬咬淡色的嘴唇,“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拼命去寻找神鹄,合二为一后发挥超强的本领,为天下人造福!”
“为天下人造福?”
“没错,宋恩公从小就教导我,人的一生或平淡如水,或轰轰烈烈,但绝对不能碌碌无为,要尽自己的一切力量为天下人做事!虽然现在他不在我身边,可他教导我的每句话我时时牢记在心的!”祁蜥信誓旦旦地说,眼里流露出满满的崇拜的光。
看得出那个宋恩公在祁蜥幼小的心灵中是个神一样的伟大人物,究竟为何突然独自离开,留下年幼的祁蜥,从此杳无音讯了呢?
蒋逸昕似笑非笑,“那你知不知道,在被证明你就是灵目者的那一刻起,你的平静生活就将彻底结束,甚至连生命都开始受到威胁了呢?”
“受到威胁?为什么?”祁蜥疑惑,“我是灵目者,大家都应该尊敬爱戴我才是,怎么会伤我性命?”
蒋逸昕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你想得倒美,他们凭什么尊敬爱戴你?因为你可以为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一切。你听他们的要求办事倒好,如果不听他们的呢?他们会用武力把你困起来,用各种手段威逼你帮他们达到目的。一个人这么对你就够你一受,到时候你的身份一曝光,全天下的人都会这样对你的。”
“不可能!”祁蜥大声反驳,但神色已经开始不确定,“他们不可能对灵目者不敬的!”
“大家表面尊敬你,实质是拿你当摇钱树,争相抢夺,都欲占为己有。为了争夺你,各帮各派势必大大出手,没准会引起一场江湖浩劫。你年幼体弱,没人保护,只能眼睁睁沦为众人眼中的鱼肉。一旦落入歹人之手,屈服于他们的淫威,做了坏人的鹰犬,为他们做恶事。不但成不了流芳百世的大英雄,反倒变成人人唾骂的害人精杀人犯…”
“啊!”祁蜥尖叫着钻进被里,“我才不要做鱼肉,做坏人!”
我暗瞪蒋逸昕,干吗说这么严重?他到底还是个心智没健全的孩子,预防针打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蒋逸昕突然想到什么,“啊~我猜,你那宋恩公突然失踪,没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被子里闷闷地问:“什么意思?”
“他是唯一知道你身世的人,也许他当时不是丢下你自己离开,而是被某些无意中听说这秘密的人抓走软禁起来了。”
“不会的!”祁蜥钻出毛茸茸的脑袋,“宋恩公武功那么高,不会被人抓走的!”
“你的轻功就是他教的?”蒋逸昕不经意地问,祁蜥点头。
“那他为什么突然不管你了?”
祁蜥眼神一暗,喃喃道:“我不知道…”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求证:“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是灵目者,就会有无数人来抓我,还有可能引来江湖浩劫?”
“你就想啊,灵目者有那么神奇的本领,谁不想自己抱回家一个人独享啊~~到时候你也想要我也想要,一言不合肯定得打起来吧。刀剑无情,打起来肯定有死有伤,那还不叫浩劫?”
祁蜥眼睛瞪得圆圆的,专注的倾听。似乎之前从没想到过这些问题,半响才苦下一张小脸,“那大家就不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说吗?我会一个一个满足他们的愿望的!”
蒋逸昕冷哼,“那我问你,如果大家都坐下来跟你说相当武林盟主,你帮谁?”
祁蜥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帮武功最高,人品最好的那个了!”
“如果大家都说自己是你说的那种人呢?”
“我…”
“如果有人好言好语求你辅佐他坐拥天下呢?”
祁蜥瞪大眼睛,“那是造反!要杀头的!”
“可他就是这样求你呢?哀求一遍两遍你都拒绝了,那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耐心消耗殆尽,翻脸对你严刑伺候,你敢保证自己最后不屈服,不帮他做违心逆天的事?”
“那…”祁蜥眼神动摇,表情茫然失措。
蒋逸昕咄咄逼人,“会有其他的人来救你?你能确定那些打着正义名号的人将你救走以后,不会撕下伪装的面孔,要求你做同样的事?”
祁蜥被他逼得身子不断后退,直到顶上冰凉的墙,才抖抖索索的蒙住眼睛,不可控制地啜泣出声:“呜呜呜…我不要当灵目者了,我不跟你们走了!我要回松箐山去,一辈子等着宋恩公回来!”
听他嘤嘤的哭声和缩紧一团的小身子,我苛责地瞪向蒋逸昕,心急自己不能说话,好好安慰他,这孩子真被吓到了。
蒋逸昕见他这副可怜模样,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祁蜥吓得坐直身子,泪珠还蕴在眼眶里,眼神透着戒备。
“你要干吗!我知道了,你们把我带回去就是想确认我是不是,然后把我软禁起来,任你们驱使对不对?!”
握紧拳头,小脸坚决:“我就是死也不会做丧良心的事,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