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1 / 1)
未至于淅淅沥沥的雨滴只是湿润了空气,湿润了砖阶。坐在咖啡店内,即使隔着玻璃,仿佛也能感受外面的气息夹杂着淡淡青草的纯粹。
店门外,小雨将歇,一丝丝雨水少少的沾在发丝上。她随手从花圃里拮出一朵花往耳朵旁一夹,即使过了少女的青涩,却还带着一丝意图留住岁月的娇柔,印的她脸颊微红,仿佛大地回春般明媚。也应了甩在门廊横七竖八的鞋子里掩映着的孩子气。未过三十的女子,已然不是十七八,却还是孩子心性,在成熟与幼稚间徘徊,似懂非懂。
呷一口咖啡,幻想吞咽的是香片,能追溯回张爱玲的年代,卷入一场潮流。
然后猫在椅子里哈欠,无聊的堕落,数着指头,等被人救赎。
往后两天,郁安又在这里见到同一个女子时,更是忍不住蠢蠢欲动的表现。
女子精明的眼睛上弯,带着不偏不倚的世故,知道何时笑何时哭。眼睛是宣泄情绪的管道,不用举手,不用言语,都让人臣服。这是在世上流淌过的痕迹,已然知道约定俗成的规则。但是偶尔看向窗外的眼神里这么迷惘,好像失去焦距,没有方向。像极了被扔在后楼道没有灵魂的残破娃娃。
这样的眼神让人留连忘返,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种没有斗志的表现,但于郁安而言确实温故而知新,欲罢不能。
回忆如同水闸,一旦开出缺口,便川流不息直到决堤。
她的金色笔记簿上有个名字:浣春。
他偷瞄一眼。
金色高调,名字恶俗。
配的上她的面无表情,机械的扯动嘴角;配的上她一丝不苟衣饰的整体格局,不是惊鸿,却过目难忘。但却唯独配不上她偶尔幸露的无辜眼神,好像那具肉tǐ表皮下是个稚儿的灵魂,脆弱的不堪一击。
郁安从自己桌上拿出一包阿斯巴甜放到隔壁桌,对着她轻声嘟囔:“多吃糖不好。”
“阿?”她低呼。
对于郁安突如其来的多管闲事,她似乎没听清他说什么。无辜的眼神一瞬间流露出来放到他眼底,提醒他皮夹里的相片正慢慢微卷,有些东西在脑子里氤氲放大。
她刚才多加了两勺砂糖在咖啡杯,此刻呆呆的看着这包名叫阿斯巴甜的代糖,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黑衣男子。
郁安带着一丝嘲弄的讥笑,“不懂得管理自己生活的人是没头脑。”
她有一丝愠怒。这个人真没礼貌。
“不懂得说话艺术的人是没修养。”她反诘,却觉得没必要和陌生人拌嘴,反而中了别人的计。
旋即多打量一眼隔壁的人。确定不是丑男,不是故意引她注意的色狼,她的结论就是此人极度自恋,水仙情节的痴狂拥护者。
郁安留意到她防备的神色和试探的眼神,那一瞬间的单纯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下在尘世里行走的女子。
同样具备魔性和神性的矛盾体,时而融合时而交战。不像维纳斯般光芒的纯粹,只是一个平凡女子的内心战斗。
真可惜,是个次品。这是郁安的结论。
直到跟了她几条街,看到她怒气冲冲的对着他大喊,“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他依旧悠闲的看看她慢慢涨红的脸,期待着一场谩骂。
她的哼声拉的很长,高跟鞋的踢踏,抽出钥匙开门。看到满目疮痍的地板和蜷缩着被蹂躏践踏的床铺,郁安觉得她是次品中的次品。
比加两勺白砂糖严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