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白之琳的眼里也闪出了泪花,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只冲着女儿招了一下手,让她快上车,说了一句,“放心吧,家里没有什么事的。”
这场与父母的离别,远远比白霄想像中的还要伤感,算来自己的灵魂来到这里还不到半年,竟比自己上一辈子积攒了几十年的情份还要多了。这……倒底是为什么呢?
不管心内如何的伤感,早就答应泽吾父子的这场电影还是得看的。
这一时空的电影院还真是个看电影的地方,完全没有自己来的那个时代许多人去电影院“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现象。
对于见过各种光怪陆离以及各色制作手段合成的现代电影的白霄来说,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真是很难有吸引她的地方。特别是这个电影叫着《卖花男孩》,却在发现连演男孩子的演员都是女性扮的,就更觉得索然无趣了。
惟一还能让她笑着坐下去的理由就是身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了,还有,她怕是全场惟一在笑着的人,别人都被那电影情节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在这方面白霄绝对是个冷血,当年看什么《鲁冰花》、《妈妈再爱我一次》这类的五星级感人片,都不会流一滴眼泪,更何况是这种粗糙情节配上粗糙演员演出的电影呢,到最后竟连个情节都没有记住。
只记得不但要帮大的抹眼泪,还要帮小的擦鼻涕,买来的爆米花、棉花糖这种“电影零食”,竟一点作用都没起,全剩了下来。倒是手帕成了紧俏东西,可是出门时却只带了一条。
白霄暗叹着失算的同时,想着下次再带自己家两个男人看电影时,一定得提前打听清楚电影院放的电影是什么,像这种比无厘头还无厘头的悲剧绝对不能再看了。
简直是太坑人了,自己好好的西服袖子上全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抹的眼泪鼻涕。谁让手帕到最后湿得都能拧出水来了,除了自己的两条衣袖竟没有别的可用的了。
哎,合着这么一算,这一天注定是要悲喜交加的啊!
这趟行程
一场电影的落幕许是一个故事的终结,可是人生呢?注定还是要走下去的。
带着两个第一次出远门的男人外加一个从大洋彼岸被倒卖过来的少年奴隶,这趟行程注定是不会轻松到哪里的。
但白霄却从繁忙中,觉到前未有过的心情愉悦,做什么都是任劳任怨的,特别是看到自己男人细长的眼里会因为身边环境的变化,时而闪现出惊慌、时而闪现出好奇、时而闪现出兴奋,时而闪现出疲惫……
这是泽吾在自家那个片大的地方不会出现的多彩表情,这让白霄觉得泽吾越发的活色生香起来,比以前那个呆滞的卑怯的人不知要生动多少倍。
无论是泽吾的哪种神情,都是牵动着自己的心的,自己也总是不由自主地柔声地讲解,温和地安抚。
在火车站,遇到人多拥挤时,也会不顾周遭人的眼光,把自己男人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挡着,不让他遭受到一点意外。
对于泽吾和白郁来说,这次旅行比想像中的还要神奇,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坐客轮,……人生中突然出现一个接着一个的第一次,冲斥着他们的大脑,活跃着他们的神经。
旅途的疲劳感,也被这种持续着的新鲜感所冲淡,一左一右地偎在白霄身边问这问那,知道搂着他们的女人对他们疼爱宠溺,基本把好奇发问做到有恃无恐的地步了。
按照白霄的预想,这一路上都是应该坐火车的,到了云城再去换乘客轮前往启昌岛,这样算来最快也要七到八天才能到达。
谁让这一时空的民航还没有发展到是个城市就能飞的地步,且大部分飞机都是做为军事用途的,做为民用的很少很少。基本是花钱都坐不到。
不过,万里总会有一个一,或许真的是李枫比较着急,竟与她的姨母做了沟通,按排了白霄一家搭乘了经远贸易集团专用的货机,有了这样的顺风机可乘,原先五、六天的火车路线就只用八、九个小时代替了。
飞机并不停云城,而是停在离云城较近的蓉城,下了飞机再坐三个小时火车就可以到达云城港口,从云城港到启昌岛,乘客轮一天一夜,这样一来就省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
“霄,你看……那边真美啊!”
夕阳残照,晚景如画,海平线上鲜血一样的红与海平线下墨色碧海产生出强烈色差的美感,引得泽吾忍不住地挥手。
“是啊,气势如虹,都是可以瞬间吞没一切的自然之灵。”
白霄也被雄浑的海天相峙所震撼,却在和泽吾说话时仍没有忘记给泽吾披上一件外袍,担心泽吾单薄的身体经不住海风的吹刮。
现在的泽吾已经完全可以整句整句的说话,没有以前那种带着惶恐的断续语句了,还以为需要一年两年才能帮他治好的病,却仅仅是因为自己对他踏实细致的好,竟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恢复了。
“霄,我们要去的地方天天都能看到这些吗?”
泽吾顺势仰在了白霄的怀里,白霄一手把他揽住,一手扶住船弦边的扶手。
“那处庄园应该离海边较远,不过只要你想看,我会带你去海边看的。”
“霄真好。”
泽吾眨着纤长的睫毛,很满足的把头贴在白霄的胸前。
“泽吾,我们回船舱吧,郁儿可能已经醒了。”
“嗯,郁儿下午那阵子吐得好厉害啊!”
白郁晕船这很正常,第一次坐船的人都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泽吾不但不晕还能继续良好状态,这就有点出乎白霄的意料之外了。
问过后才知,竟是混蛋白霆给锻炼出来的。
白霆以前在虐打泽吾时也会想点花样,其中有一样就是把泽吾倒着吊起,用脚狠狠地踹泽吾的后背,让悬着的泽吾在半空中剧烈的晃动,每一次都难受得泽吾要把胃吐出来,或许就是那时吐得多了,现在乘了客船竟不觉得过份难受,也就没有白郁那种晕船的现象了。
白霄扶着泽吾回了他们那间客房后,没几分钟,床上躺着的白郁就醒了过来,眨着大眼睛要母亲。
白霄连忙走过去,把他捞起抱在怀里搂着,亲了亲,刚想说话,却听见怀里的小东西问道:“母亲,为什么郁儿明明吐得很难受,却仍觉得开心呢?”
唉,这小家伙还真是敬业啊,才清醒就开始发问了。怪不得睁眼就要自己,这是不想难为父亲,只想难为母亲啊。
“因为郁儿是母亲的小开心果,既然是小开心果怎么会为那一点儿小挫折就不开心呢?”
“是啊,母亲说得对呢!”小家伙还是很好哄的。白霄笑得狐狸一般。
这时,泽吾端来一杯温水,喂给小家伙喝了几口。来远从旁问道:“主夫,要给少爷拿碗粥吗?”
“不用了,他现在也吃不下去,再等一会儿吧!”
泽吾瞄了一眼船舱上的小小窗口,窗外,夜幕已经吞去了天边最后一点儿红。
这一晚,白霄给白郁讲了一个关于“父爱”的故事,要是换在白霄原先的时空,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望儿成山”。
白霄一家并不算长的旅程,在翌日,客船安全停靠进启昌港结束。
总体来说这一路都是很顺利的,西华国的治安很好,并没有出现想像中不好的事情,当然,这也是托了李枫从她姨母那里联系到的顺风机的福,减少了最为劳累的火车旅途,最有效地保证了全程的安全性。
刚出了港口,白霄就看到了站在一辆黑色汽车前面冲她挥手的李枫。
“你总算来了,我快要望穿秋水了!”
一见面,李枫就给白霄来了一个激烈的拥抱,搂得白霄差一点儿没喘上气来,严重怀疑李枫这是预谋他杀。
“四……四姐……我快要憋……憋死了……”
这熊抱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几个月没见,李枫的身形又变壮了不少,那硕大的块头都快要撵上自己那个死掉的混蛋姐姐白霆了。最可怕的是出手还是那么没轻没重。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泽吾在见到李枫后,紧紧地搂住站在他身边的白郁,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白霄在李枫终于舍得把她松开后,注意到了泽吾的怕意,连忙拉住泽吾的手,安抚地笑了一下,然后,扭头向李枫介绍道:“四姐,这是我夫郎泽吾,噢,这是我儿子白郁,后面跟着的那个是我家的小帮佣来远,泽吾,这就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我的同窗好友、我在寝室的四姐李枫。”
“李小姐好!”泽吾很有礼地先叫道,并施了一个西华国男子出门见客用的半身礼,而李枫却在扫了泽吾一眼后,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没有回话,反而对白霄说:“老六,你还真拖家带口来的啊,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你要是怕寂寞,四姐我这……”
“是,小妹谢过四姐的好意了,四姐也等我很久了吧,不如,我们先上车回家吧,这几天赶路赶得这个累啊!”
白霄生怕李枫口无遮拦地说出的话会伤到自己家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连忙笑着拦口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对啊对啊,你看我这兴奋的,把什么事都忘了,快上车,我们回家再说,老六啊,你是不知道啊,咱家那庄园……”
李枫自上了车开始,嘴就没闲着,一边开车一边说,恨不能把庄园那点事,全一股脑地告诉给白霄。
“既然那么好为什么想要出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