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当面对峙(1 / 1)
众人对祁远舟表示安慰,当今之际不是追究是谁的责任,而是安置祁远信。
“还请祁二爷节哀。”
祁远舟擦了眼泪,起身面对黎朗。
“督长,我现在可以带大哥回去了吗。”
“可以。”
黎朗点了头。
几名护卫进入书房,将祁远信的遗体转移。祁远舟和周庭笙小心护着遗体跟在身后。
“周先生,请你留步。”
周庭笙刚要踏出房门,身后传来黎朗阴沉的声音。
周庭笙回过身,对上黎朗那双深幽的眸子。
“祁会长的事是要跟你商量吧。”
黎朗抬头眼神更加犀利了,这个眼神对周庭笙实在太熟悉了,不是他所认识的黎朗又会是谁呢。
“是。”
周庭笙拱手躬身。
“都出去,我有事情跟周先生单独商量。”
“是。”
黎朗一下令其余的都退出门。
沈妙倾不放心他还在犹豫。
“夫人,你也出去。”
“好。”
黎朗都开口了沈妙倾也不好留下。
沈妙倾退出房顺便把门带上。
周庭笙走到黎朗面前,四目相对。
“督长大人找我有何事吩咐。”
周庭笙浅笑问道,笑得虚假。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都不装你装什么。”
黎朗冷笑,附身上前从茶几拿了一根烟点上,驾起腿,端的是桀骜不驯。
“这么说你是打算跟我摊牌了。”
周庭笙轻笑一说道。
“我不是都提醒过你了么。”
黎朗吐了一口烟雾。
“如你所料,你的提示我收到了。你明知道跟我接触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身份,在祁二爷请求入府约见之时,并没有避开我,让我一同入府,还露出破绽让我起疑。”
以黎朗现如今得身份,只要一声令下,周庭笙一个小小关洲官员,要离多远就能离多远,又怎会故意让他接近发现破绽。
在祁远信禁足之后,黎朗并没有限制周庭笙的行动,并且一同接见他和祁远舟,只能说明,是黎朗故意向他透露破绽,让他疑心。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疑心病一点都没有变。”
“我疑心病再重,也不及你演技精湛,几次出现在我面前你都毫无察觉。这么多年既然能瞒天过海在世家首领之间周旋。倒是我们小看了你。”
是他们过于自负,认为没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可偏偏黎朗几次都以朱容瑾的身份堂而皇之出现在他们面前。
更是他们目光浅短,一直以来都当黎朗是个不受驯服的野马,其实他是藏在丛林深处,静待猎物的刚猛老虎。
他有万丈雄心,同时也胆大妄为,所以他做了这个世上他人不敢做甚至不敢想的事情。他自信没人会相信有人冒充一方首领,可他做了,凭借这自己大胆和自信,而且做得很成功。
若不是这一次黎朗招他进南洲府见面,周庭笙可能还没有这么快察觉他的身份。
“祁会长的死是不是你们。”
黎朗直入正提,问道。
“何出此言。”
要是换做以前,周庭笙没必要隐瞒什么,现如今不同了,他已经不是当年负责运货的贩子。而是四海五洲的百家督长,任何把柄落在他手中都有可能是致命危险。
“祁会长在临死之际说了两个名字,陈越,周庭笙。”
“督长怕不是听岔了吧,他是我主子,我有什么理由杀他。”
只要他不承认,黎朗也拿他没有办法,反正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何况这件事最大的嫌疑还是黎朗。
“这句话你对别人来说他可能想不出你杀人的理由,对我来说里有可多了。为了笼络关洲,为了帮助陈越扫除障碍,为了加强你们自己的势力,随便一个都是你杀害祁远信的正当理由。”
周庭笙本就是卧底在关洲的线人,要杀害祁远信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万一是你自己呢,说不定是祁会长发现了你的惊天秘密,被你杀人灭口,别忘了害人凶器可是你的防身武器。”
不愧是周庭笙,一句话不仅能倒打一耙,还能做以恐吓黎朗的理由。
“你想威胁我。”
“不敢,不敢,你现在是督长大人,位高权重,一声令下就能处死我这个小小官员,哪能威胁你。”
且不说他现在还没有实质证据证明黎朗不是朱容瑾,就算说出去也没有几个人敢相信。以黎朗的心思缜密,恐怕早就销毁了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这世上还有你周庭笙不敢的事情吗,陈越是如何害死了前任庆州会长取而代之,津洲的杨夫人叛乱,不是你们背后教唆?梵洲公馆截杀难道你没有参与吗?这些种种都跟你周庭笙脱不了干系。
黎朗几乎是咬牙切齿,攥紧拳头说出这些,想起朱容瑾的惨死他眼眶都红了。
“我说呢,原来你都清楚,难怪这些年我们行动时常受阻。”
周庭笙轻笑说道。原来他们的行动一直都在黎朗的监控之。
“既然说道这些,我也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当年陈忠翰举兵攻入南洲边境,本有机会入主南洲,没想到中途朱容瑾亲征边境,联合沈妙倾扭转战局,反败为胜,这个朱容瑾其实是你吧。”
朱容瑾虽然是政治上的精英,确实战场上的庸人,根本毫无腹肌之力,怎么可能扭转局面,唯一的可能就是黎朗暗中相助。
黎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把手中的烟蒂熄灭,深邃的眸子直视周庭笙。
“还有梵洲公馆,朱容瑾明明已经重伤却找不到他的踪迹,是你带走的他吧。”
“百家盛会,孟岐被范元劫持,孟会长只身去救人,最后斗得两败俱伤,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只不过你去晚了一部,没能救下孟会长。”
“在津洲,我们本打算挑起内乱,从而坐收渔翁之利,也是你救下了宋娴,平定了津洲内乱。”
“我们做得每一件事,你都滴水不漏的参与阻止,黎朗你在我们这里实在太屈才,原来你才是真正得权谋家,真是算无遗漏。”
现在追溯起来,很多事情背后都有黎朗在扭转局面,周庭笙都不得称赞黎朗了。
“我也不想,这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若不是他们害死了朱容瑾,他又怎会冒着风险进南洲府。他何尝不像一辈子在朱容瑾得照拂下继续生活。
“朱容瑾的死你也不能全怪我,你我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你不也因此做过许多恶贯满盈的事情,你手上的人命也不见得比我少。现在立场不同了,你就打算死咬我一口?别忘了你没进南洲府之前,我们可是同伙。”
周庭笙说道,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一提到这些,仿佛刺中黎朗软弱处,脸色阴沉得难看。
“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从一个街头混混成如一言九鼎的督长。”
见他心有动容,周庭笙好奇问道。
“跟你无关。”
黎朗冷冷的说道。
“没关系,不得不说是我们眼拙,当初让你进官场恐怕这五洲四海早就是我们囊中之物。”
周庭笙感叹道。
“这个世上我只会辅佐两个人。”
黎朗冷笑说道。
“一个是朱容瑾,另一个是谁?”
周庭笙哦了一声,又好奇问道。
“你猜啊,友情提醒,是你的克星。”
黎朗无不险恶的说道。
这次换周庭笙怔住了,扫了一眼窗外,隐约看到沈妙倾的身影,就靠在一颗石柱上谨慎把守。要说能让周庭笙畏惧的人,那就是沈妙倾。
当年他没有眼见无意中招惹了沈妙倾,在她面前吃了亏。当得知沈妙倾南洲夫人,还是威震四海的女武将,他心底本能的对她提防。
后来又一手策划了梵洲公馆截杀一事,沈妙倾下令搜捕凶手,当即撂下狠话,只要伤害过她夫君的人,就把他千刀万剐。周庭笙也确实目睹沈妙倾的残暴,当年在津洲,黎朗被挟持,她二话不说,当初处决了杨夫人以及一群乱党。
沈妙倾对她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与至于每次见到沈妙倾纵使表面平静,也耐不住对她伸出畏惧。
“你凭什么就说我会害怕她。”
周庭笙很快就转换一副淡然的表情。
“夫人是个极其护内的人,你也多少听说过她和朱容瑾感情深厚,一旦知道你就是害死她丈夫的凶手,你说她会不会放过你。”
“周庭笙,你也并非天不怕地不怕。而我,这辈子都会对她唯命是从,她要杀你我绝对鼎力相助。”
黎朗说道。显然是在威胁。
“这又何必呢,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受人指示,我们都有对方的把柄,又何必自相残杀。”
周庭笙笑笑说道。
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黎朗现如今是百家之首,他就算联合陈越也不一定扳倒他,何况背后还有沈妙倾这个强大的靠山。
“我今天叫你过来也没打算和你撕破脸,而是警告你。我不怕你抓住我的把柄,你们也威胁不了我。在我的南洲的地盘你别想盘算什么。”
“还有陈越,你回去告诉他,有我在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百家之首。南山祭祀害我遇难,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从始至终黎朗就没相信祁远信是幕后凶手,最大的嫌疑就是周庭笙一伙人。
“怎么,你对我们有仇恨,就把所有坏事都扣在我们头上。”
这次周庭笙可真是冤枉的。
“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你的确冤枉我们了,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杀了你对我们有什么益处,你怎么不想想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
周庭笙隐晦的一笑,只见黎朗眉头紧锁,想来是察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