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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容我信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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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正装的阿哲在烟花灿烂的天幕下,在山顶的无人之境握住她的左手,郑重地单膝跪下。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将要发生,安安慌了,不知所措之下险些就要抽出自己的手。

——善哉善哉,施主不会是要求婚吧?

——罪过罪过,臭阿哲,你不准现在求婚啊!我都没穿最漂亮的衣服!呜呜呜呜呜……

但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不容她一点的退缩。

抬眸,他深深地望向眼前的女子,澄澈的双眼里有他爱惨了的干净纯真,小鹿般慌张的神色一如她的人般可爱无比。

夜晚的山顶光线并不充足,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眼前的女子,确认她就是自己长久不变的执拗和迷信,确定她就是自己一生一世想要守护的人。

耳边,仿佛又再响起那年初夏他为她所作的那首名叫欣悦的曲子,悠扬而宛转。

遇见她时的命中注定,有无奈,有对麻烦的嫌恶,就像欣悦的开篇般,急骤而理所应当;

相识和守护的苦涩和无法控制的愈加喜爱,就像欣悦的中段,徐徐道来,不缓不急;

而欣悦的尾段,是轻轻跳跃的音符,活泼中不失相守的沉静,时时流淌着浅浅的爱意。

这就是他所迷信的爱。

良久,阿哲郑重地启口:“安安,嫁给我,好吗?”

他的白衬衫耍帅地不甚规矩地穿在身上,一如他的不羁和对人世些许的不耐烦,配上齐整的黑西裤,又为他的人添上几分成熟稳重。

但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此刻分外认真的举止,是他一双明亮的眼里无尽的诚挚与足以溺死人的柔情。

这是爱。

身处写意的场景下,深陷他浓烈如酒的爱意中,安安有微醺的错觉。

面对他的求婚,她的心像被塞满了什么一般,满满地横亘到脖颈处,她已经无法言语,哽咽在喉咙里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难以想象,只是一个“好”字都那么难以发音。

眼眶里有水在打转,安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大大地点了一下头。

容我信爱,就此许你,一生,一世。

“安安。”一贯沉着如阿哲,此刻眼里也是波光粼粼,难掩激动。

女生一辈子最神圣的光芒,就是男孩子为她戴上的无名指上的戒指。

当那指环恰如其分地扣上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安安激动地环住阿哲的脖颈,紧紧地搂住他:“阿哲…我爱你……”

颤抖着的声线,带着想哭的腔调,动人心弦的疼痛和欢愉在顷刻间将彼此袭击。

抱住她的腰身,阿哲眼里繁星璀璨:“我也爱你,傻安安。”

半夜回到家,第一个知道她要结婚的消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深夜还在打游戏机的弟弟——安情圣,安毅是也。

“小毅,我跟你说件事喔!”安安激动无比地冲进了弟弟的房间。

虽然,她第一时间是想抱住自己的妈妈,告诉她这个激动人心的心情的,但鉴于夜已深,爸爸和妈妈早已就寝,激动无比的她只好选择了准备通宵练级的弟弟。

“说。”安毅头都不抬,双眼发直地盯着屏幕,死死地按着键盘。

安安瞥见,一只大怪兽被他打得凄惨无比,那血值快到头了。

“切,打你的机,我不告诉你了!”安安作势要走。

“记得锁门。”安毅没良心地添了一句。

结局是,安毅被姐姐的降龙十八脚踢了个回旋,从电脑出拖到了床边;而电脑液晶显示屏上,大boss起死回生,疯狂地捶打着原地不动的琴师,琴师身后的女弓箭手兼小跟班一边给他补血,一边发出“师傅,你怎么了”的问句……

“臭小子!呜呜,以后没我收拾你了,看你不怀恋我在的日子!”安安一边拿枕头打弟弟,一边感慨着。

安毅总算回过神来,瞪大双眼激动地问道:“姐姐!你……”

安安笑着点点头。

但下一刻,只听安毅道:“是什么病?猪流感?!”

“臭小子!”安安的激动和羞怯之情全然崩塌,对着破坏这一切的弟弟拳脚侍候:“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良久,安毅奄奄一息状。

“你都不关心我要说什么的吗?”安安还在纠结。

“哦,我亲爱的姐姐,大肥猪,你要说什么?”

安安起身,走出房门,在门背后对安毅做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鬼脸:“我不告诉你!”

然后,赶在龇牙咧嘴的安毅冲上来大义灭亲之前,安安关上了门。

“砰砰!”一颗心,还是在不正常地乱跳。

安安靠着门背,一手抚上自己的心口,有些困难地消化今天的一切。

他的笑,他专注的眼神,他眼里引人入胜的繁星点点,他的亲吻,他的求婚……

她,真的点头了吗?

这次,是真的要嫁了呢!

按捺住心口,安安踱步向书桌,打开安放在书桌上的小木屋里的落地灯,痴痴地看向木屋里温馨的男女主人。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盏灯已经修好了。

大家一直以为这盏灯坏了,便从未尝试开启过它,所以并不知道,早在很久之前,无愧为数理化白痴的安安就自己一手一脚地修好了这盏灯,就像她一针一线缝补好的一颗心一样——这盏灯,再也没有坏过。

它温和地投放着柔亮的黄色光线,为男主人和女主人带来光明。

“你们要好好地喔,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事情,可以分开你们了。”安安摸摸女主人的头,在看到她粉色的扎头发的皮筋时,还是一酸。

故事的最后,他和她,还是没有在一起。

最初遇见的人,最初教会她爱的人,无法牵着她的手一路到故事的终结。

“总舵主,我要结婚了。”轻触男主人的俊颜,她望着黑暗中的那一室光华,哑了声线,告知。

从此,小木屋,就永远只能是小木屋了。

也许我,不会在未来的家的花园上养吉娃娃了。

全公司被粉红炸弹袭击的那天,上天台偷懒的阿yan神奇地发现嘉洛竟然也在。

阿yan走上前,与他并肩站着,“其实,扇子也很好,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安安,那么,我想只有扇子配得起你了,总舵主。”

“感情不是配不配得起的问题。”嘉洛望着高广的天际,“我知道,她很好。”

“对不起,总舵主,要是当年我……”阿yan看着嘉洛这个样子,不由自责。

“你啊,再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就告诉哲珊你偷懒的地点咯!”嘉洛摸摸她的脑袋:“如果你真要这么算的话,当年没有你不会解习题,我能认识安安吗?”

“如果我知道,你会喜欢像安安这样的,不介意她的身材的话,我早就介绍你们认识了!”

“那天,我很开心,原来遇到对的人,就是那样悸动的感觉,你的心告诉你自己,就是她了。”嘉洛勾勾嘴角:“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安安这样的,只是一见钟情,身不由己了。”

阿yan抿抿嘴:“总舵主,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喜欢的朋友,天知道我有多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可是命运太狡猾了!”

“我们也许无法相爱吧……”低下头不再看天,嘉洛展颜一笑:“但是,我会继续爱她,像她告诉过我的那样,永远爱她,是朋友的爱,或者亲人的爱,甚至是情人的爱,都可以。”

说着,他难免有些伤感:“曾经是我梦想中的妻子啊,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是经过了四年,还是十年,我都无法从心底里挖去的。因为,她是梦,是我人生旅途的一部分,如果要强硬地夺去,那我的心也不完整了。”

“就让我永远地这样和她相爱吧,最亲的知己,也很美,不是么?”

“总舵主……”

“好啦,不要说我了,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去美国?”

“等安安结婚完就去。天大地大,我其实很怕,他已经不在那间医院了。”阿yan笑得有些苍白。

嘉洛鼓励地对她笑笑:“相信我,即使天大地大,只要心中有爱,相信爱,你总会找到的。”

“嗯!”阿yan应和,然后面向天空,大喊道:“阿轩!你要等我啊啊啊啊啊啊!”

“未来老婆,你也要等我啊!”嘉洛玩心一起,也大吼道。

用尽全力,接着,两个尽兴的人相视一笑,泯去忧愁。

容我信爱,只迷信,爱。

婚宴当晚,化了淡妆的安安明艳动人,当然,如果忽略此刻从身后巴在她身上,像是澳洲的无尾熊一样的男子,画面会更完美。

“安安……”阿哲从身后抱住她,西装礼服的领子已被他不耐地解开:“结婚好麻烦啊,老是要笑。”

更烦的是,他是真心地笑得那么白痴,满场下来都笑意十足,笑得一点都不哲少。

安安看着镜子里倒映的她长不大的老公,眼里满是笑意,捶着酸酸的腿,她扁扁嘴道:“我就说旅行结婚最舒服的啦!你不信吧!现在没有后悔药吃了啦!”

语毕,阿哲成功地被安安堵住了嘴,说不上话了。

其实,他的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要抗议的,是个他不能惹的人。

唉,一个从他娶了安安后,就不能不敬的人啊……

天知道他是头一个反对结婚摆酒席的,天知道他比他的小妻子还渴望简便,厌弃应酬的!但这一切,除了天知道,就只有他岳父知道了。

记得某个夏日的午后,太阳狠毒,他和岳父岳母在客厅吹着舒适的冷气,谈起了结婚的问题。

“我们两家的亲戚都多,要是不摆婚宴,难免被亲戚念,重点是,我希望我的女儿嫁得正式风光。”安安爸爸义正言辞地对阿哲说了不下十个光面堂皇的非摆宴席不可的理由。

阿哲心悦诚服地点着头,当下同意结婚的形式按照安安爸爸的意思进行,尚不知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

就在他进了安安房间,翻着安毅给的安安小时候的丑照一百张,等待着安安回家的时候,客厅处幽幽地传来安安妈妈疑惑不解的声音:“老公,你不是说,当初我们早知道摆宴那么麻烦,就不摆婚宴的吗?”

然后,是安安爸爸理所当然的声音:“对啊!”

“你不是还说,以后生了孩子,不让他们摆婚宴的吗?”安安妈妈继续问道。

“对啊!”安安爸爸答得流畅。

“那你还叫阿哲要……”安安妈妈吃惊不已。

安安爸爸不急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对自己的老婆耐心地解释道:“安安是我的宝贝,想娶她,总要吃点苦头,我心里才舒坦些。”

这时,安安妈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大人。

安安爸爸微眯着一双眼,看着安安房间里有些站不住的年轻人,不由怀念起过去的岁月。

这句台词,在二十六年前,他比阿哲还要小四岁的时候,就听到安安的爷爷曾经对安安的奶奶说过。

“寄怡是我的宝贝,想娶她,总要吃点苦头,我心里才舒坦些。”

总算,轮到他说这句对白了。

思及此,安安爸爸内心无比舒坦。

想到生平头一回吃了闷亏,阿哲心有不甘。

更紧地搂住安安,吸着她身上的香气,阿哲吻上那诱人的白皙的脖颈,汲取安慰和力量。

“老婆,岳父欺负我。”他告状道。

“最好是啦!”安安一点都不相信,“我爸爸可是最忠厚老实的人!”

“扣扣!”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亲昵。

“林安安!”来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望着一身新娘子打扮的安安,扬扬眉毛,笑得无害。

“阿轩!”安安喜出望外:“不是说教授不肯放你么?”

“骗你的!你结婚我能不来吗?好歹我也算是你人生中的一个男二吧?怎么样?惊不惊喜?”他眯起眼看她:“啧啧!真好看!安安你要不要悔婚?”

安安被他逗笑,还来不及回答,人就被阿哲揽了过去:“跪安吧你!”

“哈哈!微臣只听安安的差遣!”说着,阿轩绅士地一弯腰,从背后拿出一大束盛开的幽兰百合送给安安,真切地祝福道:“祝你永远幸福!”

我最爱的朋友。

镜片后闪烁着的,是诚挚的疼爱。

安安抱过美丽的花朵,展颜一笑:“谢谢你,阿轩!”

“幽兰百合?”阿哲瞥瞥安安怀里的花,挑眉看向任轩:“迟到的爱?”

安安看看手中的花,更是喜欢。

迟到的爱,阿轩,谢谢你,这份迟到的爱,心领了。

“嗯哼!你小子不错,对花语也那么在行!”阿轩笑睇着他,“许哲凯,事先声明,以后如果你敢欺负安安一下,我任轩就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阿哲自信满满道。

两个男子汉,拳头碰拳头,默契地对彼此宣誓。

“小燕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莽撞啊,今天可是我的偶像,你的好朋友大婚的日子诶!”

“别叫我的中文名字,好土啊!”阿yan嫌弃道。

“好了,你快去找安安!”小洁拿起等会的演讲,就跑去后台准备她的主持事宜了。

阿yan来不及顶嘴,就到了转角处,她刚一迈步,准备去休息室找安安,没想到,却“嘭”得一声,被一具强壮的身躯撞倒了。

“你走路都不……”抬起头,阿yan正准备好好指责对方一方,却在看清楚对方的容颜时,被吓得说不好话来,“看……路……的……吗……”

安安听到响声,探出头来:“呀!yan yan,你还好吗?阿轩,你快点扶人家起来啊!”

但任轩却没有听到般,柱子一样地伫立原地,想起安安平时开口闭口所提的好姐妹,阿轩恍悟过来什么,惊愕十分:“阿yan?笨yan?阿yan?笨yan?”

阿yan不客气地拉着任轩的手,站起身来,想起安安一直提的她出国留学的睿智的医生好友,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你就是,那个聪明,高大威猛,有才华,成熟,自命不凡但其实是粗鲁不解风情的青梅竹马?”

阿轩听着安安对自己的描述,满意地点点头,听到后面不对劲的部分,又皱皱眉。

转过头去,正准备质问,却发现安安已经不见了。

闪得倒快……

阿轩失笑。

再看面前的阿yan,眼里竟噙了泪花:“笨轩,真的是你吗?”

“笨蛋!”阿轩不自在地移开眼神,“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休息室内。

“呀!刚刚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两个真的一见钟情了吗!”安安激动无比地拉着阿哲:“阿哲!太好了!我就说要介绍他们相识吧!”

阿哲不留情地伸手,一点妻子饱满光洁的额头,学着她娇嗔的语气道:“最好是啦!分明就是他们早就认识了,是你这个中间人还稀里糊涂的,没有早点醒悟过来!”

“啊!”安安想到了什么:“难道?”小鹿般的眼睛疑惑地看向阿哲。

阿哲颔首。

“真的?!”安安又惊又喜。

阿哲笑得灿烂。

“哇!太好了,阿哲!”安安感动地泪眼模糊起来,上前搂住心爱的人,“命运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阿哲,我好幸福喔!”

“傻瓜,它又不是对你好,你那么激动干嘛?”阿哲轻轻拍拍妻子的背,安抚道:“今天是好日子,不要哭了,从早到晚看你掉眼泪,弄得我像个大坏蛋一样的!”

想起今早安安在爸爸妈妈面前哭得泪人似的,阿哲有点阴影,当时他真的觉得自己像是十恶不赦的山贼一样。

“阿哲?”

“嗯?”他低头,轻轻把玩妻子为他绾起的青丝。

“我爱你!”猝不及防地,她水汪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搂住他的脖颈,送上香吻。

“唔……”他伸手撑在梳妆台上,承受着她的热情,反客为主。

容我,信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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