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此新年（1 / 1）
今天，算是大年三十吧，宫里已经张灯结彩，显得好不热闹。春秀一大早就忙里忙外，其他人也一样，就连平时在我身边蹦来蹦去，叽叽喳喳的小翠都半天不见踪影，害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发霉。
“郁闷，怎么人人都这么忙，就我在这儿都快长蘑菇了。”小声嘀咕着，小林子被我派去找种子了，还没有回来，导致我连抱怨的人都没有。索性一甩袖子进屋看书，虽然我觉得我会睡着。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了小林子雀跃的声音：“主子主子，奴才找到您要的种子了……”
“什么……”我的脑子有些迷糊，没听清楚，见他跑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把手摊开，惊喜道：“种子！你找到了。”
“是啊，是主子要的种子。”
“小林子，用我的手帕把它包起来。”这可是我的希望哦。
“是，主子。”
看着外面的天空，春天已经不远了吧，原来真的可以找到我要的种子。
“主子，您的新衣服内务府的人派人送来了。”莞霞拿了衣服满脸笑容的走进来：“主子，您看看真的很漂亮。”
接过衣服在铜镜面前比了比，果真很好看，心里一阵欢喜：“莞霞，小林子，你们说我穿这样皇上会喜欢吗？”
小林子笑道：“主子这么好看，皇上自然会喜欢。”
莞霞掩嘴一笑：“当然，主子不管什么样皇上都喜欢，何况主子穿这么好看的衣服，皇上的眼睛恐怕连移都移不开，其他娘娘万分也比不上。”
佯嗔道：“你什么时候跟小翠一副模样了，这么会乱说。”随即想到了什么：“对了，韵妃近来怎么样了？”
莞霞稍有一愣，这也难怪，自从她跟了我就再没提过韵妃这个人，真难想象半年前她在这后宫的地位。
“听说还是那个样子，经常……在幽翠宫里大骂……主子是……狐狸精……不……”
见她与犹豫的样子，皱眉道：“行了，还是别说了，大过年的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些。”其实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她铁定天天在诅咒我不得好死，只是今天我可不想听这些晦气话。
“对了，有没有羽……不……是玄王的消息。”
“没有，玄王以前就很神秘，其实以前在宫是极少能见到玄王的身影。”
“胡说，我怎么觉得他恨不得天天在我眼前晃。”
“回主子，其实……玄王频繁出入宫中正巧也是主子在宫中的日子。”她犹豫一下又说：“奴婢听说……”话到嘴边却犹豫不决。
“说下去。”
“奴婢听说玄王喜欢主子，所以才会……”
“主子，只是些谣言，不要放在心上，况且连皇上都说不可能。”小林子急急道。
“什么，你是说皇上也听过这样的传闻？”
“是，皇上还把说这些话的宫女调到浣洗苑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主子失踪被救回来那几天。”莞霞回忆到。
“难道……算了，只不过是宫里的一些闲话，我怎么会当真，你们把东西放下，我这里也得好好收拾收拾了。”
“是。”
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不过想想，像羽这么深不可测的男人会有喜欢的人吗，能被他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呢。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他魅惑的笑容，其实那笑容也挺温柔的。
子啊！我在乱想什么啊。谁说羽就没有心爱的人啊，说不定府里有位比他还倾国倾城的美女王妃呢，说到这里我还真是郁闷呢，认识他这么久连他是否有妻室都不知道。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终究没逃过春秀的魔掌，离晚宴还早呢就被她和莞霞按在梳妆台前。几个人在那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春秀姐，这个发式不好看，换一个。”小翠一本正经的指手画脚，她一毛丫头懂什么。
春秀看她一眼，完全没有改的意思。
“莞霞姐，你说是不是，这个发式不好看嘛。”虾米！她们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的，这段时间我是瞎的啊。
“小翠，我觉得这样很好看啊。”
小丫头见没人帮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过了一会儿又发作了：“不是，莞霞姐，这支簪子没有案上那支好看。”
“哪支？”莞霞好脾气的问。
“就这支啊。”
“小翠，这支明明不配主子的衣服好不好。”春秀开口道。
“哦。”倒是立马闭嘴了，可过了一会儿：“不是不是，这副耳环不好看，带这副。”说完还兴奋的举起她所谓好看的耳环。
俗语有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小林子，你……”我话音未落就听见小林子急忙答：“是是，奴才这就管，这就管。”
春秀，莞霞见状都掩嘴笑了，小翠的小脸也憋得通红，我也不禁莞尔。
“怎么今天你们都这么积极啊，好像我去相亲似的。”
“相亲？”
“就是找心上人。”汗！
“主子不是找心上人，是见心上人。”说完，几个人还挤眉弄眼的笑。
“是啦是拉，见心上人，这样好了没。“我起身原地转了一圈。
“主子今天真美。”
“对啊，小姐真漂亮。”
看来他们终于肯放过我了。
“小林子，把我的花种拿给我。”
“是。”
接过种子，在袖中收好：“春秀，皇上人呢？”
“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来了，说不定马上就会来这边了。”话音刚落就听见南宫辰爽朗的声音：“是在说朕吗。”
“参见皇上。”
“就是说你啦，耳朵那么尖。”
“菱儿，今天你真漂亮。”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他们几个低声的窃笑。
不理他们，对南宫辰道：“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宴会就要开始了。”
“嗯，朕是来接你一起的。”他温柔的牵起我的手。
“等一下。”进了房拿了那件狐裘围上，我喜欢它毛茸茸的感觉，很温暖。
辰看了看我，温柔道：“走吧。”
晚宴设在御花园，下人们把宫里布置的喜气洋洋，这里更是如此。我跟南宫辰到的时候时辰尚早，除了早早在这边准备的下人之外，就只有几位我不认识的官员，让我无语的是他们见了我都直接叫我皇后，见南宫辰在一边也没有什么动作，我就怀疑是不是他指使的。
“菱儿，今晚的戏你一定会喜欢，朕派人找了国都最好的班子。”
“是么，那我一定会好好看。”其实我还是很怕自己会睡着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官员们越到越多，兰妃和湘妃也姗姗来迟。今晚恐怕是见不到韵妃了，想想她的处境不禁同情起来，只是不适合说吧。
席间觥筹交错，一派君臣同乐的景象，我却像少了什么似的，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正神游呢，就听见辰在我耳边说：“菱儿，快看。”
依言看去，几个男男女女走了过来，俯首道：“清风班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清风班？戏子？就是他们？
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已经能够肯定，是南宫辰授意这些个谁谁谁叫我皇后的。一时无语。
随后他们便咿咿呀呀的唱，我不太看得懂，像我这样的理解力只能看青春偶像剧，让辰演男一号，羽反串女一号，一定很精彩。得意的想到此处，心却蓦地一紧，原来是因为那个死人妖没有出现。
随手执起杯子仰头就喝，虾米！是酒。怎么就忘了这茬。皱了皱眉头，尽量不让辰发现，好在他正专心致志的看戏，却被我无意间撇到兰妃在往我这边看，目光相交，她莞尔一笑，我却大脑短路了，总觉得不对劲。
收了目光，辰执了杯子对我讲：“这酒很烈，你不要喝，知道吗？”
我点头，却看见他一仰头吧酒喝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许皇帝放火，不许妃子点灯吧。
呸呸呸！谁妃子啊，我们还没成亲呢。
几场戏下来，我戏是没怎么看懂，反倒累了。这时辰快过亥时了吧，不累才怪，不过我得挺住，因为听春秀说到了子时，会放烟火，美丽极了。
随着“咻”的一声，我的神经都复苏了，放烟火了。看着那璀璨的烟花在眼底绽放，那种燃尽一生的绚烂，一直是我的最爱。就像爱情，燃尽所有只为花开是的美丽，那种美丽动人心魄。
突然感到手被人紧握，侧目看去，辰对我微微一笑，我了然。
烟火依旧在放，只是已经有人陆续开始告退，时辰已经过了子时，官员女眷们都要回去自家小聚，春秀说这是惯例。
“辰，我也想回去了，明早我们还要去种花呢。”
“嗯，朕陪你一起回去。”温柔的牵起我的手。
“嗯。”微笑，点头。
起身刚想离开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皇上请留步。”是兰妃。
“何事。”
“臣妾有几句话想单独跟皇上说。”低眉顺眼，几分羞怯，要我是男人肯定立马答应。可我见辰没有答应的意思，推推他道：“皇上，你就先陪姐姐说几句，我就先回去了。”
“可是菱儿……”
“没事的，我先回去了，记得不见不散。”说完，转身便走开。
走了没多远对春秀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主子，这可不行，万一……”
“哪儿那么多万一，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们不是也要准备着种花吗，之前那么忙一定没时间，现在我放你们清闲，还不去。”
“可主子，你要去哪边啊？”
“去萤湖，我约了皇上。”神秘一笑，其实约的是早上，我只是现在很想去看看，反正我也没撒谎啊。
他们见我这样说都不再说什么，伏了身下去了。
穿过树林，终于到了这里，冬日，没有萤火。现在的月亮算是正月初一的月亮吧。
“在月亮正看着多少人间家家团聚的景象，它，会寂寞吗。”轻叹一句，话音刚落就有清风夹带着幽香拂过。
他这样出现我已经习惯，只是现在我还是如此欣喜，没有说话，我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他就静立在我身后，仅一步之遥。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出席晚宴？”
没有回答。
转身，他身影落入我的眼，是错觉，感到他的寂寞，忍不住上前一步，问：“这些日子怎么跑去那么远？”
他看我，良久,答非所问：“听说你已经答应做皇后。”语气缓缓，极不像他。
“嗯，我想试着接受，辰对我很好。”
“是吗，这么晚你这么一个人来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没心没肺的笑笑。
“我来看看，只是不知道要看什么。”他淡淡道，我觉得他不对劲，捧他的脸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却看见他眼里的一丝惊讶掠过眼底的伤。
“羽，你怎么了？”
他握我的手，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我在边关过得冷淡，你却在这里锦衣玉食，还与皇上……卿卿我我。”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早说嘛，以后不要跑去那么远啊。”
他看着我微笑不语，依旧那么不可方物。
“小月月，陪本王看月亮。”说完大咧咧的把我拉到身边，一如既往魅惑的笑容。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月月。”斜睨他一眼，他却只是淡淡一笑。
夜，静谧得让人恍惚觉得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和他，身边这个魅惑而深不可测的男子，对于他其实说到底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轻声问：“羽，你有妻室吗？”
“没有。”答得倒是挺爽快。
“为什么没有，辰都有三个了。”
“我不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哦，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他看了看我，缓缓道：“没有。”
“哦。”这样的答案竟让我不知要如何应对，半响，讷讷道：“我累了。”然后自顾自的坐在地上。
我侧脸看我一眼，道：“我以为你要回去了。”然后在我身边坐下。
“我不是答应陪你了，反正现在回去休息的话我一定会睡过时辰的，还不如在这里等日出。我约了辰，在这里一起种花，喏。”从腰间取出种子，举到他面前：“就是这个。”
“是银莲。”
“嗯，你好厉害，看一眼就知道了。”
“为什么会要种这种花。”
我神秘一笑，道：“秘密。”
他也不再多问。
就这样我靠着他，有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大多时间是沉默。很奇怪，在这样的夜里我竟没有觉得冷。直到东方发白，我有些昏昏欲睡，却被他推醒道：“天快亮了，你还要等吗。”
站起身活动活动，还不见辰的身影，转身对羽说：“算了，不等了，估计他昨晚太累，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睡过时辰了，你陪我种吧。”
他微微一笑道：“好啊。”
于是，到头来是羽陪我种的花。新年的第一抹阳光洒在我们身上，那样温暖。
天觉宫外，我对身边的红衣男子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那个懒虫。”
他微笑着看我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他时，他已转身离去。
来到南宫辰寝室的门口，刚想推门，小多却跑来拦住道：“皇上还在休息。”
我灿烂一笑，道：“我知道啊，他放我鸽子，还不许我来闹他啦。”乘他不注意已经推门而入。
懒鬼，果真还在睡觉，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俗话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嘛。谁让你放我鸽子。
可我还没走到床前呢，他就转醒了，睡眼朦胧：“菱儿……”
他这叫什么表情，干嘛一脸的惊愕，我又不是鬼，上前两步，刚想数落她，就听见一女声从他身后传来，娇滴滴的说：“皇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