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抉择(1 / 1)
梁思越走到好诺的对面坐下,很自如的使唤着丁阿姨帮他盛粥。 丁阿姨的手脚很麻利,忙不迭得盛好粥,端出了炕好的饺和几样小菜,便站在餐桌边陪着笑。 这份殷勤似乎有些过了,好诺一时有些吃不消。 还是梁思越明白丁阿姨的意思:“丁阿姨,今天很晚了,你回去吧,明天正常时间上班就行了。” “好的,谢谢你啊梁总,谢谢……”丁阿姨连声感谢着梁思越,又跟好诺打了个招呼:“许小姐明天见啊。
” 丁阿姨走了,屋里便陡然只剩下了梁思越和许好诺两人坐在餐桌边吃晚饭。 梁思越对着丁阿姨时的那种毋庸置疑的主人翁姿态,让好诺倍感压力。 餐桌上的气氛显然不够友好和谐,梁思越便主动开口和好诺聊起家常:“丁阿姨是我叫人找的,夏阿姨一走,厨房又漏水,加上你又睡不醒,我妈可是慌了手脚了。” “我是拖干了地上的水才去睡觉的。”许好诺为自己辩解了句,不过方姨的这个儿明显比她更堪大用,于是好诺便热心的建议道:““思越哥,方姨退休了你知道了吧?我觉得她心情不好,我昨天回来她一人坐在沙发发呆,思越哥,我爸工作忙,要不你安排人陪方姨去旅游吧。
” 梁思越微皱了眉,听着好诺叽叽呱呱的说着,末了才微笑着点头赞许道:“你这法不错。不过好诺……”梁思越话锋一转:“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与其寄情山水或者逃避,不如先实实在在的做些自己喜欢和擅长的事情,哪怕是那事情很微不足道,可是那种小小的成功的喜悦叠加起来会改变你整个生活的基调。” 好诺知道梁思越这长篇大论是专门说来给她的听的,便只管低头喝粥,心里却也默默寻思自己都有什么喜欢和擅长的事情。 好诺正琢磨着,后脑勺却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 “你干嘛?!”好诺抬起头,有些急腔了。
熟归熟,可是被人打头这种事情是好诺最忌讳的。 “好诺,我在跟你说话呢,你都快把你的脸埋到碗里了!”梁思越一脸不满意的呵斥着许好诺,一副很有威严的兄长摸样。 好诺拿手摸着后脑勺,很是无语的看着梁思越。 许好诺忽然明白其实梁思越和她一样也是个实用主义者,是做个有些权威的哥哥还是痴情不悔的暗恋者,这也全看他的心情和实际情况而已。 好诺这么想着,心里对梁思越的愧疚和忌惮倒悄然抹去了一小半。
“好吧,你说吧,我听着呢。”好诺很是忍气吞声的说道,从她的实际角出发,好诺更愿意鼓励梁思越往霸道的哥哥方向发展。 梁思越对好诺的忍耐却并不领情,只看着好诺一脸严肃的说道:“好诺,其实我最想跟你说的就是你没有必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去迎合和迁就别人,我说的别人是指任何人,也包括我自己。就像你明明是不舒服的,回来就休息好了,还逞什么强,结果好了,睡下去就醒不了,一大家人跟着你手忙脚乱。好诺,别人未必能看到你的委屈,也未必就需要你的迁就,你这样倒是陷他人于不义之地了。
当然了也确实有些人是看到了也未必感激,可是为这样的人,你就更不必委屈自己了。” 梁思越的态几乎称得上是严厉的,他是真得被那个雷打不醒的许好诺吓到了。 以沉静安详的睡颜回避现实的痛苦,这其实很符合许好诺的做事方式,好诺一直是个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人,习惯了以表面的风和日丽掩饰内心的痛苦。 可是越是隐忍的痛苦越是需要时间去痊愈,他和好诺之间未必还经得起又一个十年的蹉跎。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好诺更肆意得释放自己的情绪。
“陷他人于不义之地”这个罪名可不轻,许好诺红了脸,这才知道梁思越去而复返,根本是专门回来批评她的。 好诺的心里有些不服气,却又不期然得想到,如果她当初能果断的斩断情丝另觅良人,而不是这样近乎一厢情愿的等在原地,那么如今和许墨非的重逢是不是就不至于令她如此难堪和痛苦了呢? 那个人辜负了她,而她也错待了自己,这想法让好诺有些许恼羞成怒。 人总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错误的,有个疑问自梁思越进门起就一直梗在她喉咙口,好诺拿筷戳着碗底,有些烦躁得转移了谈话的方向:“哦,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别介意啊。思越哥,你总不会又想搬回来住了吧?” 梁思越微愣了下,才跟上了好诺的思维,这其实是个不错的提议,可梁思越皱眉略微思了下,最终还是以种客观冷静的态答复道:“不会,我自己也想每晚睡个安生觉。” 他的房间和好诺不过一墙之隔,他可不想象老和尚似得每晚都要打坐入定才能睡个好觉。
许好诺终于放了心,却也觉着自己这问题问得不那么让人愉快,便有些抱歉得解释道:“其实你的房间方姨一直帮你留的,只不过是家里要是突然多了个人,真是会让人神经紧张哎。” 许好诺毫不矫饰得宣布了他不受欢迎的事实,当然了这也许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起码比好诺对他回不回来都保持一种无动于衷似得温吞水的态要强,可梁思越还是不禁苦笑着问道:“好诺,我那么令人讨厌吗?” “不是不是,思越哥你误会了,其实我……”好诺急于想表达她本来的思想,却一时找不着合适的词,便苦恼得顿在了那里。 梁思越很肯定自己并不是真得需要好诺的答案,便笑着打断好诺道:“呵呵,我也就是问你个问题而已,好诺,你不是非答不可的,用不着这么痛苦的。” 为了安抚许好诺“脆弱”的神经,也为了表现他并不是个需要人迁就的人,梁思越很顺溜得喝完了小米粥,便以一种礼貌的姿态微笑着起身告辞:“好诺,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许叔叔和我妈去参加林市长儿的婚宴了,不会早回来,你自己早点休息吧。” 这样的梁思越才是远近适宜的,好诺殷勤得将梁思越送出门,立刻觉得心中轻松不少。
偌大的家只剩了好诺一人,许好诺很有种“山中无老虎猴称霸王”的得意和满足。 许远和方亚芹夫妇回家时,正看见好诺双腿盘坐在沙发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着电视傻笑。 方亚芹本来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此时却是好气又好笑:“好诺,你这孩真是憨到家了,睡觉么打雷都不醒的,醒了又没事人一个,倒把我和你爸担心得晚上喜酒都没喝好。” 许远却紧着问许好诺道:“好诺,你做什么了把自己累成那样?!” “爸,就是睡觉么,睡觉也成罪过了。”许好诺不满的嘟囔着。
方亚芹走到好诺身边坐下,笑着拍了下好诺道:“今天林市长的儿结婚,顾哲灏特地过来敬了我和你爸一杯酒呢。” “啊?”好诺正吃着苹果,惊了一下却咬着了自己的舌头,便一脸痛苦得问道:“他没说什么吧?” 方亚芹笑道:“一桌上那么多人呢,他能说什么,他跟我们本来不是一桌的,特意过来敬了大家,又特别单独敬了我和你爸,还不什么话都在酒里面了?” 许好诺看方亚芹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哀叹道:“方姨,你不会说什么了吧?!” 方亚芹忙安慰好诺道:“没有,酒桌上我能说什么,大家心里有数就是了。” “好诺”站在一旁得许远见女儿一惊一咋得还像个孩,便开口慎重表态道:“你和顾哲灏是你方伯伯亲自介绍的,如果你们双方互相有好感,就早点把事情定下来;否则也不要拖时间长,我和顾哲灏也算同僚,中间还夹着你方伯伯,有些事情处理不好得话,大家都会尴尬的,影响也不好。” “这样啊……”许好诺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发愣。她和顾哲灏的关系还有这么社会化的一面,这点是好诺从未考虑到的。
“哎呀,行了行了,好诺,你别听你爸的。”方亚芹见好诺一脸苦恼,便开腔帮忙,反驳许远道:“老许你不要什么事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好诺和顾哲灏才不过见了几次面,可顾哲灏今天不是态很明朗了嘛,好诺对他印象也很好,这事水到渠成的,他们自己就会定的,你在这里面操之过急得,那才叫影响不好呢。” 方亚芹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的,许远便也不多说什么,只叮嘱好诺道:“好诺,你自己心里大概有个谱就行。” “知道了。”许好诺答应了声,再也没有了看搞笑片的心情,便起身回房。
好诺想她本来是有谱的,那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可是她偏偏忘记了还有句话是“小卒过河,许进不许退”。 问题是她现在是过河了还是没过河呢?好诺只觉得迷惑。 如果抛开其他人其他事的影响,只单论顾哲灏这个人,好诺真觉得他是个很理想的结婚对象。找个合适的人结婚,这本来是好诺给自己的新生活定下的目标。
可是当面对“早点定下来”这个现实的选项时,好诺却犹豫了。 许好诺觉得自己这表现一如某些国脚,一带球狂奔的,到了临门一脚时,却神使鬼差得腿软了,好诺有些懊恼得想,她可不是故意要踢假球的,只是似乎少了些一脚定乾坤的激情。 可是父亲许远的提醒是很有道理的,况且好诺也并不想以那种暧昧含糊的关系忽悠自己忽悠别人。 好诺想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再慎重理智的做出决定,毕竟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所以第二天一上班,好诺接到了天后去jx出差的任务时,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jx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也是国内最重要的有色金属生产基地之一。 据说周会长有老同在jx担任重要的领导职务,早就邀请周会长前去考察。 周会长此番终于欣然前往,点名随行的除了老成持重的陈部长,就是年轻的许好诺了。 好诺知道自己要和都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周会长和陈部长一起出差,还是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很重的。 年轻人跟着领导出差,要跑前跑后还得拎包拖箱什么的,这似乎是个不成的规矩。
可好诺只以为这趟差可以让她暂时避开那些让她困扰的人和事,对这些小小难题,还是很有迎着困难上的决心和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