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嗯。”寇天鸣面无表情。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她还惦记着这件事。
“不是你么。”淡淡的口气。
“你不是说你女朋友叫关严吗？”她尽量使语气平稳，具有可开导性。
“你失忆前叫关严。”
“……”无语。
寇天鸣抬起右手抚摸她的耳朵，颇为温情地说话。他说，我们先不要纠结这个问题，我以前说过会等你到20岁，我不会食言，就算你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我也是会等的，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说话的口气和以前一模一样？
她被他漾出来的笑纹迷惑住。脑袋里的一句话和寇天鸣的话重叠在一起，她的脸迅猛地变白，那句话是，我答应你，在你20岁之前我不结婚，我会等你长大。
寇天鸣牵起她的手往办公室走，边走边说：“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就回应我，我也不急。我们先去把那堆工作做完，待会去吃东西。”
学校考完试放假，姨妈说想回县城过年，那边还开有一家姨妈的超市。决定得突然，高颜晚上收拾好东西就打电话告诉嫣然，嫣然已经回家了。挂了电话，想了想，拨通了寇天鸣的号码。
“我姨妈说要回县城过年，我们明早就走了。”其实放假期间不用培训，她可以不告诉寇天鸣的。
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响起寇天鸣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过完十五。”
“多带点衣服过去，我等你回来。”
“嗯。”
离开几个月，县城变化不大，很多同学也放假回来，群里面商量同学聚会的事情，高颜不怎么想去。她在高三的阶段只是和曙光比较熟，一年下来和别的同学也没说过多少话，如今和曙光闹成这样，她不知道见面该说些什么，不如找个借口不去。
把傅霖和曙光的事告诉她的那个女同学给她打了电话，高颜再怎么不想去也是不行的了。
她找出带来的衣服，把自己裹暖和，随意打理了一下头发才出门。
地点是一个同学的家里，有人在路口接应。高颜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多个同学已经到了，曙光和傅霖都还没来。
高颜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不打算上前和别人交谈。
有几个男同学从她一进来就开始注意她，她给别人的印象是冷美人，搭讪需要勇气。
没想到曙光和傅霖都没有来。
班长为了活跃气氛，搞了个表白的游戏。输的人挑一个在场的异性表白。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游戏，不过借此机会说出埋藏已久的心思的人，还是有的。
第一个栽的人是沈军，家里挺有钱的一个公子，女人缘特别好，高二和本班一长得不错的女生瑶瑶在一起，毕业分手。人人都以为他会向瑶瑶表白，说不准两人还能破镜重圆。沈军笑笑，不说话，径直走到高颜所坐的角落，玩笑的口吻：“高颜，其实我们班有一半的男生暗恋你。”在场一半的男生默默地怒视他。沈军继续说：“我也是其中一个。”
高颜浅笑，并不当真，也不回应。
沈军在她面前站了一会，等不到她的回答，转身扯开嗓子：“好了，我完成任务了。我们继续玩。”话意给自己留了面子，不过人人都看出了真相，转念一想，那瑶瑶岂不是很可悲。有人留意瑶瑶的脸色，果然白得彻底。瑶瑶抓起桌面上的杯子拨开人群走到沈军后背，她轻声喊他的名字，“沈军”。沈军转身，一杯啤酒从头上泼下来，滴到唇边，他伸出一点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口口声声说了两年爱自己的男生，原来心里面喜欢的竟是其他人。她竟然都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他爱了她两年，分手也是迫不得已。瑶瑶甩了甩长发，漠然说：“我们谁都不欠谁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个变故冷了气氛，沈军装作无事地让大家继续玩，他也不擦脸上和身上的啤酒，坐在沙发上拿起啤酒瓶就往肚里灌酒。一个人喝无趣，反正今晚脸都丢光了，他干脆坐到高颜身边。
“怎么不出去追她？”高颜看沈军。
手机震动，高颜掏手机，“我先接个电话。”
沈军估计今晚喝多了，自说自的：“我和她已经结束了，追出去也没什么意义。有一段时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是我有了瑶瑶，就不敢再多想。最终我还是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高颜有些懵，手机那头寇天鸣问她在哪里，耳朵边沈军的猛话又十分清晰，她想寇天鸣一定听到了。
“我现在在……同学家里面，我们同学聚会，我回家再打给你。”
“我今晚10点10分的飞机飞往意大利，你也不用打过来了，我也许在飞机上。”
“好。”
寇天鸣先挂了电话，她拿着手机怔怔地，转头看沈军，百般滋味，沈军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时候。
那个游戏还在继续，有一男生直直望着这个角落，高颜不想成为今晚八卦的牺牲品，寻了个不舒服的理由就要起身离开。那个男生走到一半的脚步硬生生僵住。另一女同学喊他，他转换方向。
外面的风很大，高颜无比庆幸出门前穿了很多衣服，里面那些穿得很显身材的女生，回家时会不会直打冷颤？
上一次好心的女同学把曙光和傅霖富有青春言情小说内涵的举动告诉她后，她觉得只能听别人说，不能亲眼见一见，是件遗憾的事情，今晚让她圆满了。
傅霖站在一棵小树苗前面，脸上满满的挣扎的表情，他伸出长长的手臂，紧紧抓住曙光的手，说：“曙光，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哪个人没有一点过去？如果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你，我一定会先喜欢上你，这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冷风挂得小树苗歪歪的，高颜想这真是句很动听的情话。
“我哪里不讲道理？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喜不喜欢颜，你以前是很喜欢她的，现在她回来了，你应该继续喜欢她。”曙光的话里面没有讽刺意味。
傅霖想要抱她，被曙光狠狠推开，他说：“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你怎么老是不相信我？以前只是我的错觉，我没有真正喜欢过她。她哪里有你好呢？她打过胎，被退过学，谁知道还有什么样的过去，外表装得多冷傲，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女神。”
高颜咬着下唇，转身要悄悄走掉，此时听到一个非常响亮的耳光声，曙□□愤说：“傅霖，你不要太过分，你没有资格这样说颜，你要是敢把颜的过去说出去，我跟你没完。”被打耳光的人是个强人，接着响起傅霖温柔的声音：“好，我不会说出去，你不要跟我提分手我就保证不会说出去。你也别介意我曾经喜欢过她好不好？”“我就是要跟你分手，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和你在一起，你本来就应该是颜的。现在因为你我和她闹僵，我恨死你了。”
高颜不想再听，絮絮叨叨的话，傅霖的情话简直堪称经典，和另外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说以前的喜欢是错觉，新人总比旧人好。傅霖要是把她的过去说出去就说出去吧，反正她不在意。曙光也太一厢情愿了，什么叫做傅霖本来就应该是她的？她可从来没这样想过。亏她还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傅霖肯等她到大学毕业，她就和傅霖在一起。
走到小路，越想越觉得有些凄凉，她想给寇天鸣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可是寇天鸣已经关机。
大年初五苏宁一个电话约高颜出来见面，苏宁就是好心告诉她曙光和傅霖的事的女同学，也正是因为苏宁的那个电话她才去了同学聚会。
挑好位置后苏宁突然说有急事要离开几分钟，抱歉地希望高颜能够等一等。
高颜淡笑答应。
苏宁离开不到两分钟，沈军“非常恰巧”地找到高颜，坐在她对面。他的说辞是在店门口看到苏宁离开，知道她在里面，就进来坐一坐。高颜用指甲轻挂着玻璃杯，未免太巧了，其中奥妙她已看透，沈军约了她几次，都被她找借口推掉，今天演了一出“哎呀，竟在这里看到你，真巧”的戏码。
沈军也会察言观色，故意说些轻松的话题。
“颜，高三的时候你成绩那么好，以前肯定也是班里面的尖子生吧？”沈军问。
高颜想，重点来了？她并不想把自己失忆的事情说出去。
“高三的时候才知道要用功，以前我的成绩不怎么样。”
沈军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睛盯着杯子的图案，沉默了良久，抬头看她，犹豫地问：“最近我听了一个谣言，说你以前成绩很不好。”沈军夸张地继续笑说：“还说你怀孕离家出走，打过胎，肯定是谣言吧，谁那么无聊传这种东西。”
典型的90后不良少女。离家出走这一条她没有在日记本上见过，原来还发生过这件事？她只对曙光和傅霖说过这些过去，现在连沈军都知道了，群众挖掘事实真相和传播的能力真是不能小觑。强大的天涯无事不知，网络让秘密不再是秘密。不过这件事估计还用不上天涯，也许是傅霖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