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章（1 / 1）
翌日，姚子微拿着公文包，正欲出门，门开之处，是名意外的客人。
相较与她的疲惫，萧弄玉则是神清气爽，一身剪裁得体、全手工制作的高级西装，一头清丝依旧用一根黄丝带中规中矩地束在脑后，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他纯净的清眸。
“老大叫我来接你。”他微笑着说。
姚子微二话不说，跟着他走到轿车前，他为她打开车门，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待她坐定后，优雅地关上车门，从另一边滑入驾驶座。
“昨天没睡好？”他朝她款款一笑，柔情万种地问。
“收集资料是一向是强的特长而不是我的，花了一整夜我才整理出你们要的资料。” 子微拍了拍公文包，冷冷地说。先前她对这个清秀的男人真的很有好感，但一想到那个恶形恶状的男人，她无法再对他友善，他们是一丘之貉。
“姚小姐，如果昨天立煜有得罪之处，我代他向你道歉了。”萧弄玉摘下墨镜，定定看着她，一脸的诚恳。
“呃……”子微呆住。
“或许他的动作有点激烈，言语有些放肆，但我们只是为了自保。”他无视她的呆怔继续说。
“自保？”
“是的，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树大招风，我们以太科技逐渐成长也树敌不少。为了打垮我们对手们无所不用，这一次竟然对立煜的性生活大做文章。他一向是个率性放浪的人，想到自己的□□过程竟会纤毫毕露地任人观赏，他难免火爆。再说，他一向自视极高，对女人也是手到擒来，这次这么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本该是他猎艳史上完美的一笔，甚料美人竟是挟带阴谋而来，他自然大受打击……所以，还请你见谅。”
这难道也算是理由，子微轻哼。
“你不信？”萧弄玉看她一眼，“有时候看上去越强的人，越会有致命的弱点。”
“弱点？”她想到那个原始得象野兽一般的人，他会有弱点？
“……所以，如果待会的会面，他有什么言语或动作过激的话，也请你见谅。”
子微这时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并非如他外表那般的谦和，他与方立煜是同一类的人，高傲自大，自以为是，他们两个用不同的方式让她了解到，什么才叫专横，他在提醒她要识时务。
“谢谢你的提醒，既然方先生是我们的客户，我们自然会尽力为你们服务。”子微冷然回道。
“姚小姐，我想你又误会了，”萧弄玉依旧温柔地笑，“我只是好意提醒姚小姐，毕竟那个人发起狠来，是没有制止得了得。”
现在又对她进行威胁了吗？子微不再答理他，只是看着窗外。
“我有个问题，”忽然她问。
“什么问题？”萧弄玉侧首问她，面带微笑。
那个男人，笑得如此纯净，几乎要让她为自己的无礼而内疚。“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的？”她问。
“在你高价买下立煜隔壁的房间时，我们就察觉到了。”
“啊？”他们怎么会知道？到底哪里出了破绽？
“姚小姐，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们只是来这里谈项目，但贵地的美名仍引诱我和立煜在百忙中抽空出来游览一番。我们第一次来此，人生地不熟，就委托这边的合作公司安排了一个导游。我和立煜的空闲时间随机性很大，为了方便随叫随到，便安排那个导游和我们住在一起。立煜住1501，我住1502，导游小姐就住在……”
“1503！”姚子微大惊失色，“原来你们一开始就知道！”说不定把导游小姐放在身边，就是为了可以随时苛合，她恶意地想，却又随即为自己的想法吓坏。那男人的唇难不成真的有病毒，让她也传染上一种叫下流的病。不由自主又想到那个几乎令她晕厥的吻，浑身又如火烧。
“我不得不承认姚小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整个计划不得不说是很周密。”
“但百密终有一疏不是吗？”子微有气无力地自我调侃。
“这非人力所为啊。”他对她笑，口气嘲讽，眼神却依旧清澈。
“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个可怕的人吗？”
“可怕的不是我，”萧弄玉笑，“可怕的是你待会要直面的男人，姚小姐到了，老大在上面等你，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他放她下车，然后悄无声息地滑行到地下车库。
相处愉快？！她一向能与自己的客户相处愉快，但如果她的客户象一头张牙舞爪的狮子，姚子微确实愉快不起来。
刚开始一切很好，他们礼貌而生疏地寒喧，尽管他有些衣衫不整，但她原谅他了。如果一个男人在明知有人旁观的情况下也能够“兴致盎然”，你又怎能苛责他的一点点不整齐。
她拿出准备好的委托合同，耐心地向他解释了一些重要的条款。
象他这种地位的人，这是常事吧，飞快地浏览文件，然后不在意的签名，这种大老板整日所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所以才会把一个签名练得如此——飞扬跋扈，如同他的人。
气氛一直还好，他们的合作也比较愉快，直到她拿出那份她花了一夜整理出来的资料。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十几页的纸一把香扇似的躺在桌上，方立煜用两根手指捏着几片纸角，轻蔑地说。
那种不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子微按捺住自己几欲勃发的怒气，说，“没错，方先生这就是委托我们拍摄你私生活的委托人汪倩容小姐的所有资料，包括她的家世、就读的学校、目前的工作……。”
“所有资料？目前的工作？以太科技总裁方立煜的情人？”他冷哼，“姚小姐，这就是你们的能力？难道真如同传说，你们这里的法院只判离婚案，警察只抓小偷犯，连律师的能力也差得那么离谱！”
“方先生，请你尊重我。”
“我一向只在床上尊重女性。”他的回答让她气结。
“方先生……”
“我可以再给你几天时间，我不要这个女人的资料。你的这份资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我对汪倩容熟悉到令你发指的地步，我甚至知道在她的右大腿内侧有几颗痣，她并不是真正的委托人，而你，亲爱的姚小姐，我希望你能帮我拎出躲在她背后的孬种。”他敲了敲桌面，“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退堂了吗？”说完他慵懒起身，走向卧室。
“等等，”姚子微唤住他，“如果你说的是正确的，我不得不承认，对于调查我并不在行。因此，我要强，我希望你先把他放了。”
他回头眯眼看她，“姚小姐，知不知道，在一个男人面前坦言你要另一个男人是件很危险的事实，很多人会因此而丧失理性，进而兽化。幸好，我是个宽宏的人。我会先放了那个男人，至于那个女人，”他笑，“她实在是个令圣人都动心的尤物，就让我自私地再拥有一阵子吧。”
“还有那个电脑……”
“电脑？”闻言他不仅回头，连身体也转回面对她，“姚小姐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最起码我还开了一家科技公司，浅薄地知道一些电脑的功能，还是你以为我会傻傻地□□裸地面对公众？”
“但那个电脑里有我们事务所的资料，而且，要调查王小姐，与她周旋，我需要一些基本的你的资料。”
方立煜略一沉吟，“你是个才思敏捷的女人。晚些时候，我会叫人送你的男人和你的电脑回去，我会把一些我认为需要的资料留在你的电脑里，接下来就看姚小姐你的了。”
“我感谢你大方地将强还给我，但我强调一点他不是我的男人，他只是个对信息很敏感的搭档。还有，事成之后……你会把艳还给我？”
“事成之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至于你所说的那个艳，我没有兴趣永远只面对一个女人，到时候自然会完璧归赵，在这之前，我自然是要物尽其用了。还有，我很高兴听到你说，他不是你的男人。”他邪邪一笑，转身消失在卧室门口。
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似熟悉又陌生的喘息声从里屋若有若无地飘出，钻入她的耳朵，震动她的耳鼓，刺激她的神经。
那个恶魔，总有一天，她要让他为他的自大后悔，姚子微咬牙切齿。
“我花了一百万，你就交给我这种东西？”高贵的脸上带的是与之不符的轻视，真不愧是恶魔的女人，连高傲自大也如也一辙。
“汪小姐，我相信我们已经尽力了。”姚子微不得不低三下四地解释。
的确他们所拍摄到影像足够精彩到可以让方立煜一夜之间成为□□片巨星，但那位天王巨星显然对借此成名毫无兴趣，他没收了一切□□并茂的资料，只扔给她几张语蔫不详的图片，就像是不上档次的写真集。她几张他□□上身的照片，还是他在饭店的房间里让强现拍的，慵懒地倚在床头打电话，神情落寂地倚在窗口吸烟，唯一一张□□的洗澡时的照片也只拍到腰以下一寸而已，关键部分完全没有，这些照片充其量只有作时尚杂志的封面。另外几张他与艳抵死缠绵照片，艳的脸倒是照得清清楚楚，主角的脸不是落满阴影便是只露一个后脑勺。只怕那样的照片流传出去，身败名裂的不是他，而是艳。她只能无奈地销毁。
“你们不是一向风评极佳？”汪倩容很不满意。
“我们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但王小姐你也知道，方立煜先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他身边又有个萧弄玉，实在是很难搞定。”子微硬着头皮说。
汪倩容闻言脸色略微改善，“我也知道立煜不是省油的灯，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一点效果也没有，再过两天他就会回香港了，你们这样的办事效率我非常不满意。”
“我们也得知方先生即将在回香港，不过王小姐，请你放心，我们会一直跟踪调查下去的，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汪倩容冷哼一声，“我希望如此。我也不是个苛刻的人，我只是希望能早日见到成效。你们去香港的一切费用我会支付，我只希望你不让我失望。”
“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姚子微回答。这对风流情人可谓慷慨到极点得怪异。
甫到香港，姚子微与强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甚至没有时间体会这闻名瑕耳的东方之珠的温度，便开始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在方立煜的安排下，他们在他为汪倩容购买的豪华公寓里排布了十几个摄像头，又在旁边租用了一间小屋头，以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了解她究竟与什么人在来往以及是受了谁的指使调查她的金主。
然而几天下来，造访这个销魂窝的人除了方立煜竟不再有第二人，而方立煜也显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冷落了他的女人。此刻，他正在他的六尺大床上，与他的情人翻云覆雨。明知有几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的表演，他的兴致却丝毫不受影响。
“又开始了吗？”子微提着三个饭盒推门而入，“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知羞耻到这种地步。”
“你来了，我饿坏了。”强从地上一路而起。
“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这种毫无形象的坐姿都能让你演绎地充满韵味。”子微走到萧弄玉的身边，盘腿坐下，“你不吃吗？”
“我不饿。”萧弄玉笑如春风。
“我有个问题。”她说。
“什么问题？”
“方立煜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他没有给我好处。”他仍是笑，眼中却多了一份说不清的情感，“他给了我一条命。”
“你的意思是他救过你的命？”她问。
“不，他给了我他的命。”
子微摇头，“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我只想要你知道立煜，他并不是坏人，尽管有时候他很像坏人。”
“他只是我的客户而已，我不在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他的私生活态度我绝不会苛同。”
萧弄玉闻言轻笑，“立煜的私生活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妥，他只是有些热情而已。”
“那哪里是热情，简直是□□？”
“立煜有二分之一的拉丁血统，他母亲是个热情的卡门。很多事情，你看的角度不同，就会有不一样的见解，比如立煜的热情在你看来却是□□，这是因为你本来就带了偏见去看他；再比如你觉得我很优雅，别人眼里的我却是深沉而阴险。世上的事本来就是两面的。”
他没有看她，只是静静地盯着电脑荧屏，哀伤的眼神如经历了人生般透彻，子微定定地看着他，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
“方立煜完事了。”强提着吃了一半的饭盒跳过来，“萧弄玉，快去恭迎圣驾。”
萧弄玉把林林总总的联接线从笔记本电脑上拔下，站起身来挟着笔记本，不出一声离开了。
“小微微，快把我的电脑插上。”强说。
“他刚才说的话你明白吗？”子微问。
“我也认为方立煜只能说是热情而非□□。”
“他为什么说方立煜给了他一条命？”
“对了。”强放下饭盒跑到她面前，“给你看样东西。”电脑上跳出来一朵青色的火焰。
“这不是方立煜的刺青？”
“不，这是香港青焰盟的徽章。你看，这是我到这里以后调查到的——方立煜原来是青焰盟龙头老大的私生子，他母亲据说是个外国人。而萧弄玉，的确是萧氏的内定接班人没错，他却从五岁起便住在青焰盟，与方立煜青梅竹马建立了不一般的友情。作为青焰盟制衡商界的工具，我想他的身份应该是人质。三年前，方立煜携同萧弄玉莫名其妙从青焰盟脱离而出，开创了以太科技。”
“强，”子微双眼闪烁，“你有办法保留有关方立煜的那些影像吗？”
“我正在想办法，你也知道，每次方立煜来，萧弄玉都用自己的电脑在监视，眼都不眨一下。”
“强……”
“嗯。”
“我们需要筹码。”
“嗯。”
“能联络上艳吗？”
“我正在努力联络。”
“我想，这次的事情应该与青焰盟有关。我还想，”子微眼睛一亮，“这一次我们惹上大麻烦了。”
为了尽快地完成调查，也是受内心惶恐的压迫，子微与强加快了调查的步伐。他们一方面着手调查青焰盟与方立煜的关系，一方面他们又在汪倩容的电话里安装了窃听器，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违法，但为了尽早从这团麻烦里脱身，子微决心背水一战。
此外，在强的努力下他们也联络上了艳。艳也随方立煜到了香港，并以她超凡的魅力大获君心，方立煜为她办了一家心理诊所，她终于学以致用，当上一名私人心理医生。
“我不回上海了。”她对子微这样说。
“为什么？”子微大吃一惊。
“你不觉得香港这样的花花世界才适合我这种美丽的女人吗？”她在电话那头吃吃地笑。
“我不会是爱上方立煜了吧。”子微迟疑地问。
“谁会爱上一个注定是所有女人情人的男人？我与立煜之间只是自然的异性相吸而已。目前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最终会成为朋友的。”
“你知不知道他的背景？”虽然不苛同她的生活态度，子微仍好心地提醒。
“你说的是青焰盟吗？”
“你也知道青焰盟？”
“立煜和我提过，我还见过青焰盟的老大，他是立煜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俩个长得还真是象，不过他弟弟右颊上有一道刀疤。”
子微的心头不由自主地一颤，“艳，我和强也计划做完这次以后不再做了，答应我，你要小心好吗？”
“微，说真的，合作那么多年，我也舍不得，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是吗？分别是在所难免的。这次委托金你就不要算我的份了，我有了自己的诊所，不在乎这点钱，你留着……”
“不，艳，一开始我们三个就是一体，你和强一直在照顾着我，这一次若不是我的缘故……”
“微，不要说了，立煜来了，我要挂电话了，我们下次再聊好吗？你自己小心。”
子微瞪着嘟嘟响的电话，久久不能释怀。放下电话，她转身对强说，“强，把这几天你拍到的照片都拿出来。”
在花花绿绿的照片里，她抽出几张，玉指轻点与汪倩容携手同行的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可能，方立煜要买他自己的资料干吗？”
“不，”她轻轻摇晃着白白的纤指，“这不是方立煜，这个是青焰盟的老大，他是方立煜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有这个人的声音，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相貌与他对号入座。我想，我们就可以交卷了，客户满不满意就看明天我们的表现了。”
翌日，上午十点，在萧弄玉的带领下，姚子微与强坐在以太科技的会议室里，方立煜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衣冠端正，脸上却是不相符的玩世不恭。
“听弄玉说，你们已经调查出谁是幕后黑手了。”方立煜懒洋洋地开口。
“是的，方先生。”子微回答。今天她穿了一身中性的职业装，并且上了淡淡的彩妆，显露出一种精明能干的女强人风范。
“这是我们为方先生收信的物证。”她将一只大信封放在方立煜的面前，“里面有汪清容小姐与主使人林烈煜先生联络的录音带，还有我们拍摄的汪小姐与林先生联络的照片……”
“林烈煜？”方立煜虎眼微眯，“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方先生，主使人就是您同父异母的弟弟林烈煜。”
“哦。”眼角轻挑，“办事效率不低嘛，连他与我的关系也调查清楚了，是艳告诉你的吗？那女人果然还是与你们一国的，枉费我那么疼她。”
“方先生，这件事与艳没有丝毫的关系，要想调查出你与青焰盟的关系并不困难，毕竟你的肩上还留着它的烙印。”子微不想过多地把艳牵扯进来。
方立煜闻言大笑起来，“我倒是忘了，姚小姐对我全身上下是了解到入纤入微了。”
“方先生，”子微看了看腕上的表，“再过两分钟，汪倩容小姐会到，我想事情的真相马上可以水落石出了。”
“你叫了倩容来？”方立煜惊讶挑眉。
“作为这案子的全权代理人，我以方先生的名义约了汪小姐十点半在这里面会，希望能给方先生一个十二分满意的结果。”
“你倒真是拿了鸡毛当利剑了。”
“立煜。”会议室的门准时被推开，高贵的汪倩容风一阵似地圈起来，见到姚子微，她微一怔，回首却见萧弄玉斜身立在门口，技巧地挡住了大门。她咬牙跺脚，一屁股坐在了子微对面。
“姚子微，你没有职业道德。”汪倩容先声夺人。
子微不语。
“你们认识？”方立煜莫测高深地一笑，“很好，倩容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承认是我找人调查你，我那么爱你，你却视我如敝帚，同时与那么多个女人周旋，我咽不下这口气……”再高贵的女人，一旦为爱失了心，同样是落魄丑恶的极点。
“我不要听这些。”方立煜冷然打断她，“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指使？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没有人指使我……”
“现在还容得了你说半句假话吗？”方立煜一把拉住她的玉腕，将之弯曲到奇怪的角度。
子微这才意识到那个天生热情的人其实是个无情到无法无天的人。
“我说，我说，”汪倩容苍白了脸，“是林烈煜。”
“是林烈煜？”寒冷的口气可使六月的水冰冻三尺。
汪倩容捣蒜似地点头。
一把推开颤抖得如秋风中落叶的女人，方立煜双手怀胸。
“等等，”子微清朗开口，“汪小姐，有一点我需要声明一下，由于我们与你并没有签定书面的委托代理协定，而且我们之间也未产生任何经济款项的来往，因此从法律上而言，我们与你的委托代理关系并不存在。出于个人的好心，我提醒汪小姐一句，千万不要和律师请道德，律师只讲法律，还有金钱。”
汪倩容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推开萧弄玉，逃似地离开了。
啪啪啪，清脆地几声鼓掌，方立煜饶有兴味地看着姚子微，“姚小姐，我不得不说，你赢得了我的尊重。”
“这样，”他推开面前的一大堆资料，“为了表示我的满意，也鉴于你们为了我这个案子错失了另一笔佣金，我将为你们多准备一份一百万的奖金。同时，为了聊表谢意，我会让弄玉安排你们在香港游玩几天，所有费用由我支付。”
“难得方先生这么慷慨，我们就谢敬不抿了。”子微笑答。
方立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强，”她转身对强说，“我们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然后对萧弄玉灿烂一笑，“那么，以后几天就麻烦萧先生了。”
萧弄玉说，“不用客气。”
是夜，以太科技大厦的挺楼，方立煜与萧弄玉各执一杯红酒，斜倚沙发上，面对大片落地玻璃窗俯瞰夜香港。
“明天晚上七点，帮我约见烈煜。”方立煜说。
“好的。”萧弄玉清淡啜酒。
“汪倩容那边就不用追究了。”
“没问题。”
“至于那个小律师……”方立煜的嘴角浮上一朵兴味笑，“你把那份资料寄到上海，算是我送给她的一份礼物吧。”
“我个人认为，她与她那个TEAM倒是可用之才。”萧弄玉轻描淡写地说。
“是吗？那就全权交给你了。”
“全权交给我？”萧弄玉显露出一抹不曾显露过的嘲弄的笑，“你舍得。”
“对我来说，没什么舍不得。”
“是吗？”
“你说呢？连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你说我还会在乎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比你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的。”
“果真如此？”方立煜戏谑一笑，“那我真盼望那一天的到来。”
“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