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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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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聊地关了网页,决定去爬楼梯消食减肥。

这栋楼是公司自有物业,35、36两层内部打通做办公区,大厅中央修了个设计感十足的钢架玻璃旋梯,原本的消防楼梯也就没人走了,正好午休时用来运动减肥。

我下到30层,一口气爬了上来,累得够呛。

还差一层,平时都只到35层,今天索性爬到顶吧。

我默念着每上一级台阶能燃烧的卡路里,咬牙坚持。

却不经意瞥见,两层楼道之间,通向天台的那扇门没有锁。

这楼每两层之间都有个小天台,公司出于安全考虑,把35、36楼道间小天台的门锁上了。

这门是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的,连锁也不知去向。

想到行政部职责所在,应该检查一下,我也没多想,随手就推开了门。

明晃晃的阳光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眯起眼睛,在光晕里看见了穆彦。

这个人难道无处不在吗。

我愣在那里,不知要不要出声叫他。

他完全没觉察有人推开了门,一个人靠在天台栏杆后,动也不动地站着。

正午阳光照着那雪白衬衣,白得出奇耀眼。

他靠着栏杆,手里夹了支烟,面朝天台外漂浮着薄薄云絮的灰蓝天空,低头看着远近起伏的水泥森林,头发被风吹得扬起几丝。

栏杆旁有一只咖啡杯,烟灰就漫不经心弹在杯子里。

烟只燃了一半,烟灰长长还未坠下,很久都没有吸一口。

以往极少见他抽烟,在我印象里,他反感别人抽烟。

眼前这背影,给我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不知会被人发现,才能如此无所顾忌,把落寞无遮无挡地暴露在身后。也许这天台,是他自以为的隐秘角落。

早上电梯里遇见,他还神采飞扬,几个小时后的背影,却如此寥落孤单。

我呆呆看了他许久,带上门,轻手轻脚下楼。

回到办公桌前,心里怦怦乱跳,自觉偷窥到天大的秘密。

眼前仿佛还停留着一片白,他的衬衣映着阳光,那一片白,熠熠灼人。

我不懂。

分明一切无可挑剔,营销部门业绩骄人,从未听说高层对穆彦有任何不满……为什么会发生毫无理由的打压?是因为穆彦做错了什么,还是高层另有深意?

以他的桀骜,会不会一怒辞职,离开公司?

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一阵没头没脑的慌。

不知是疲倦还是怎么,一下午做事总不能集中精神,不知不觉忙到三点,桌上内线不停地响,我莫名烦躁,接起电话声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喂?”

那边静了一下,传来平稳语声,“我是穆彦。”

我不由“啊”的一声。

他敏感反问,“怎么?”

“哦,我……上午例会后来过你办公室,你出去了。”我尴尬地遮掩过去。

他嗯了声,没说上午找我什么事,却问起晚上接待程奕的安排。我告诉他酒店和接机都安排好了,在酒店的湘菜酒楼里预留了包厢,具体哪些人参与饭局,看他的意思。

电话里,穆彦似乎笑了下,这种漫不经心的笑声,我再熟悉不过。

“既然是接风,该到的都要到,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机场接人。”

“你亲自去?”我脱口而出,问得很蠢,舌头又比大脑反应快半拍。

“这就亲自了,我吃饭要不要亲自?”他揶揄我,语声如常,俨然毫无芥蒂。

(下)

去接程奕时,穆彦自己开车,没要行政部派车。

上一次坐在他的副驾,还是一年前了。

坐在车里,我在想,我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能抵御记忆的难堪。

他倒安静无话,专注开车,就这么相安无事开出市区,开上机场高速。

我松了口气,闭起眼睛假装睡觉。

车却停了。

今天很不走运,高速路上塞起长长一条车龙,估计前面有突发交通状况。

我算算时间,离程奕的航班抵达还有40多分钟,高速路一旦封上,说不准几时能通,我们堵在这里动弹不得,就算让公司马上派车从外环高速绕去机场,也要一个多小时。

恐怕程某人今天真的要被晾在机场了。

我打电话给苏雯,她也毫无办法,在电话里冲我发火,怪我不提早出发。

我不吱声地听她数落,目光无意识瞟向穆彦,见他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支着车窗,歪头从后视镜里看我,唇角勾着,像是在笑。

我心里一跳,忙把目光错开,拿着电话却不知道苏雯在讲些什么,眼前都是他的笑。

好容易等苏雯挂了线,我叹口气,遇上高速路大塞车,也只能先发条短信给程奕,以免他落地之后看不到人。

“现在的工作还顺手吗?”穆彦突然不咸不淡问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下,“还好吧。”

他看我一眼,“以前不是很烦跑腿打杂的事吗,现在不烦了?”

我笑笑,“干一行,爱一行。”

“是吗。”他淡淡反问。

我不知说什么好,他也没出声,手指在方向盘上叩了叩。

“早上您找我?”

“嗯。”他顿了顿,像是在想怎么开口。

我有古怪的预感,从后视镜里不安地看着他。

“你是学设计的,为什么一开始就转行想做企划?”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愣才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心血来潮,那时候觉得新鲜,喜欢有挑战性的事……以前你问过我这问题吧。”

他点点头,“现在还喜欢吗?”

我哑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转过头看我,“把你调去行政部,是不是一直觉得委屈?”

“怎么会呢。”我不假思索地否认。

他笑了,“以前没这么口是心非,现在学精了。”

这语气让我气恼,听起来那么高高在上,好像只有他的营销部门高人一等。

我硬声回答,“没觉得委屈,都是工作,又没有高下之分。”

他皱眉,“我的意思是,你的才能可以发挥得更好。”

听到“才能“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我要回味一下,才能确定不是讽刺。

尽管如此,我还是装傻,“您对我的工作有不满意吗?”

“没有。”他看着前方,平淡地说,“我想调你回企划部。”

我僵在座位上。

他将车窗滑下,傍晚的风,已经褪了热,CD里放着一支懒洋洋的曲子,低哑女声哼唱着琐碎缠绵的歌。歌声一直唱着,车里却陡然静了,他在等我开口,我却像喉咙里被人塞了一只酸甜苦涩滋味齐全的果子。

起初我一心想去企划部的时候,他说我没有资格。

为此我安安分分做了半年的助理,半年的销售,最后灰头土脸地放弃,在行政岗位上又熬了半年,当我终于适应过来,打算将这份平稳细碎的工作认真做下去时,他却突然要将我调回企划部。

这是怎样一个玩笑。

以前是他说,没有整体观、个性清高的人不适合待在他的团队,像我这种性格,最好及早转行。那些话我还清楚记得,现在想起来,不是不忿然。

当我在销售部最不如意的时候,处处被孟绮打压,吃了暗亏也无处申诉,一行自有一行的游戏规则,穆彦对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楚,却毫无公道之心。

他喜欢看这样的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跟随他的脚步,这就是他的生存逻辑。

当我提出辞职时,他不理会我提出的种种不公平,却把一切归咎于我的性格问题。

“为什么?”我转头看他,“你曾经说过,我的性格不适合。”

“以前满身的毛病,现在磨掉一圈,好多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若是以前的脾气,一定当场被激得根根刺倒竖起来。

现在我最大的尖刺只剩下沉默,习惯于用沉默表达反对,而不再是冲动无用的言辞。

穆彦并不在乎我是否回答,悠然看着车窗外,夕阳把他睫毛的阴影投下,加深了眼周轮廓,“安澜,你很清楚自己的才能在哪里可以得到发挥。”

他的语声变得柔和,这柔和却比咄咄逼人更能拆掉我的防御——我可以克制怒气,却克制不了委屈,这委屈在心里已积压得太久。

一直隐忍于心的话,我终于说了出来,“从一进入公司,我就没有自己选择的立场,总被调来调去,刚刚适应一个地方又要调走……这不公平。”

话说出去了,覆水难收,我等着他生气,等着接受后果。

却什么也没等到。

穆彦支起手肘,斜靠车窗,看着前方长长车龙,只是沉默。

过了好一阵,他摇头笑,像在对我说,又像自言自语,“我不能给你完全公平的环境,因为我也没有。”

想起程奕,我心里一揪,顿时无言以对,后悔说了那句话。

车龙开始慢慢往前移,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平静地说,“我想要一个有执行力、有才能,尤其可以信任的人,你是合适的人选。希望你能回来,安澜。”

信任,这两个字像振翅盘旋的美丽蜂鸟,在我耳边嗡嗡飞舞。

手机滴嘟一声,有短信进来。

是程奕,他回复了,“已到达,在C出口等候。”

句号后面是个两点一弯的笑脸符号。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内容较多的章节,我分上、下两次贴,晚上和白天各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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