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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山阿 第五十五章 杜若血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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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菩提境有座杳冥峰,杳冥峰一侧断崖如镜,笔直沉入云海。

断崖之中连着山腰斜坡的地方,长着一丛杜若。杜若纤长枝叶,细细弱弱,枝条尖尖带着串串雪白小花,如同袅袅婷婷的少女。

杜若之下,有一座坟墓。

说是坟墓似乎不恰当,毕竟无坟头亦无墓碑,这里只插了一把剑。

银色剑身光滑笔直,剑柄稳重,剑格上则镶着绿松石,凑近了可以看到剑身刻有两字鸟篆铭文——

正则。

宝剑一旁,有一青衣女子半蜷着靠在杜若枝叶间,如婴儿般酣然沉睡。几簇洁白花朵落在她散了一地的青丝间,尚且不忍惊醒她仅剩的甜蜜梦境。

一名白衣男子走近前来的时候,不禁觉得,眼前意境如此美,他也几乎不忍打破这一画面了。

他坐下来,目光沉沉地凝视了她一会儿,从袖中掏出一管竹箎,迎着清风柔柔吹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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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情起,人世间浮浮沉沉多少事。万念灰,菩提境兜兜转转总那般。

自云容把楚岺均葬于凌云断崖下,不知过去了多少光阴。

她本就嗜睡,回到云梦后,便经常缩在头顶杜若的荫庇下,睡在正则剑旁边。

楚岺均生前以文闻名天下,死后却被抹去了一切痕迹。唯有这柄剑,唯有这片埋着他白骨的土地,还能让她感受到一丝他的气息。

他亦时时入梦,一袭幽幽蓝衣,如同蝴蝶来去无踪,却每每在抬手将要抚上她的脸颊时,带着梦境一同碎去。

每每是梦醒的那一刻,嘴角仍带着梦中的笑意,却要再一次认清残酷的现实。

以文飞升的才子,后世还会再出现。

可是,这样好的呆书生,世上独一无二的,她的呆书生,世间再也不会有了。

若能永远这样睡去,便能永远和他厮守吧?

自从有一日云容勘破了这天机,醒时便总在琢磨,一位神要如何才能死去。

她尝试了各种办法,自刎,伏剑,跳下山崖,跃入溪流……可她再次醒来时,依然是这个世界。

这个再也没有楚岺均的世界。

文离和彤宝曾经回来过,被她这魔怔的样子吓坏了,曾尝试各种办法,试图挽救这个得了失心疯的神仙。

难得这对没心没肺的活宝,为了她日日担忧,时间久了,神神叨叨的模样,倒比她更像是得了失心疯。

可他们不理解,她其实好得很,只是有些想她的呆书生了。

想他便要去找他,可她被困于此间,不得解脱。

这或许便是神的诅咒吧。

那对红衣绚烂的少年少女终究是被她劝走了,一步三回头。何必呢,他们的世界并不围着她转,她其实自己好得很,他们来了,反而扰了她的清梦。

整日吵吵闹闹的狐狸和猫儿走了,云梦终于再度清静下来。

而她,也终于可以再度入梦了。

这一日,她的呆书生在她身边逗留的时间比以往长,他没有再试图摸摸她的脸,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深黑的澄净瞳子里盛满了忧伤。

她仰卧在他怀里,也不说话,只深深地看入他的眼里,看到里面的青青草叶,柔柔涟漪,还有一个天下最幸福的青衣姑娘。

天地静止了多久,就流转了多久。

不知从何处传来清丽柔软的音律,逗弄得阳光都温柔起来。

终于,他探出细长的手指,莹白指尖碰上了她的脸颊。蝴蝶飞来那么多次,第一次落下轻轻一吻,又翩然消散。

梦境幻回了现实,可云容怔怔睁开眼时,眼前真的有一个人。

一个白衣男子坐在她面前,周身笼罩在淡金色的阳光里,白衣灿灿,如同朝露。他在风中吹奏着什么,声音清澈圆润,如婴儿啼哭。

他见她醒了,停了吹奏,对她浅浅一笑:“醒了?”

“……你是?”云容带着些梦中的怔忡,愣愣地问。

“我是少司命,叫我相月就好。”

少司命?云容一时没弄清楚情况,傻傻地看着他。那是啥,能吃吗?

眼睛渐渐聚了焦,她这才看清楚,这人白袍上绘满了灿金花纹,仿佛发着光,整个人在阳光下干净苍白到近乎透明。

少司命看她愣了半天,脸上现出了些苦恼之色,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呃,没傻吧?……傻子我可是不帮的。”

云容三魂丢了七魄,大概是真的有点傻了。

他叹口气,甩甩竹箎准备把它塞回袖中:“那就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找个有眼缘的命定文神苗子,这下是爱莫能助咯。”

云容一个激灵,这回是真醒了。

“少司命……相月,”她郑重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正急急想开口,却犹疑了一瞬:“你是说……你能救岺均?”

少司命嘴角一弯:“哟,反应挺快嘛,看来是个痴情种子。”

云容真着急了:“相月,你别诳我。怎样才能救他?”

少司命拿着那管竹箎在手心轻轻一磕,不紧不慢地开口:“本来呢,你家这位小郎君是真的魂飞魄散了,散得透透的了,东皇太一他老人家也救不回来。

“——不过嘛,小姑娘你挺走运。你大概也听说过,若命定文神创造的妖精向这人泄露了天机,便会发生不可预测之事。”

他诡秘地一笑,“别人家泄露天机,不是天打雷劈就是不得好死,你倒好,得了个机缘,让他的灵息找见了暂时的歇脚地,宿在这棵杜若身上了。”

少司命用竹箎一指,指向云容头上枝叶繁茂的杜若。

原来他竟在这棵杜若身上吗?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里有他的气息,在杜若枝叶之下入梦,便时时能见着他。

“所以,他还能复活,是吗?”云容一脸希冀,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少司命挠挠头,“这个嘛……也能,也不能。”

“什么意思?”若是给了个希望又落空,云容不知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他死去之时,灵魂燃尽,散于天涯,再不入轮回,这已是发生过的事实。你要知道,过去,是不可改变的。

“但是呢,未来尚非定数,若机缘尚在,终究有一丝转机。只是小姑娘你要知道,天道,务必讲求公平。”

“若是换回他魂魄的代价,便是你魂飞魄散,你可愿意?”少司命凑到云容面前,笑靥如花,眼里却透出一丝阴森森的冷意,仿佛这位披着一身金色阳光的神君身体里,藏着一个凛若冰霜的鬼魂。

“我愿意。”云容毫不犹豫地答道。

她回到这里已很久很久了,久到她能一丝丝地从记忆里找出所有与他有关的思绪,一点点地回忆、反思。

她终究是自私而懦弱的。得知楚岺均因何而死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杀嬴钺,却忘了,导致这一切最初的因,正是她自己。

若她从未去人间找他,那他此时是不是已经重新降生在人间,重新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贤淑温婉的妻?

若她从未出现在这世上,他并未以诗作引起嬴钺的注意,那他是不是尚活在人间,意气风发地经纬社稷,指点江山?

她明明是他创造出来的,为何没有继承他的美好祝愿,却唯独带来了鲜血和死亡?

若她能换回他本来可以拥有的这一切,那该是多么圆满的结局。

少司命端详了她半晌,垂下眼轻笑了一声,“好爽快的姑娘。可这样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不难过吗?”

云容黯然。

怎么会不难过呢?

可是,能把他换回来,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曾在窒息在无尽黑暗中的人啊,一朝重见光明,难道只因怕损伤双眼,便能抑制住不去瞻仰这神圣的光辉吗?

她抓住了他的淡金色衣袖,“相月,你能帮我,对不对?现在就换可以吗?”

他已经等太久了,灵息被禁锢在这里无处可去,该有多难受啊……

少司命轻咳了一声:“……其实你可以听我说完嘛。这么着急,好像我求着你来做生意一样。”

云容不解。

“此事说来简单。若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在他复活后再见他一见,你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

“那便好。我这神呢比较随心所欲,看上了你的杜若叶,实在喜欢得紧。可我从不亏欠别人,既然是你的东西,我自然要拿你想要的东西来换。眼下,你可愿意送我一片?”

云容虽有些疑惑,却还是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三片叶子来。

两片尚且青绿可人,如同它们尚在枝头的同类;可另一片却已经干枯萎缩,唯剩一副绀赭色的躯壳。

云容把三片叶子托于掌心送到相月面前,他微微一笑,细白手指拈起那片枯叶:“不错,真是不错。不愧是支好笔,大概能写出个好故事。”

他站起身,看向洒满了阳光的云海。

“我送你与他凡尘三世相见。你与他必然重逢,可无欲无求便罢,若起了不该起的念头,如此三世,便要先后尝遍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

云容喃喃道:“能相见……便好。”

可说着容易,她若真能轻易放下,又岂会再眷恋这三世残生。

金色广袖一挥,云容面前忽然好似阳光碎成千千万万片,纷落的金色尘埃迷了她的眼,再也看不见其它。

炫目的金色星海中,远远传来少司命一声轻笑,伴着竹箎轻软之声,翩然远去——

“……口是心非的小姑娘,我料你也放不下。罢了,那就给你提个醒儿,过奈何桥的时候,可要擦亮了眼睛,留个心眼儿。莫要一碗孟婆汤下肚,下一世落得个亲者痛,仇者快。”

机缘可遇不可求,天机可探不可泄。

人世多少缱绻缠绵,却千万莫忘了,三世之后,便是汝灵魂消逝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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