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落地开花（1 / 1）
“霓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看到她眼中闪烁的不怀好意的光芒，我在拖延时间。
“你有你的混元幡，我有我的千里追香。你以为你换过了所有的衣服配饰我不会再下千里追香吗？”霓虹嘲笑我的幼稚。
“你深夜到此有何贵干？”糟糕，另一边是悬崖，来路又被霓虹堵死，我该怎么办？
“你说呢？”她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对了，你即将与凌共结连理，我好像还没恭喜你呢！”她笑得越是无邪我越是心惊。
“恭喜什么？有什么好恭喜的？”她突然躁狂，“以为我不知道吗？他怕皇帝杀了你才选择的我。所以，只有你死，他才会一心一意的待我。是你，都是你，原本我已经争取了半仙，让他劝服他徒弟非我不娶，若不是你魅惑凌，让他迷失了心智，他怎么会这样对我？点妃？哈哈哈哈哈……”她的神情怨毒无比，“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一人魅惑三位皇子，你该死，你应该死的。”
我神情黯然：“最终我什么都不是，还招来了如此多的怨恨。”
“不，天真的凡人。”她嗤笑我的天真，“除非你死去才会什么都不是，离婚期还有一个月，我对你十分不放心。”
我感叹命运的捉弄，穿越不到一年就死去，我的运气是不是太背了？我要求生，不为自己，只为山腰小屋中平凡的爹娘。我试图打消她要杀我的念头：“如果凌知道你杀了我，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突然一派天真：“谁杀了你啊？我只看见你因点妃失败而痛不欲生，自行跳下悬崖，我要去救你反被你推开。”
我怒极反笑：“霓虹，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一直以来，我只把你当成十五岁的少女。”
“噢，忘了告诉你，我今年一百一十五岁了呢！”她摆弄鬓边的辫子，模样天真而无邪。
“哈哈哈，原来你是名副其实的小妖精啊！的确，天真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临死前我还会自嘲，果然豪气。
她斜眼看我，冷笑道：“你有多天真，你有多无辜？莫说我是妖了，你不过是一个借了麦暖暖尸身的生魂而已，只有凌天真的把你当成宝贝。”
我大惊失色：“你早就知道了？”
“哼哼！”她忽而慈悲的笑道，“你要做明白鬼我就成全你。我昨日去国师的‘临渊居’中半仙问我关于生魂的问题我才知道的。上任国师留下的阵法中有一个招魂阵，招的正是附在麦暖暖身上的生魂，半仙问我你这样的生魂能在世上存活多久？呵呵，真好玩儿，我告诉他除非我蝴蝶谷中人施展‘移魂大法’，否则你这种生魂会日益和尸身契合，直至融为一体。可是事实上……”她眼中阴森森的光芒让我害怕，“事实上，你已经活不过今晚了。”
“好吧，为了不让凌恨你，我一会儿自己跳下悬崖，可是你回答我多一些的问题好吗？”生机渺茫，我的确如她所说想做一个明白鬼。
她突然放松下来，神情轻松：“反正你想逃也逃不了，既然你临死还这么帮我，我也会满足你的愿望，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我幽幽叹道：“你是真的喜欢凌？”
“是的。”她也幽幽叹道，“以我蝴蝶谷公主的身份，多少王公贵族追求，多少世家子弟爱慕，多少皇室中人提亲，我都不屑一顾，我独爱他。你说，感情的事情若是能由自己选择，我会活得多么逍遥自在。可是，恐怕，若是能自己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他。”星光下，她眼波流盼，娇媚动人，的确是陷入爱河中的女子模样。
“可是，若是由得我选，我不会再选择爱他呢。”我满心幽怨，“若是知道他的爱这么不坚定，这么容易动摇，我不会再选择爱他呢……”
她瞪了我一眼：“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子，你可知凌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有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过他的想法？他为你挡去了多少风雨，他关心你所有的事情，他为你操办的选妃大典废了多少心血？你以为你的一切都是这么轻易得来的么？”
我摇摇头：“可是他却可以为了水后利用我，得到我之后又为了二殿下而放弃我，今日里点妃点的不是我，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即使你不杀了我，我也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在白国露面了。”
“好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霓虹的神色已经转为鄙夷，“你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生魂，你没有你的责任所在，你没有他那一段奇特的身世，在你的想法中，你这一生都是别人在欠你的，你就没有亏欠过任何人？”
亏欠？我脑海中浮现白孝水的身影。
霓虹复道：“他觉得他这一生都在亏欠别人。他亏欠他的生母，从未尽过孝道；他亏欠水后的养育之恩；他亏欠他二哥十年的母爱。十岁那年的一夜间天堂跌落地狱的落差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痛苦？他能一直怀着感恩之心又是多么博大的胸怀？他外表冷漠，内心却火热，他尊重将他一手带大的水后，尊重他的兄长，有什么错？他为了保护你做出痛苦的选择，有什么错？他一直都在默默付出，你却只会自怜自爱，你根本就不配爱他。”
霓虹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回响，是我不配爱他吗？是我太自私自利，只懂得自怜自爱吗？是我一直都觉得天下人都亏欠我的吗？我深深反思。
原来是我一直在亏欠别人的，我欠麦暖暖一具身躯，我欠爹爹娘亲他们亲生女儿的爱，我欠白孝萧的知遇之恩，我欠白孝水的一腔深情，我欠白孝凌……理解、关心、无私的付出和爱……原来我亏欠了这么多。
“好……好……好！我明白了，原来是我一直在亏欠别人的，正好，今日都还了去吧！”突然间我觉得生无可恋。
“你……，哎……”霓虹眼中突现怜悯之意。
“暖暖……”深夜里，远远出现的凌的身影成为了我眼中的唯一。
霓虹又惊又怒：“他怎么来了？”
我释怀的一笑：“就让我无私一次成全你们吧！”纵身一跃，我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跳崖不死论在我身上不会再重演。
“暖暖……”到达谷底前，我看到被霓虹拉住的凌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啸，惊起了山林中的无数鸟雀，扑棱棱的飞起。
“今晚月色真好。”我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凌，你救了我一次，我欠你的，来生再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