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1 / 1)
难道说,轻烟提出的条件,我不能知道?还是说,她的条件,太过分?
“真的。”东方无涯此刻已经将头偏过我,我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看样子,再问下去,东方无涯也是不会说的。
既然如此,我放弃了继续追问。
“我们用膳吧。”东方无涯急忙岔开话题,说道。
“我们?”不是只有我一人在房里用膳吗?怎么成了我们了?
“你看看,这么多菜,你能吃的下去吗?”东方无涯调侃的说道。
刚才一直与东方无涯赌气,并没有仔细看清楚他带了什么菜来。
此刻低头一看,桌面布满了菜,也全部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吃惊的看着他:“你今日不在前厅陪爹娘用膳吗?”
“娘子生气了,我这做夫君的,怎么能不哄哄娘子呢?”
东方无涯竟也会说甜言蜜语?
对东方无涯,又多了一层认知。
虽然知道是甜言蜜语,但是心里还是甜甜的。
终于展露笑颜,“那我们一起吃吧。不然的话,菜都凉了。”
绿衣与红袖,似乎知道东方无涯在房里一般,一直没来打扰。
用罢晚膳,东方无涯突然说道,“如歌,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原本正在收拾碗筷的我,听到东方无涯如此说,心跳的飞快。
虽然我与东方无涯已经夫妻一年多了,可是真正同房,不过只有一次而已。
而且那次,还是东方无涯酒醉之后。
那次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
那晚,他唤着“轻烟”,今日想起,仍旧有些刺痛。
究竟是留,还是不留?
这些日子以来,东方无涯虽然与我亲昵,可是从来不曾在此留宿,也不曾做出什么逾越之事。
为了担心我难受,他从来不主动提及轻烟以及孩子之事。
哪怕是与他出去游玩,见着有孩子在路边嬉戏,他也是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生怕我看到,会让我触景生情。
他的苦心,我都明白。
可是,我真的能毫无芥蒂吗?那个尚未来到人世,就已然失去的孩子,我怎能不心痛?
虽然心中明白,上次的事情,虽然东方无涯有着责任,但是我的骄傲,难道不曾让我引起东方无涯的误会么?
若是当初,我没有让东方无涯误会我与庄启昇之间有什么,我与庄启昇一同出去之时,带上仆人,又怎么会让轻烟有空子可钻?
若不是轻烟看准了我的性格,猜到了我的做法,又怎能兴风作浪?
此刻,如果我拒绝了东方无涯,是不是更会让东方无涯靠近沐轻烟?
心里在纠结着。
若留,则代表,我已经心无旁骛,对于以前之事,算是全然的遗忘。
若不留,则代表,前段时间那些事情,依旧在我的记忆深处徘徊,挥之不去。
我能想象到东方无涯被我拒绝时的失望表情,而我,亦不希望看到他那样的表情。
正在我内心挣扎的时刻,他主动出声了,“我明白了,我回书房休息了。这碗筷,我会叫绿衣与红袖来收拾的。你也早点睡吧。”
他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最终,我朱唇轻启,“留下来吧。”
说完,整个人有如释重负之感。
我想,我的心里,也是希望他留下来的吧?红袖不是说过,做人要往前看的吗?
或许,我可以试试。
东方无涯听闻我的回答,脸色的表情,欣喜若狂,语气也激动起来,“真的吗?如歌,你当真愿意,接受我了?”
“嗯。”
前些日子,虽然我已经原谅了东方无涯,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要我真正从心里原谅他,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也从来不提在吟歌楼留宿一事。
可是今日,我同意了他在这留宿,也就是表示,从今以后,我是彻底的原谅他了。
他将我横抱起,平放在床榻之上。
柔和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投射在粉红的帐幔之上,形成一片光晕,笼罩在我与东方无涯的身上,平添一份暧昧的色彩。
衣衫尽褪,香肩半露。
将手指,埋入他的发中,将他发中的簪子,拔下。
他的长发,倾覆我的全身,乌黑发亮,此刻的东方无涯,比起平日,更加妖媚。
他凝视着我,眼里闪烁着,我所熟悉的火焰。
太过灼热的注视,弄我的一阵脸红。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定是娇羞无比。
“如歌,你好美。”他轻叹。
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却叫他一楞。想必,他没想过,我会如此大胆吧。
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无力的躺着东方无涯胸膛之上,听着他此刻强劲有力的心跳,满足感,油然而生。
“如歌,我爱你。”
东方无涯突然的一句话,叫我忍不住抬头看他。
满溢的幸福感,在心里快速膨胀。
只是笑着,躺在他的怀里,并无任何回头。
他将头俯下,墨色的眸子看着我,里面的深情,看的我一阵恍惚。
此刻的我,不着寸缕,见他如此直白的看着,想起刚才的事情,脸上不由一红,一阵羞窘。
“如歌,你这样,是不是害羞了?”他调侃道。
“没有。”我偏过头,不再看他,脸上,已是火热一片。
他将我头板正,严肃道,“如歌,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
这是他给我的誓言吗?
此刻的幸福感,已经快要将我淹没。
从来不曾见过如此深情的东方无涯,以前总以为,东方无涯的深情只是对于沐轻烟。
可是如今,听闻东方无涯如此说,心里涌起的甜蜜滋味,让我的笑容,逐渐扩大。
我将他的右手握住,十指紧扣,放于胸前,一字一句的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夜,我与东方无涯相拥而眠,他的手,紧紧的扣住我的腰,似乎害怕我要离开一般,不曾松开。
清晨起床时,东方无涯已经不在身边了。
红袖见我醒来,立刻为我披上亵衣,一脸暧昧的看着我,“恭喜少奶奶了。”
“红袖,想笑就笑吧。是不是将热水准备好了?”
以红袖的个性,此刻热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她笑道,“少奶奶,热水早就准备好了。怕凉了,一直不停的添热水呢。”
“嗯。”
红袖伺候着我沐浴,这水,似乎和平时,有点不同。
“这水,是哪来的?这么和平日用的,有点不同?”
“少奶奶,这水,是药材浸泡过的。少爷说,昨晚你太劳累了,所以特地开了这些药材,让绿衣送来,说是泡半个时辰,这身子就能轻快不少。”
这红袖,与绿衣呆久了,也变得如此俏皮了。
“对了,绿衣呢?”
不想与红袖在纠缠于这个话题,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绿衣将这药材送来以后,就离开了,说是有事要做。”
绿衣又离开了?我有些疑惑。
这丫头,最近的行踪,真是越来越不定了。问她有没有心上人,她又老是忸怩着,不肯承认。可是,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无奈摇了摇头,“还好你不似她一般,不然要找人伺候的时候,都找不到人。”
红袖也笑道:“想必绿衣最近的确是有些要事要做,所以才经常不在吧。”
明白红袖此刻,是在为绿衣说话,也不愿辩驳。
毕竟,绿衣是我从荆府带来的,也跟了我这么些年,总是不会去怀疑她的。
刚换好衣衫,青衫在门外敲门,“少奶奶,夫人找您有事?”
公公婆婆自从回来以后,除了晚膳和午膳时见面,平日里,很少见到他们在府里。
今日婆婆找我,有何事?
心里一阵嘀咕,却还是跟着青衫,去了婆婆那。
婆婆见了我,满脸笑容,让我一阵雾水。
难道说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了?
仔细想想,好像最近并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啊?为何婆婆见了我,笑成这样?
“如歌,昨夜无涯,可是在你房里度过的?”婆婆如此笑吟吟的模样,倒让我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娘,昨夜夫君,的确是在吟歌楼里度过的。”
原来是因为这事,我大概能猜到婆婆今日叫我来的原因了。
“如歌啊,你也嫁进东方府里,也一年多了。你也知道,无涯,是我们长房的唯一子嗣。这东方嫁的后代,只能靠你们两了。如今,你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可知道,我与老爷,多么的心急?”
“如歌明白爹娘此刻心中所想,如歌知道该这么做了。”
婆婆的话和我刚才所想,丝毫不差。
子嗣问题,在这个时代,始终是一个大问题。
可是昨日才与东方无涯同房,今日就问及此事,公公婆婆,也太紧张了些吧?
随后,又无奈笑笑,他们着急子嗣问题,也确实情有可原。
原本想与婆婆多聊会,顺便套出轻烟为何使得公公婆婆如此讨厌她的原因,却多次被破哦的话语,巧妙带过。
看来,婆婆当初能当上这东方主母,而且一当就是这么些年,确实不简单。
于是,也收了从婆婆嘴里套话的心思,与婆婆闲聊起来。
对于东方无涯小时候,仅仅因为他师傅的预言,而不得不离开父母,在外学医,尤为觉得好奇。
难道说,精明的公公婆婆,仅仅就因为一句预言而如此?
公公婆婆并不像这样的人啊。
“娘,夫君为何从小就要离开父母,随着他师傅去学医呢?”试探性的问问,并不保证,婆婆会回答我的问题。
婆婆听到我的问题,脸上尽显无奈之色,“当初,我与老爷,并不相信那句预言的。无涯小时候,身子就比别人弱上许多,自从有了那句预言以后,身子是更加的差了。我与老爷无奈,为了无涯能活下去,只得将他送离身边。”
婆婆说完这些话时,眼眶微红,盈盈有泪光闪动。
从衣襟里掏出锦帕,递给婆婆,让她擦拭眼泪。
“娘当时的苦,我能明白。”
自己唯一的孩子,从小就不能在自己身边长大,那该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只是东方无涯对于公公婆婆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淡。
那预言之事,根本就怨不得公公婆婆,可是东方无涯似乎心目中认定了,是公公婆婆当初不肯将他留在身边,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如此冷淡吧。
想必,也就是因为这种态度,所以公公婆婆才会更加愧疚和难过吧。
“无涯总是以为,我与老爷,是因为相信那个预言,害怕自己身体有事,才将他送走。可是他不明白,我们都是为了他啊!自从他成年回家以后,不管我与老爷这么对他,他总是那般冷淡,叫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他想娶轻烟进门,与老爷大吵一架,从此以后,关系更差了。如今,我看的出来,昨夜无涯肯在你房里过夜,就说明了,无涯的心里,肯定是有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从中劝说一番,让无涯与老爷的关系,不再像以前那般,就成了。”婆婆有些恳求的说道。
看着婆婆这般恳求我,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我有点怀疑,我对东方无涯的影响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昨夜,虽然我与东方无涯的关系,更进一步。
只是,我若劝他,他会不会听?
正在犹豫,婆婆的话音,又传了过来,“如歌,若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只要你与无涯过的开心,那就好了。”
婆婆这般为我着想,就算是为他们做点小事,那又算的了什么?
当即答应下来:“不会为难的,娘。夫君也是孝顺的人,只是从中有一些误会罢了。”
“你肯答应,那就好了。”婆婆的表情,不再如先前那般失望,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今日东方无涯回来的特别早,午膳之前就回来了,这还是我嫁进东方府来第一次他这么早离开铺子回府。
他去吟歌楼时,我正在帮他绣披风,绣的,正是成婚第二日,他让我在太白楼里看的那幅画。
第一次看到那幅画时,我并不明白,那是谁画的。
可是和东方无涯相处久了,渐渐了解了他,也明白过来,原来画那画的人,是他。
“如歌,你在绣什么呢?”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让我有些惊吓。
好在是东方无涯,不然真要给他吓死了。
我回过头,走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道,“这么今日回来的这般早?”
“今日算是偷懒了一回。在铺子里的时候,老是想着你,所以就回来看看了。今日,身体还好吧?”他将头靠近我耳边,亲昵的问道。
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脸上一热,娇嗔道,“多亏了你早上开的那些药材,沐浴以后,整个人确实轻快不少。”
“若是有效,那便好了。”
他的头,越发的低下,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几乎以为他要吻我了。
可是,他突然将我推开,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如常。
他,这是这么了?
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起今日约了陈老板在太白楼谈事,我先走了。”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变化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