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产(1 / 1)
绿衣每次总会帮我熬那些治疗伤寒的药,可是我总是会倒掉,毕竟,我根本就没有伤寒。
绿衣见我好的这么快,直说那药有效。
自从东方无涯那日回了铺子以后,我整日见不到东方无涯的人影,每次问起下人,总是回答,东方无涯总是半夜醉醺醺的回府。
我想,大概是因为铺子里的应酬太多吧。
有些担心东方无涯的身子,命厨房每日准备参汤、解酒茶,以备不时之需。
倒是轻烟,也不见了人影,平日总会找我聊天的,但是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想想,若是东方无涯哪天有空了,或许那天,就是我与他和离的那日吧。
想到这,心不由得一紧,又想到娘的惨死,已经三姐的恶毒,那就趁我现在还是东方主母,全数奉还吧。
此时,三姐已经嫁为秋家妇,若是此刻,那秋家遇到危机,那么三姐,会被当成什么?
我想到了自己刚来东方府时的传言,不如就好好的利用一番。
命红袖请来庄启昇,庄启昇以为我是想通过他来找东方无涯,急忙说道,“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无涯了,自从那日以后,他也极少去铺子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东方无涯最近不是在忙铺子里的事吗?
一阵讶异,最后还是回到今日的正题上。
“庄大哥,其实今日命红袖请过来,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就是了。”
“扬州秋家,是不是最近在购买桑叶?”命秦隐探来的消息,应该不假。
“是的,秋家是以丝绸贩卖为生,自然要购买桑叶。”
“东方家,可不可以也从事丝绸生意?”
“东方家已经有了布庄,只是这布匹丝绸,全部都是从别处购来。若是东方家能够自己生产丝绸,那当然更好,最起码,利润能够提高不少。”
“那东方家与庄家联手生产丝绸,可好?那桑叶,只要是秋家要的,我希望能够全部购买。我不想让秋家今年,能够买上桑叶。”
庄启昇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严肃的模样,只是挑眉道,“那秋家,究竟如何得罪你了?”
“秋家没有得罪我。可是那荆丛彤,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对于荆家的家事,庄启昇没有多问,“还有呢?”
“我希望你能够收买一些扬州的乞丐,制造一些流言蜚语。庄大哥,你也明白,我曾经是怎么被人用流言中伤的,是吧?”
和庄启昇说话,不用点明,他也明白我的心意。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转身欲l离开,我唤住了他,“庄大哥,谢谢你。若你是仔细留心,或许会有更好的风景,会在前方。不需要为了一处不属于自己的风景,而止步不前。”
将话说的晦暗不明,相信庄启昇,能够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他没有回头,只是飘来淡淡的一句,“如歌,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我走了。”
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苦笑一声,原来我只会劝别人,却不曾劝自己。
感情的事,果然勉强不得啊!
十天以后,秦隐探的消息,扬州秋家此次并没有购得桑叶,导致秋家此次无法对订货的商家交代。
而扬州城内,也流传着一种说话,秋家少奶奶,秋荆氏,是扫把星转世,所以那秋家此次才遭遇如此危机。
看来,荆丛彤被休弃的日子,也不远了。
娘,你看到了吗?
我终于替你报仇了,你在天上,是不是也很开心呢?
正沉浸在快乐当中,绿衣带着绯红进来了。
“少奶奶,轻烟小姐找您有点事,希望您能去勿离阁一叙,说是有些体己话要说。”绯红欠了欠身子,说道。
好久没见轻烟了,她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不过,就轻烟那性子,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于是带着绿衣,跟着绯红去了勿离阁。
勿离阁的环境,并无多大变化,还如轻烟初来时的那般优雅。
轻烟见我来了,急忙上前握住我的手腕,“如歌,你可算是来了。这段时间,我不去找你,你也不来找我啊。”
说完,竟孩子气般的嘟起了嘴,她的手,似乎僵了一下,脸色似乎一变,我看不真切。
再仔细一看,依旧是那天真的模样,或许,只是我看花眼了吧。
我好笑的看着她:“最近老是不见你的人影,以为你在忙些什么事呢,所以也没来看你。怎么今日想着派人约我了?”
轻烟撇撇嘴,“那我不是想如歌你了吗?怎么,我约你来勿离阁,你不高兴啊?”
“高兴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
“如歌,我有些悄悄话要同你说哦,你可不可以让你的丫鬟先下去。这是我们两人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的。”轻烟神秘兮兮的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轻烟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也就是因为我的太过轻信,导致了我以后的一切灾难。
如轻烟所说,遣退绿衣,并命绿衣将房门关好。
至于绯红,自然是被轻烟也遣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与轻烟。
突然,轻烟将我猛的一推,狠狠的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依旧是那般天真无邪的笑容,“荆如歌,你当真以为,我会让你生下无涯哥哥的孩子吗?这些日子以来,与你相处,你可知道,我有多厌恶你?”
捂着肚子,怒视着轻烟,从肚子里传来的疼痛,语气有些虚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谁叫你抢了我的无涯哥哥?你知道吗?从我三岁起,就喜欢无涯哥哥了,我与他相处十年,可是你,与无涯哥哥认识不过几个月,却成为了无涯哥哥的娘子!我恨你!可是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来哄的你信任我!哼,大家都说你荆如歌,有多么的聪明!可是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轻烟脸上此刻的厌恶之色,我有些怨恨自己,为何当初,就以为她是个简单角色呢?
这算不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感觉到体内有一些东西正在流失,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我低头往下一看,裙子已经被鲜血浸透,鲜血继续不断的流出。
我的孩子!
难道,我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吗?
“东方无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来人啊,救命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却依旧虚弱无力,也没有任何回应。
“荆如歌,你真以为无涯哥哥会帮你吗?不如我告诉你吧!我与无涯哥哥,本就该是夫妻,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与无涯哥哥,早就成为夫妻了!你们之间的协议,无涯哥哥也已经告诉我了!为什么你不主动找无涯哥哥去谈和离的事情呢?无涯哥哥不过见你可怜,所以才迟迟不找你谈这事,为什么你不主动去找无涯哥哥谈和离的事情?你说啊,是不是想缠着我的无涯哥哥?”轻烟此刻的狰狞,让我有些恍惚,当时怎么会认为轻烟是个简单的人呢?
想不到,东方无涯连协议的事情,都告诉了轻烟。
原来我在东方无涯的心目中,就是如此的地位。
“哈哈哈……”我大笑出声,一脸的不屑,整个人站了起来,“沐轻烟,你以为,我就算与东方无涯和离了,你真的能够成为东方无涯的妻子吗?你别做那做梦了!就算我与东方无涯和离,你也不可能成为东方主母!因为,你不配!你自己是什么出身,难道你不明白吗?东方主母,无一不是大家闺秀,你算什么?”
嘲讽的语气,教沐轻烟脸色大变。
突然,她把墙壁上的剑抽出,对着自己刺了下去。
我被她的举动惊呆了,她这是在做什么?
怵地,房门被推开,东方无涯闯了进来。
而东方无涯见到的一幕,则我全身上下都是血迹,而轻烟则躺在地上,至于那把剑,则躺在轻烟的身边。
为什么这么巧?
怒视着轻烟,“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圈套!”
东方无涯此刻的眼神,比我从利州回来时,更是冷上三分,“荆如歌,想不到,你如此恶毒!就算轻烟此生不能成为东方主母,不能成为我名义上的妻子,可是她,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妻子!而你,不过图有一个名分!就算你是大家闺秀,那又如何!只不过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罢了!”
新婚第一日的话,仿佛又在我耳边回响。
下体的疼痛通过神经末梢传来,我跌倒在地,“不管你信与不信,轻烟的伤,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挣扎着,想握住东方无涯的手,希望他能够察觉到我的异样,从此救回我肚子里的孩子。
此刻,我能感觉到孩子正一步一步的离我远去。
但是东方无涯将我推开,我的头,碰到了房内八仙桌的一角,可是额头上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疼爱。
东方无涯,难道在你心里,我竟是如此恶毒的女子吗?
不再将手伸向东方无涯,眼神也失去了焦距,心如死灰。
东方无涯匆匆抱着沐轻烟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下了我一人。
轻抚着肚子,自嘲道,“宝宝,不是娘不要你,而是娘要不了你,你爹爹,也不要你了。”
就在东方无涯走后,庄启昇飞奔入房,见我如此模样,平日里的冷静全然打破,“如歌,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再问是谁,还有什么意义?”苦笑一声,闭上双眼,不愿再去理会这些烦心事。
若是当初,我没有嫁进东方家,没有爱上东方无涯,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同?
又或者,此刻的我,会与自己心爱的男子,携手江湖,琴瑟和鸣?
荆家的责任、东方家的责任,压的我好重……
庄启昇将我横抱起来,“来人啊,赶紧给少奶奶请大夫!”
可是,却没有任何人上前来帮忙。
庄启昇怒极,对着他们吼道,“若是你们少奶奶有什么不测,你们看看你们家的老爷和夫人怎么惩治你们!”
听闻庄启昇如此说道,才从看热闹的心态,变的忙活起来。
庄启昇将我抱回吟歌楼,将我平放在床上,紧握住我的手,“如歌,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我知道,我会没事的。”
“是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此刻的话,无疑是在给自己信心。
从来没有见过庄启昇如此焦急的模样,心里暗自神伤,为什么喜欢我的人,不是东方无涯,而偏偏是庄启昇呢?
这样,算不算是造化弄人?
此刻的东方无涯,应该是陪在沐轻烟身边吧?
东方无涯,既然今日你选择了沐轻烟,那么日后,我会逃离你的视线,不会在出现你的眼前的。
鼻尖一酸,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出去。
庄启昇见我流泪,以为我是哪不舒服,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他,此刻又再次激动起来,“如歌,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痛?大夫马上来,你再忍着点。”
“我没事,庄大哥,你不必如此对我。”别过脸,不想再看到他为我焦急的模样,我,不值得。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的?你不值得我如此待你,那东方无涯,又何尝值得你如此待他?”庄启昇幽幽的说道,“我曾以为,那风月之事,不过是逢场作戏,这世间,也不会有什么真情。那些所谓的真情,不过都是些戏文里唱的好听罢了。如歌,你这般聪慧,也从来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有的时候我在想,若是你没有嫁与东方无涯,那该多好?或者你我二人……”
“庄大哥,不要说下去了。”用虚弱的语气,截断了庄启昇的话,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若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怕是我与他,日后见面都尴尬。
蓦然,一阵晕眩传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待到醒来时,已经是天色灰蒙蒙的,似乎快要天亮了。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却惊动了在旁边假寐的庄启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