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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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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道父亲所在,由西南而转东向,一路兼风兼雨,跋山涉水,出汉水流域而入淮,步行十数日,在大别山中又多兜转了几日,当真是疲累得狠了。低头看看,自己脚上这双草鞋已早是通了,右足未痊的伤口在这沙石的道上咯得实疼,是不是该换一双了。他回头装作看那日色,其实偷眼在看他身后那,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的夹竹儿。

夹竹儿下意识地一抬头,看楚歌正在望自己却又装着将眼神飘开,已知了楚歌心思,佯怒道:“你还是个男子呢!这些天来每日里吃喝我的,你却真好意思!怕是又饿了,还是要换了你那双破了底的鞋?”

楚歌听得她话茬不善,也不理会,扭过头去,继续前行。

那边夹竹儿也是没趣,咕咕囔囔道:“倒似是我欠了你的似的。哎,没奈何,晚上露宿时,我到前面去给你寻双新草鞋回来便是。我也不是要你报答我些什么,咱俩本就两不相欠,只是别总是用那幅冷面孔对我就好。——不是已经彼此谅解,却还是这样!这些个男子,真是个个的眼睛都长在额顶了呵。”

日头落了。这道上颇不安宁,兼路途艰难,一众的流民都歇了,靠了一条溪流埋锅做饭,今晚也就露宿在此谷了。楚歌寻了些柴禾来,燃起篝火,与那夹竹儿也远远地宿在流民队伍之外,他不愿与那些人有什么瓜葛。夹竹儿去前面队伍里转了一圈,换了些硬梆梆的饼来,还有一双草鞋,一并儿甩在楚歌的面前,楚歌拿了去,也不多说,二人背转身去自作自的了。

小心地吃完最后一点饼渣,楚歌将身上背着的包裹放下,却从包裹中抽出了华月弓,将那弓抱在怀里。有了这弓的温润宁神,不多时沉沉睡去,可便是睡着他也未敢有一刻放松,那眉头紧锁,如玉的青春面庞多了几丝凝重。

梦中,楚歌又回到一个幽黑的洞穴中,那里,他在一个模糊的人影的带引下左转右弯,走过一个个分岔的洞口,前面的人影却突然消失在一条洞底溪流中,迷迷糊糊地,楚歌的魂魄也向那溪流中跨了进去,渐渐没过了顶,紧张的情绪同溪水一同冰冷着他、浸没了他。走不得几步,脚下突然扎了什么,好容易闭住的一口气喷散了出来,大口大口阴冷的水灌入了肺中。他挣扎着,扑腾着,想升出水面却重重撞到了洞壁上,最后的一丝清明失去,无边的惊恐抓住了他的灵魂……

“啊!~”一身大汗淋漓,楚歌惊叫着醒来,却原来是一场梦,自己还抱着华月弓,在这山谷之中。半扭转过头去,那边篝火已灭了,夹竹儿却不见了。四下里浓浓阴暗,虫兽鸣喝喧嚣震耳,更将那墨绿的山谷帮衬得古怪,恐怖。

隐隐约约的,一阵喧闹从里许外的山坳那边飘了过来,楚歌将那包裹背在身上,手中拎着华月弓,趋步而行。

转过山坳,却见得热闹了,原来那些年轻的流民都围在一堆大篝火边,或坐或站,载歌载舞,一片节日里方得见的景象。正呆愣在那里,不知何处去的那夹竹儿却主动迎了过来。

“你是没见过这景象吧!这是楚国特有的风俗,每逢初一十五,适龄的青年男女便要在野地里宿营歌舞,自个儿寻自己中意的男人或女子,待会儿篝火灭了,便可互诉衷肠,若双方都有那意思,便可去告知父母成了这桩姻缘。由此,这野营却是最轻快的媒聘之道呢。”

楚歌听得夹竹儿的解释,心中颇不以为然,这些南蛮之人,却真是化外的野民,竟让青年男女自行在野外配对,也太是轻浮了。想着,便转身要回去。

那夹竹儿轻笑着邀约道:“你既来了也就不要急着回了,陪我在这坐一会儿。那边我刚认识一个姐妹,虽是已然婚嫁了的,可那人品样貌才情真是无双,也带你过去见识见识。”说着,便来拉楚歌的手。楚歌却是北地人的心态,没遇到这么大方的女子,下意识躲开来去。

夹竹儿有些不依了,微嗔道:“你这倒是什么意思么!还在记恨我么?我也本不是要杀你的。只是一时痰迷了心窍,将你认做那可恶可杀的人。方竹老先生交代下来,叫你略受些苦也就罢了,看在你母亲的面上,还是要送你出去的。再说了,若非我,那坑道里迷宫一般,你又怎出得来,更不论你不熟水性,那长长一段闭气而行,不是我相救,你早就溺毙了,我哪里还有害你的心啊。”

楚歌受不得别人恩惠,却也最不喜别人将这些事挂在嘴边,只是这夹竹儿的刁蛮,自己是见识惯了。夹竹儿人也不坏,唯先丧了父,又在有州城中被那战神污辱了,虽则她自己不知道其中关窍,却将姬蛮恨的入了骨。这些前前后后的事情,十五日前,二人在那矿洞中已是说开了的,且夹竹儿还带来了方竹先生赶工仿制的风雪琴,让楚歌也不好再追究些什么,只能暗叹,自己这一生,恐都不能自那段凄惨岁月中逃脱开去了——在那谷里,他接连认识又失去了莫松、二子与阿穆。

夹竹儿也不再多说,仿若忘了刚才的事,少年心性上来,拉了楚歌左手便向篝火那边去了。楚歌被那温软小手拉着,心中一阵恍惚,却是想起了美儿公主,任着夹竹摆布他了。

到了那边,远远就见一个女子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对着一个中年豪客清唱,语音低低,绵绵似春雨,虽听不真切,当是佳音无疑。看那背影,长发在火光中轻舞,腰身婀娜,体态优美,单这背影已是世所罕见的妙了。楚歌猛一怔,越看那背影越是熟悉,却不敢想那是谁,快步上前,反倒拉着手,把夹竹儿带着走了。

一到那女子面前,楚歌不由得惊叫出声,声音中充满孩子般纯快的欣喜:“水仙姐姐,是你!”

歌声乍停,那女子一惊转身,看面前这长身如玉的俊朗少年,如烟的双眸突得闪亮,令漫天星辰失色,猛抓住楚歌的右手,亦惊亦喜地叫道:“楚哥儿,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面前的水仙,还是那般清雅无方,却显得比先前在陈国时年纪更小了些,在篝火的映衬下,面色如月,晶莹透明,闪动流光。

“让水仙儿看看你!好好看看你。原先那陈君大帐匆匆一瞥之后,已是多久没有相见了?怕是近一年了吧,楚哥儿,可怜可亲可爱的楚哥儿,你又长高长俊了呢!快跟我说说,这一年余,你那许多精彩的遭遇呵!我在太康的时候,可很是听说了一些呢。”说着,水仙的美眸中便有了些朦胧的雾气。

楚歌眶中早已泪满而滑,能在这里见到水仙,真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好事。当年若非是水仙拼死相救,他又怎能逃出那魔窟啊,又怎会在后来遇到战神爷,遇到美儿公主,遭遇这许多啊!他好久才收摄了自己的心情,一点点一滴滴向水仙倾吐自己的故事与心情,让水仙也是时时叹,常常愤,其中惊心动魄处,更是气也不敢喘了。

良久,楚歌谈毕了失去二子的痛与对阿穆的歉疚,说及自己来此寻父,水仙偷偷抹去了眼泪[奇`书`网`整.理提.供],也为他高兴起来,终于楚歌有机会可以见到自己的生身父母了啊!

而水仙也将自己经历的那许多事,一丝不漏的说与了楚歌听,让楚歌也是次次胆颤,刻刻悬心,直说到她避难来到这楚地。

可楚歌下面的话却是让水仙突然心中一顿,随即有些微怒了。

“水仙姐姐,你神仙一样的人品,便是避祸也不该与这些下等的流民一路吧,没来得脏……”

“这话却是怎么说的!这些流民,哪里又是流民呢!原先也是好好的种田人家,却一年辛苦到头,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这数年,战事频仍,动不动便是徭役加身,捐输繁重,我们又非奴人,却不逃命出来去那都市之中,又得哪里栖身呢!可入了都市,又没了安身立命的根本,除了少数有那机缘的,可以投身于贵族或商贾门下,为其仆从、做牛做马之外,大多还不是只能转化为流浪之群。”

也不许楚歌解释,那水仙一路说下去,语气微愤:“除去那些投奔贵族的奸猾机谋之徒外,这些个流浪之群或则‘吹竽、鼓瑟、弹琴、击筑’以乞食,或则‘相随椎剽,掘冢作巧’,作那窃墓越舍的勾当,过起这劫掠的生活来。也是没奈何的事儿,活一天是一天罢了。而这些流浪之群,说得好听些,就是所谓慷慨悲歌之士,亦即所谓任侠之士也。诸国间争斗,颇招募这么些侠士,为那些君王诸侯大臣们卖命,一腔腔热血洒在那汗青史书之上。若至于女子,则更是凄惨,‘设形容,楔鸣琴,揄长袂,蹑利屐,为倡优’。她们只有把哭脸装作笑脸,所谓‘目挑心招’以游媚富贵之人。她们或则入后宫,遍诸侯,充那些贵族的下陈,或则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以奔富厚之商人为妾为婢。这些人呵,却是顶顶凄惨的。他们,也才是这人间沉默的多数。”

那边,楚歌听得也是一阵阵心动,这水仙的话语如清泉般,涤荡他久来蒙尘的灵魂。看着楚歌玉一般的容颜,盯着他那星样的双目,水仙微微颔首,轻声道:

“楚哥儿,我们原在那红绿坊中,和这些个流民也是一样的境遇,在那等肮脏至极的环境,也体会了无数最是伤人尊严的侮辱,你也应当与我一样,明晓这些道理的啊?!我也知你,一则是因了自己那忽然天降的贵族出身,不愿混迹于他们之中,二则是不堪想起那些屈辱的岁月,强迫自己忘记了过去。可是那所谓‘龙子凤女’,也不过是肉身凡人,哪里来的有高下贵贱之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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