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前唐旧事5（1 / 1）

美人走路健步如飞，还未入夜，就已经抱着我回到花街，果然高人就是腿长！我对他的仰慕又多了几分。

这个时候，花街已经开始热络，不少姑娘站在门前拉客，一看见咱美人的容貌，个个都目瞪口呆，连自己该干什么都忘了；就算是想上前与美人攀谈，但一看见他手上正抱着个女娃，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美人，你真是光耀门楣！我骄傲地想着。（小无：说得活像你娶他过门似的！）

“哪家？”美人儿忽然冒话。

“随便哪家都行。”我嘟哝着。回自家青楼，又不是不要命了我。

“那就这家吧。”

我再一次怀疑他是不是先知。花街上的青楼好歹也有二十几间，他为什么一选就能选到我卖身的那间冲进去？

“美人，你是故意的吗？”我赶紧别过脸，死贴住美人的胸口，不让人看见自己的模样。

“这样比较有趣，不觉得吗？”他朝我一笑，如妖异绽放。

第二老鸨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美人这位不速之客，一张脸就这么硬在那里。良久，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她终于冒出一句：

“少妇，请不要在青楼门前喂奶。”

青楼里顿时鸦雀无声。

我狠狠地汗了一把。老娘好歹都十岁了，别说外形，用闻的都知道我戒奶了好吧？我抬头看美人，只见美人居然还可以保持冷静。

笑不露齿，怒不现形，真可谓是一大妖人也！我差点又要拍手掌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温情声音：

“啄鱼！你跑哪去了！”

只见一个身穿女子服饰的人，稳稳当当地戴着一个精巧的面具，焦急地朝我直奔过来，我赶忙又把头缩回去，一直缩一直缩，恨不得能缩进美人的身体里。

“你叫啄鱼？”美人亲昵地低头，凑近我耳畔说道，“好名字。”

这下我才发现，这个搂紧我的人是啥名字我都不清楚。算了，反正我稳赚不亏，再抓紧点。

“这位大人，你是把啄鱼送回来吗？谢谢你，我是这里的老鸨，请问大人贵姓？”面具女子飞快地跑来我们面前，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面瘫老鸨。

“我姓班，单名一个怊字。”

他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念，清脆得犹胜黄莺出谷。我那时并没有料到，这个名字的主人，将会如何左右我的大半生，直到死亡。

“啄鱼，快转过头来。”

“我不要！”我脸埋在班怊的胸前，死抓不放，“美人保护我！”

班怊很干脆地把我扳过来，让我直接面对面瘫老鸨。我猛地抬头，他一脸正气凛然的，真是让人看了火光。

“美人你有种，咱走着瞧。”

话还没说完呢，面瘫老鸨狠狠地掐了我一下：“啄鱼你给我闭嘴！叫什么美人，要叫大人！”

“大美人？”掐得还真狠！

“大人！”说着，她往刚才掐我的地方再狠掐了一下，“大人，啄鱼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我们会好好□□她的！”

面瘫老鸨伸出手要把我接过来，没料到班怊忽然退避。

“如果我想亲自来□□她呢？”班怊眼眯起，袖子一翻，衣袂荡逸，别说男人，全场精心打扮的庸脂俗粉也全被他比下去了。

“这……”

面瘫老鸨傻愣了，不知道该答什么好。这时，我看见好几个小婢女在大厅前逡巡，都用怨恨又鄙夷的眼光看着我。

我看到了，自然班怊也看到了。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看来你能带给我不少乐趣，我没看错人。”

“你想怎样？”我看他，心里忽然浮起一丝不安。

“我只是想到一些，”他说道，“有趣的事情。”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大声说道：“老鸨，给啄鱼分一个姑娘的房间，平日就跟青楼姑娘一样起居照看。”

面瘫老鸨一脸为难：“可这……可是这并不合规矩……”

班怊随便扔出一袋锭子，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钱不是问题。”

青楼本来就是一个胡来的生意地方。连基本的妇贞妇德都可以抛却，还有什么不能卖？几乎是立刻，就有人捡起来，把袋里的银两仔仔细细数个遍，然后发出这位大人是如此慷慨的感叹。

“大美人，”我看着那一袋银两，喃喃自语，“我不值得那个价钱。”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别让我失望。”

我猛地一抬头，只见方才那几个小婢女狠狠地盯着我，憎恶的神情比刚才更甚，还多了一丝嫉妒，端着盘子的手已经气得不住地颤抖，仿佛恨不得杀我而后快。

我知道，一旦涉及金钱，所有问题都会无限放大；但让我切身领略到这种痛楚的，班怊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