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治病救人（1 / 1）
“言儿，我就要回京城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我想带你见见爹娘。爹娘一定会喜欢你的。”牧遥拉了我坐到他身旁。
“我”我胆怯了，我明白牧遥的话，他这是准备给我一生的承诺，为此我就要随他回家，自此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将军夫人。曾今有个男孩也这么说过，只是，我等来的是他要娶另一个女人的消息。
“我没想好。”我是爱情受过伤的女人，曾经，我傻傻的对那个男孩点头，期待他给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没有，爱情对于我是虚幻的，没有安全感的。
而牧遥他有大好的前程，他甚至不了解我的过去，如果让他知道我的过去，还会不会疼惜我。
我不敢想，我不敢想，为什么爱情越靠近我却越胆怯了？我到底怕失去什么？
“言儿你怎么了？那还没想好。”牧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犹豫不决的我。
“遥，我想先跟我哥哥回家看看，然后再决定。”这倒是实话，我确实是答应了林大宝跟他回家的。
“原来言儿是顾虑这个，好！等我把京城里的事处理好了，我就请了媒人去你家聘你。这样可以了吧？”牧遥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我的心意，这句话却是让我心生难过。
如果我真是普普通通出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女子那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简简单单的嫁给牧遥，而不是现在这样心思重重。牧遥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单纯的女子，可是我不是。
我需要理一理思绪，然后慎重的给牧遥一个答复。于是我慌乱地帮牧遥收拾行装。
“言儿，我想听你弹曲子。”牧遥抓住了我的手。我感觉的到他喘着粗气，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的脸烧的厉害。
“好，你想听什么”我红着脸问。
“突然间不想听了”却是牧遥双手大力的环住我，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牧遥！”我反抗，纹丝不动。
“遥！”我柔声喊，却是被这个男人抱的更紧了。
“言儿，让我最后一次好好抱抱你。”牧遥的声音有些反常，甚至有些悲凉。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不再挣扎扎，任由他抱着，我却是不知，牧遥竟是一语中的，这一个拥抱竟是是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月”家军解散，战事结束，牧遥也去了京城，我成了闲人一个。于是，我拜别了师傅，师兄，以及严萍。跟了林大宝，也就是我的哥哥，回到了久违的“家”——这个家位于距离京城三千多里成汤县的一个叫做林家村的地方。
坍塌的红土院墙，破败的三间茅草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连颜色都看不出的衣服。面色黑黄，神色悲凉。瘦弱的放佛一阵风都能刮走一样，颤颤巍巍的端着一个破碗在院子里走着。
“娘，你看我带谁回来了！”林大宝激动的喊着，上前扶住了这个老妇人。
古代的人结婚生子都非常早，林大宝只不过十七八岁，而这个妇人的年龄至多应该在四十岁左右，但是长期生活的艰辛让她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岁的样子。
“谁啊？”老妇人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眼睛里一片浑浊。
“娘，我把妹妹找到了，你看啊！”说着林大宝拉了我到老妇人面前，挽起我的袖子，指着我右臂上的枫叶型胎记说道。
顿时老妇人的眼里又了神采：“我的儿啊！”一行浊泪从那苍老的满是褶子的脸上流了下来。
我的鼻子酸酸的，本来我是一心想来质问的，可是看到眼亲的景象，我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
遗弃了翠儿或许他们是错的，但真正错的是这个社会！如果没有战争，或许这个叫做翠儿的女子正在父母膝下承欢，快乐的度过她的童年，甚至还可以嫁人生子。
没有那一个母亲愿意骨肉离散的，做为一个母亲，这些年所承受的痛苦，肯定不是我能想象的。
而我想到了我的目前，在另一个时空里我的母亲，正承受失去爱女的痛苦和打击。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为娘这四年来，天天都做噩梦啊，天天都想你啊。”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我儿长高了，变漂亮了，是大姑娘了。”老妇人颤抖着双手，哽咽着说道。
“嗯，是啊，娘！要不是妹妹胳膊上的胎记，我还真认不出来了。”林大宝，扶着老妇人，“妹妹快喊娘啊！”林大宝催促着我。
“娘！”我喊了，发自内心的喊了，喊我真正的娘亲，也是喊眼前的这位娘亲。从今天起我既是莫言，也是林翠儿。
“二宝，小宝，你们快起来你大哥和你姐姐回来了。”我这个新的娘亲，颤颤巍巍的走着，激动的在院子里喊着。
好半天也不见有动静，我扶着娘亲径直的走进了一间茅草屋，屋里四处漏风。在屋里的土炕上并排躺着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这两个孩子瘦弱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睛深深的陷进了眼眶里，而手上脸上正发着黄色的脓疮。
天花！！我大惊，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天花无疑是最可怕的瘟疫！！
“水，我要喝水”其中一个孩子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小宝，水在这呢，来喝吧。”说着娘亲把碗递到了小宝的嘴边。
“不要给他喝水！”我急急的把破碗夺了过来。
古代没有天花疫苗——牛痘，所以这些孩子都有抵抗力，这时候给他们喝水就如同给一个中毒的人再吃砒霜一样。
“翠儿，这是咋回事？”娘亲不解的问。
于是我便把为什么不能喝水的缘由以及我拜师学医的事告诉了他们。当然关于练武的事我只字未提。一来我向师傅发过誓，二来就是怕说了他们也不理解。
“这可怎么办啊？”娘亲一脸的茫然和困顿。
当下，我让大哥林大宝出了屋子，我知道天花这中病很容易传染给少年儿童！我自然不想让我这个大哥病倒！
看着炕上面色不正常潮红的两个弟弟，我知道，只有他们退烧之后才可能生还下来，于是，我叫娘亲烧了开水，我取了两粒退烧的药丸给两个弟弟服了下去。
忙完了这一切，我拉了娘亲坐下来休息，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个躯体的爹爹不在家。
于是我问娘亲：“娘，我爹去哪里了？”
“死了，活活饿死的，你大哥参军之前死的。”娘幽幽的说，眼睛里的神采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死了？？”我惊讶的，大家都还活着，为什么身为一家之主的爹就死了呢？现在亲手仍我这具躯体的凶手竟然死了，我连质问的机会都没有了。
“翠儿，你还恨你爹，怨你爹不？”娘小心翼翼的问，生怕触动我内心的伤。
“不恨，也不怨。”我不知道真正的翠儿现在会是怎样的想法，我真的不怨。也没办法怨恨。我的现在灵魂还存在着，是因为借了翠儿的身躯。对翠儿的爹娘的感情也是建立在对翠儿的感恩上，所以我谈不上怨恨。
恨吗？曾今，从大哥林大宝嘴里得知翠儿死的真相，我还真是恨过。我无法理解他们这种惨绝人寰的做法。
但是亲眼目睹了他们生活的现状，我得心连一丝的恨都没有了。本来我是打算好好质问他们一番，以告慰翠儿的在天之灵的。
但是现在，一个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一个还拖着几个孩子，坚强的活着！
我没理由，也没资格恨他们，而我相信翠儿如果还活着，最终也一定会原谅他们的！
“那就好。”娘哽咽着说道“你爹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我苦命的儿啊”娘亲拉着我的手：“让你受苦了！”话到这里，娘已经泣不成声了！
“娘!孩儿不苦，一点都不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劝慰着眼前的母亲，这是我的实话，比起他们来，我真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
“林翠儿，谢谢你，谢谢你的躯体容纳了我，从今天起，我将代你孝敬你的母亲，尽我所能照顾你的兄弟。”我暗暗下定决心。
……
第二日，我会医术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了。一大早，我家院子里来了很多老弱妇孺。
想必大哥将我回来以及我懂医术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对于处于穷困与病痛中的这些穷苦人来说，我无疑给他们带了了希望!
这些人拿迷茫的眼神看着我，眼睛里包含着几许期望同时也夹杂着大量的不信任。
我快速的打量着这些来人，孩子们都已经有感染了天花的迹象。就连有些老人和妇女也都不例外。
天！！！我心里顿时寒了下来，如果这种病不严加控制，不及时进行隔离，传播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