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1)
黄茶茶自从送走客户后,也无关面子了,自顾自把自己的出差等级降低了,临时找了个闹市里的招待所,又便宜又安全。第二天她正准备去医院,姚志和偏偏又打了通电话让她顺便去常州一个厂家帮他办点事,以前的一个验货的QC反而停职了,原来刚有批面料发到中东沙特,客人发现包装外箱拆开后,滚柱上的丝绒面料摊开都是大洞,一个40尺的集装箱,3万码的布,全部不能用了,第二批货装运在即,姚志和要求黄茶茶从封好箱的大货里开始抽验,如果有情况立刻报告。
黄茶茶临走前给何建飞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下,何建飞非常意外,“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让你一个女孩子去?”
黄茶茶想了想,也没想明白,于是老实回答,“也许领导在考验我吧?基本上也没什么事,我只要把看到的事情反应上去就行了,做决定的不是我。只是我回来再去医院,他会不会还是那样消沉?”
何建飞愣了愣,憨厚地笑,他那张四方脸更加象个方正的笔筒,“只要你去,病房里不需要焚香烹茶,某人也会觉得满屋子清香,病嘛!自然会好的更快!”
黄茶茶面上红了一红,一双清水眼却愈发明亮,她想了想,轻声补了句,“那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回来就去看他。”
何建飞爽朗地笑了起来,
这边电话刚放下,黄茶茶还在细细地嚼着何建飞话里的意思,心头一会惆怅一会甜蜜,象发寒的人打摆子一样,鼻头上的细汗都出来了,她自小一用力想心事,就有这个老毛病。
那边宁柏青的电话也进来了,打破了她的沉思默想,“怎么,你们领导还没放你回来啊,静娟都着急了啊?”
“那你多陪陪她,她胆子小,晚上有点害怕。”
“哦!“电话那边懒懒地,惊讶的一声后,顿时沉默了一会,寂静无声,过了一会,黄茶茶忽然觉得和领导开玩笑有些不妥,于是把自己这几天工作上的的行踪竹筒倒豆子报告了个明白。
宁柏青耐心仔细聆听后沉吟半天,“你明天到了地方后在车站等我,我刚好要去上海开个会,路过那边,可以顺便陪你看一下货也可以带你一起回来。”
黄茶茶愣了片刻,顿时欣喜若狂,她本来就很怕工厂那边质量不过关,会刁难她检验,又怕工厂贿赂自己到时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应答,虽然刚做业务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真到了那地步,还是有点胆颤心惊,“
黄茶茶到了车站后,抱着一只包孤零零地坐在一棵大榕树下等了很久,眼睁睁地看着树叶缝隙里投下来的一地碎金慢慢地从脚边爬到膝盖上,周围嘈杂熙攘形形□□的旅客拎着包匆匆穿街而过,出口处等着打车的人排起长龙,
天真热啊,人象是站在烤箱里,每一个毛孔里的水份都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地挤出,灼人地痛,黄茶茶也懒得挪窝,拧开一只矿泉水瓶盖子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口,她刚垂下眼睫,
一个颍长的人影盖住了她孤单的影子,她眼睛一亮,霍地抬头,向来沉稳的宁柏青展颜微笑,
“等急了吧?”
“不急,才到一会。”黄茶茶看到领导眼里那关切的眼神,赶紧地站了起来,
宁柏青弯腰拎起黄茶茶随身的红色旅行包,“走吧,车不让开过来,在马路对面。”
上了那辆黑色崭新的奥迪车,黄茶茶前前后后左右顾盼,似有等待。
“怎么了?”宁柏青自顾自上了车上的司机座位,黄茶茶一愣后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后她脸上漫上一层感动,这一路是宁柏青自己开过来的。可谓风尘仆仆。
她不由自主地朝宁柏青看了一眼,就象云霓突然散去,阳光一直射进心里,神走下神坛,原来也是个斯文好看的男人,只是平时他过于严肃冷峻,让人不可接近,所以一般女孩子都不太敢看他。
看来静娟的眼光还真是一等一的好。
两人在黄茶茶的手机中不断问路声中从大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路口站着一个貌似敦厚的中年人,因为胖,所以脸型偏方,浓眉厚嘴唇,皮肤黝黑,他和黄茶茶对上手机后脸上顿时堆满笑容,“黄小姐,辛苦了!快去办公室,先去喝点水,休息一下,然后我陪你去看货。”
宁柏青从镜子里留神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厂长,神情淡淡地说了句,“还是先去看货吧,我们马上还要赶着去上海。
黄茶茶也淡淡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厂长,笑着介绍道,“周厂长,这是专管我们业务的宁副总。”
周厂长的浓眉迅速剧烈地跳了一下,随即他的额厚嘴唇咧开,露出几颗常年抽烟发黑的牙齿,脸上谄媚的笑容立刻从一朵小蘑菇变成巨大的蘑菇云。”宁总好!欢迎到我们小厂来指导工作!真是荣幸啊!”
仓库入口处如山的货物堆满了,黄茶茶指点了几箱,工人把货箱拖出来,黄茶茶回头,宁柏青在边上神态轻松,犹如闲庭散步,正在和其中一个工人闲聊,400多箱货,黄茶茶认真抽了40来箱,工人麻利用小刀划开封箱带,一卷卷布被打开放在货台上,幽幽地发着清光。
黑色泛青是比较好的环保染色,黑色带着红光明显是其它的面料颜色染坏了返工的,这一点黄茶茶经常听姚志和说起,心里还是有数的。
那些绒布摸在手里,厚重松软,绒毛光滑,上等的好品,黄茶茶的鼻尖上沁出细汗,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仔细在验货单上签下抽样情况,然后正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却突然听到宁柏青很轻微带着笑的声音,“周厂长,我刚才看了看大货,中间有40箱货哪里去了,箱单上有,货里没看到啊?”
这轻微的声音,听到周宇保德耳朵里,犹如平地一声炸雷,惊的他一头汗珠子象珠帘子上的珠子被扯断了线,哗啦啦地落下来。
同时,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往仓库里间锁着的一扇门飞快地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