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幸运的是他的呼吸平缓,虽有些弱倒还不至于危险。掂量了下,我还是赶紧逃命的好,胡乱地扒了些草盖在他身上,做了些掩护便出了破庙,我随着地上足印多的方向走,走走歇歇,在天黑前我赶到了一处城墙外,高大的城墙上方中央的位置,竟写着——【闫城】
闫城果然是繁华,城门内外街道纵横交错、店铺鳞次栉比,一派繁华景象。
靠坐在一处僻静巷口,我无聊地抓着头发,心里琢磨着老头交代的任务。在没钱没势的情况下我着实很难搞定,看来赚钱是我目前首要完成的任务。摸摸扁平的肚子,路上摘的野果根本扛不住饿。头还是有些晕,我裹了裹衣服靠在墙上,慢慢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看见一个大黑影站在我前方,紧接着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菜香味~“小师弟!”我高兴地扑了过去,抱住大黑影的腰,开心道:“小师弟!我好想你啊~~”忽然感觉不对,小师弟的腰何时变这么细了,抬头一看,澐铯妖孽般的脸悬在我上方,他眯了眯桃花眼,一挑眉笑道:“小师妹,这么想师兄吗?”吓得赶紧松手,却被他紧紧拉住,“怎么,一见我就逃成了你习惯了,小灰?”低滑地声音绕过我耳边,我惊恐地抬起头,白眼狼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研妩的眼睛闪着邪魅的光,修长的手划过我的颈项,忽然银光一闪,淡粉的嘴唇抿着一只银针向我靠过来……
“啊!!!!”惊叫着我醒了过来,后背一阵阵发凉。看了下天色,已经微微亮了。拍拍身上的晨露,起身准备离开,发现脚边竟有些钱币,看样子不像是被遗失的,环顾了一下自己,脏乱的衣服,满面尘灰,乱糟糟的头发,结论——被当乞丐了!
蹲在原地,我瞪着地上的钱币,思考着是有骨气的转身离开还是放弃尊严拿了就跑。不食嗟来之食不食嗟来之食不食嗟来之食,嘴里碎碎念着。转念一想又觉得大丈夫应当能屈能伸,勾践不都还卧薪尝胆,正天人交战中,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向了我的视线集中点。
条件反射地我抢先抓起地上的钱币,怒视着那只手的主人,那人也正不服气地瞪着我,脏兮兮的小脸,破旧的衣服,一头媲美鸡窝的乱发。样子看上去最多十五六岁,一脸的倔强,双眼发光地瞪着我,只是半边红肿的脸破坏了整体气势。
看着他忽然想到原来的我,心下一怜惜,正准备开口。刚还气势汹汹的小屁孩眼睛愣愣地闪了几下,忽然涌出泪水,冲过来抱住我大叫道:“嗡嗡!!!”
一时不察被他抱个满怀,刺鼻的体味差点没把我给熏晕过去,只听见肩上的小屁孩又哭又叫:“嗡嗡,你去哪啦?……我和小鸟都以为你死了……你怎么都不来找我们……害我们伤心了好久……”
挥舞着手,我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肩上的小屁孩给卸了下来,他红着眼睛,泪水把他灰土土的小脸刷成一道道的,忍住好大力气才把到嘴的笑给压下去,我清清喉,迟疑道:“你……认识我?”话音一落,小屁孩的眼睛再次蓄满泪水,用力地摇着我,撇嘴哭道:“嗡嗡,你怎么啦?怎么不认识我了?”被他摇的七荤八素,“停——”在昏倒前我大声止住小屁孩,无奈地撑起脑袋,气弱道:“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小屁孩眨了眨眼,用力地盯着我半天。忽地拉起我,道:“走!我带你去见小鸟,见了她你就会想起来的!”说完便拉着我跑了起来,一手捂住还在发昏的脑袋,感叹着:我这命途多舛的一生啊~~~
七转八绕,小屁孩拉着我到了一个类似贫民窟的地方,天已经大亮了,竟没什么人。一间间紧挨着的茅草屋,门口到处撑着由树枝支成的晾衣架,上面零星挂着几件满是补丁的旧衣裳。绕过这些衣架,小屁孩拉着我往里面走去,在离贫民窟不远处,有一个由树枝搭成的简易三角形的房子,上面只是盖了些杂草。离三角架不远处支着一个树枝,上面还挂了一块木板,小屁孩拉着我走到木板下,指着道:“嗡嗡,这还是你做的,你忘了吗?你说我、你和小鸟是最有前途的行乞三人组!”凑近看木板,上面依稀用石头刻了三个圆形,圆形上都画了一团团曲线,中间的那个的曲线上还有几个小点。看我注视着木板,小屁孩在一旁急急地解释道:“左边那个是我,中间是你,右边的是小鸟,你还记得吗?我们的名字都是你取的,你说小鸟的头发像鸟窝,所以叫小鸟。我的头发像鸡窝,所以叫小鸡……”“小鸡!”我重复着,他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憋不住地我佯装咳嗽了几声,忽然想到:“那我为什么叫嗡嗡?”
“哦,那是因为你的头发上老是有几只苍蝇,赶都赶不走,你说它们是你兄弟,你要跟兄弟同名,所以你就要我们叫你嗡嗡~”说罢,小屁孩看了看我脑袋,惊道:“嗡嗡,你的兄弟呢?”
低下头我克制了一下,岔开话题地问道:“小鸟呢?”
“对!”小屁孩赶忙转头对着三角架喊着:“小鸟!小鸟!嗡嗡回来啦~~~”
不一会儿,从三角架中冲出来一个小身影,还没待看清,便向我冲了过来,撞得我五脏六腑一阵晃悠,“坏嗡嗡!坏嗡嗡!你跑到哪去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大力地摇晃,我慌忙压住抓着我胳膊的双手,低头喘气道:“不想我晕就别摇了!”抓住我的手这才停下来,我长舒了口气,咽咽口水道:“有水吗?我想喝点水!”
坐在三角架里,我满满地喝了一口用荷叶盛着的清水。这才有点精神,环顾了下四周,除了地上铺了一些干草,就只有三个破旧的小瓷碗歪歪斜斜地垒在一边。小屁孩坐在我旁边,眼睛一直红红的看着我,小鸟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头发乱乱地编了个辫子搭在后面。声音软软的,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小嘴委屈地扁着,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看我喝完水,便急道:“嗡嗡!你去哪啦?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下次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
“小鸟,嗡嗡说她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了……”小屁孩梗咽道。
小鸟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的,“嗡嗡!你不记得我们啦?我是小鸟啊!”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像小屁孩一样张嘴就哭,而是开始陈述:“嗡嗡,你就是嗡嗡,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的肩上左侧有一颗红痣,右耳背下方也有一颗,就连左边屁股上都有三颗……”
我看着她小嘴翻动,渐渐相信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嗡嗡,基本上除了某些部位我看不到以外,她说的一切都是符合的,连我嘴里少了一颗牙她都知道。
“那我是怎么和你们分开的呢?”
“都怪死秃头,要不是那天他强行拉着你走,我们也不会分开!”小屁孩气愤道
“死秃头?”
“恩”小鸟点点头,道:“他是丐帮里的头头之一,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小乞丐,上次就是你看不过去他打小鸡,出手抡了他一棒,后来就被他拖走了……”
皱起眉头想了一下,估计这个身体的小主人应该是被这个“死秃头”给活活打死的,从我那时醒来看到的情形,可见死秃头用尽了一切办法折磨这小孩,心里翻腾似的烧起一把火,恨恨地道:“明天带我去见识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