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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第九十六章 纯净记忆(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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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笑了笑,他对我那么了解,我能不信么?最终,沉默了一会,我又开口说:“那个,吸烟有害健康。”

“只是有时候寂寞而已。”他顿了顿,看看我,眼眸中浮出一丝坏气,“不过,你要是我什么人的话,这句话我倒是可以听听的。”

我将脸扭到一边,不去看他,这个人,好狡猾。

夜更深了,我开始不停的打哈欠,眼皮越来越沉,头越来越重。我看看他,怎么还那么有精神。

“困了么?”他说。

“是啊,很困。”我懒懒道。

“还好补了一白天的觉,我倒不累。”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很慷慨地道:“借用你一会。”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蹭过去靠在他肩膀,我真的好困,什么都顾不得。就这样我睡着了,原来睡觉是可以这样安心的,只是在朦胧中我听到有人说,借了可是要还的。

再睁眼,天微亮,还是有些凉气,可是我在他的臂弯里却很温暖。他也睡着了。我碰了碰他,他没理我。“喂,醒来啦,天亮了,一会有人看见了可不好。”还是不理。

怎么会这样,昨晚还那么精神的。我看着他单薄的衣衫,心里有些担心,他该不会——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很烫——生病了。

“醒来了,醒来了,去医院。”我使劲推他。

“哦哦。”他这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含糊地回答我,“看来今天又不用上课了,我浑身难受。”

“我们去校医院,快。”我脱掉外套,给他穿上,便拽着软绵绵的他往校医院跑。

值班护士打着哈欠替我们开门,眼神古怪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嘴里小声嘟哝着:“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

我知道一大早我穿着睡衣,拉着个男孩确实不雅,但是我也顾不得,赶紧说:“我同学病了,烧得很厉害。”

“我不打针。”本是每一点力气的吴火昊,一听要打吊针,立刻来了精神大吼。

“烧的这么厉害怎么能不打针呢?”护士摇着头有些无奈。

“你看我现在这么精神的,我回宿舍睡一会就好了。”他为了证明自己很精神,大踏步走了一圈,然后便扶着墙蹲下,没了力气。

“男孩子怎么这么怕打针。”我在一旁看着他这个模样,止不住地想笑。

“不打,就是不打。”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那,那,大不了今天我不上课了,我陪你好不好?”我说,我还是很担心,他这样毕竟是被我害的。

“那……那好吧。”他像是很勉强地答应,可是我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欣喜。

滴答滴答,吊瓶的药液缓慢地坠落,我看着看着精神开始涣散,意识模糊,昨晚就那样睡了半夜,现在还是好困哪。不知不觉中,我趴在床上又睡着了。

“困了么?”温和的声音传到耳内。

“没,没有,精神的很呢……”我揉揉眼睛,违心地回答,可是话未说完,便又睡着了。

“咦?你俩是不是说好了,你生一天病,我生一天病。”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对了,就是说吴火昊配我绰绰有余的那个护士。

我被吵闹声惊醒,看看自己已经不是趴在床上,而是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我歉疚地看看他,他一个病人却坐在床边没有休息。那一刻心里突然很堵,很难受,然后就扁了扁嘴,哭了。

“哭,哭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有些惊慌失措。

“你,你……”我想说,你对我真好,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你个混蛋。”

“呀,马一杨,出什么事了?谁是混蛋?是他么?”事情发展地太快,我还没解释清楚,宿舍中号称第一女侠的小燕便一脚踢来——她,跆拳道黑带,吴火昊,你惨了。

“唰”,时间静止,动作静止,世界也静止了。她的速度快,他的速度更快,什么时候他右手多了一个小木凳,挡住了那一脚。“韩国的跆拳道能和中国功夫比么?”他竟像大侠一样,脸上凛然。

我忘了刚才我还是被吓着的,现在反而拍着手欢呼:“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古装戏啊,继续,继续。”

两个人齐齐向我投来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我这才缓过了神,讷讷说:“你,你怎么会功夫啊。”

“小时候和爷爷学了点。”吴火昊放下了碎裂的小木凳。“你同学么?怎么见我这么大反应?想把我脑袋一脚踢烂啊。”

我刚要开口说,就被小燕一下抢过:“一杨,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你昨晚没会宿舍怎么回事?我们都很担心。”

“我去找他了。”我指了指吴火昊道。

“你,”小燕很吃惊,“和他在一起?一整晚?在这……睡了一夜?”

“不是不是,是和他在一起,是一整晚,但是没有在这睡一夜,是在别的地方过夜的,结果他被我整病了,然后我陪他在这打针,然后我很累,我就睡在了床上。”我语无伦次地解释。

小燕听了还是一头雾水,最后干脆很无奈地道:“那在哪过夜的?为什么他病了,你很累,你们昨晚……好了,这是你俩的事,我走了……”

“小燕,不是……喂,别走。”听着小燕远去的脚步声,我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自语,“唉……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是,在宿舍里我有了这样的外号:穿睡衣的专猎美少男的女淫贼。

“笑什么?”我气愤地说,“还不是拜你所赐。”

自吴火昊生病的第二天,他看起来就恢复地很好,可还是执意要再打针,这个孩子,不是很怕打针么?狡猾的人,耍什么鬼把戏呢。还不是,还不是,希望我陪着。

“诶,吴火昊,你的名字起得很奇怪啊,为什么中间加个‘火’,是不是你五行缺火啊?”话说,我还从没听过谁的名字带个‘火’字,吴昊,多好听,加个‘火’,简直大煞风景。

“想知道?那老时间老地点咯。”他的眼眸奕奕生辉,一点都不像病人的他偏要挂个吊瓶,真让人郁闷。

“不行。”我斩钉截铁。

“不行?”他好像很失望。

“我要上晚自习,而且要很晚,高数本来都整得我头大,这两天又落了几节课,现在不及时赶上,期末非挂科不可。”

“那,我教你好了。”

“啊?你这两天不也是没上课么?”

“有些人毕生追求的,却是有些人与生俱来的。这个属于智商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闹袋,脸上写满了对我的讥诮。好像在说傻了吧,小姑娘,你看你费那么大劲学的,我不用上课看两眼就会了。

就这样,用舍友的话说我这个“穿睡衣的专猎美少男的女淫贼”最终是“猎”到了美少男,他担当起了辅导我高数的重任,我有时候会叫他“老师”,偶尔也会开个玩笑叫他“师傅”。

师傅,师傅,怎么每次这个名称在我嘴边提起的时候,我会那么熟悉呢。

“还没懂?”

“没懂。”我摇摇头。

“你快点,别耽误我约会的时间。”他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

“真的不懂。”

唉……名师也不一定出高徒的,我的脑子就跟浆糊似的,还是不懂哪。

“算了,算了。”他一把抢过我的本子,“我替你写。”

我花了两个小时没有弄懂的题,他五分钟就搞定了。写完后,就替我把纸笔课本收拾好。他可真好哪,什么都不让我做,只是让原本就很懒的我更加懒了。

到了约定时间约定地点。

用他的话说这里是我们共度“良宵”的地方,听到这句话,我就有抡起拳头捶他的冲动。

“我妈妈说她在生我前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他说。

“什么梦?”

“梦见有一团火跑到她的肚子里,妈妈醒来的时候,肚子就疼了。”

“怪不得给你名字里加个‘火’。你上辈子可能是一团火啊。”

“可是我很郁闷,她可以把‘火’改成‘炎’,或是三个火的‘焱’啊,又好听,又气派。吴火昊,怪不唧唧的名字。”

“是呀,那为什么不呢?”

“妈妈强调,她看见是一团火,不是两团,也不是三团……”

“……”

“想笑就笑吧,别憋着。”

“哈哈哈……原来每个人的名字都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呢。哈哈”

“你的呢?你的名字也很奇怪,‘马’和‘杨’应该是姓,中间又加了个‘一’,咦?你妈妈姓‘杨’?”

“……”我沉默,他猜到了,他可比萧何聪明多了。

“很不错的名字啊,丫头。”

丫头?我的心里猛地一震,丫头?在哪里听过,在哪里呢?

“不舒服么?头疼?”他关切地问我。

“没,没有。那个,吴火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我心里有一团缥缈的东西,想抓却抓不住,“我们……”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打断了我的话,“第一次在a学校门口看见你,我就觉得了,很熟悉的感觉,也许真的在哪里见过吧。”

“我以前没有这种感觉,就这两天有。你小时候在哪上的幼儿园?”

于是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说自己在哪上的幼儿园,在哪上的小学,以前最爱去哪玩,去过哪个图书大厦买过书……

结果我们从小出没的地方真的有很多是相同的,也许就是那一次一次不经意的擦肩而过,让我们对彼此的样貌有了熟悉的感觉。

是天注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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