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柳依声声曼（1 / 1）
潘翎飞说：“那里武器甚多，是府上重地。那日成亲人多眼杂，怕有差池，会生危险，便锁了门。”
也是，练功房里放着那么多兵器，若真有大胆贼人趁乱偷袭侯府，那岂不是为对方准备了兵器。
可是再一想，潘翎飞把门锁上不单单为了这个原因吧，那里还有萧何啊，难道是怕有人救走萧何么？除了我，还能有谁救他？尤参军？不可能，我让他留守军营，驻扎在攻下来的城池里。那要救萧何的只能是权力在我们之上的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萧何口中的主上。可是他是何人，我没有一点记忆。我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什么，总觉得恍然如昨，脑中一片混乱，
潘翎飞见状忙扶着我到床榻上，说：“汶嫣儿可是累了？”他点了蜡烛，“那我走了，你好生歇着吧。”
翌日，潘翎飞为我请到了从西城来的第一乐师，并安排其在望凤阁等候。我一心想快些学琴，便使起轻功，到了望凤阁，便快速运气，脚一出力，翻身跃起，轻踩几处能着脚之地，一跃到了望凤阁内。这才发现潘翎飞已早我之前到了，真是好轻功啊。
潘翎飞道：“柳先生，这便是我内人墨汶嫣，虽喜好琴乐，但生性愚钝，望先生悉心教授琴艺，潘某不胜感激。”
我听后，心中一团怒火，没有旁人在，调笑我，我也忍了。这会又犯什么病？我看着潘翎飞那副德行，只能讪讪地对一旁的柳曼说：“墨汶嫣见过柳先生。”
“柳曼见夫人生性率直聪颖，不似愚钝之人。侯爷放心，柳曼定当不遗余力教授夫人瑶琴之法。”旁边一身青衣，干净素雅的柳曼说。
我听得柳曼张口“夫人”闭口“夫人”，气得牙痒痒。潘翎飞忙抱拳说：“潘某告辞，内人就劳烦先生了。”说完，急速走下了阁楼。
我转身对柳曼道：“柳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夫人，我只是府上一个丫头罢了。你不可当真侯爷的一句玩笑话。”
柳曼不言语，也不接话，只是笑着。后来我发现柳曼是一个极聪明之人。只要是我，潘翎飞，柳曼三人在一起，他只称我“夫人”，其余时候都会叫我“姑娘”。
我见望凤阁已备好琴，便说：“柳先生，可否为我弹一曲？”
“那柳曼献丑了，为夫人弹一曲《逍遥叹》吧。”说罢，翩然落座。
“铮”，一声悠远的琴音响起，仿佛我一下便置身于一处旷野山谷之中。眼中立时呈现出唯美清幽的景色。令我叹然。
远处，一轮紫日，隐没山腰，峰峦叠嶂，如黛如墨，孤雁南鸣，一鸣惊人。
近处，九天瀑水，倾泻悬练，山涧溪流，潺潺绕绕，游龙飞石，一飞冲天。
这一优美的紫色画卷随着柳曼婉转动听，清幽高远的琴声，慢慢呈现在我的脑海里，令我心旷神怡，畅怀若谷。
“铮”，一声余韵之声缓缓结束曲调，将我从山谷之间来回现实。我痴傻地望着柳曼的双手，竟和师傅炎紫轩的手一般纤尘不染，我想着刚那么清幽绝伦的景色，喃喃自语：“逍遥叹，天高任我飞，地远随君安。”
柳曼轻诧道：“没想到夫人只听一遍，便可领会这曲《逍遥叹》其中的意境韵味了。柳曼实在佩服。”柳曼继续道，“夫人可知‘琴妙三叹’？”
“只是听说，但并不深透，先生可说与我听？”
柳曼起身，临榭负手而立，娓娓道来：“琴妙三叹乃琴之极品佳作，分为《玲珑叹》，《君临叹》，《逍遥叹》。”他顿了顿，继续道，“《玲珑叹》之演奏至深至真，至纯至美如玲珑莹剔的世间真心。《君临叹》之演奏金戈铁马，冰河入梦，豪情壮志，如大江骇浪雄浑，入世之造福天下苍生的气魄。而柳曼独爱这首《逍遥叹》，正如夫人所言，‘天高任我飞，地远随君安’，天地悠游乐逍遥。逍遥者，得而得，不得也得。即可得天下者，可放天下者，悉为逍遥者。”
我细细想着柳曼的话语，自觉颇有深意，便说：“先生，指的可是逍遥只属个人气度与心境，是否逍遥自乐，只看怎样看待这得与不得？”
柳曼点头看着我道：“夫人所言极是。正如那乞丐只得了一碗粥，就是他的天下了，也可逍遥自乐的。而贪念极盛之人即使得之想得，还有更多想得，长此以往，人将不人，只会徒增他更多的贪欲罢了，哪还谈得上逍遥呢？”
我道：“先生，可否教我这曲《逍遥叹》？”柳曼欣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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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里，柳曼都悉心教授我琴法，兴许我此前学过筝的缘故，学起古琴来并不甚难，还总能得到西城第一乐师的大力夸赞。 “只怕不出多日，我这西城第一乐师便要败于京城第一乐师了。”啊，京城第一乐师！我虽然嘴里说着什么“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可是心里比什么都乐，我竟然被柳曼说能成为京城第一乐师，这是何等的抬举赞赏啊。
“先生，素闻西城通晓琴乐之人甚多，故有琴城仙境之说。先生在此定是享有盛名的，必是受万人景仰，为何却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呢？”
柳曼听了我的话立时眼睛黯淡下来，只望着漫漫湖水，凄默地道：“哎，只因那琴城仙境少了一女子，便不再是仙境了。于我而言，呆在那里，只徒增我的烦恼罢了。”
我听他凄婉的话语，便知他提及的女子不是他的心上人，就是他的琴乐知音，便不再言语。练过几遍琴曲，见柳曼一直沉思默然，知道是因为我刚才提及到她的伤心事了，便说：“先生，您也累了，今日就练到此吧，我们明日再续。”估计柳曼也是无心再教，便应允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