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1)
"娘,我最近正偷偷在学煮饭呢,等我做得像你一般好,我端来让你尝尝,好不好?"霜儿知道秦纳兰吃不惯这些,便乖巧地安慰道:"现在娘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复原,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喝粥最好了。"
"辛苦你了。"秦纳兰惭愧地说。
看到冷宁霜这样对自己,秦纳兰哪儿还有气生啊,要怪也怪那个冷雪依啊,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连饭都不能做的吗?
到现在还让霜儿去做饭,这也太可狠了吧。偏偏自己现在下不了床,真是愁死她了。
"不辛苦,就是怎么也煮不好。"霜儿困惑地皱着眉,不禁抱怨道:"那个油好可怕,我都没有碰它,它就四处乱溅,鸡蛋的壳好难剥,好在我聪明,用剔骨用的刀,把它切开了。以后娘要学,我可以教你,会方便很多。我学过剔骨刮毒,用刀很厉害的,切菜很方便的,就是刀子太小,菜又太多,会有点麻烦。我昨天学着做炒鸡蛋了,好奇怪,明明上面还是生的,下面却变黑了,一点也不像以前小雪做的……"
提到小雪,霜儿噤声不语,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外面好像把这样的事,看得很严重,因为一个女子的贞洁没有了,另一个女子的爱于世不容,但是在药谷中,并不在意这些事,"娘,你快点好起来吧,别怪小雪了,她只是心生病了。"
冷宁霜倒是很看得开,也知道,秦纳兰对这件事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要不然的话,只怕早就把小雪怎么着了,只是那个男人太可恨了,他竟然毁了娘的清白。
"我没有怪她。"秦纳兰淡然地说,对方是谁并不要紧,这样的事,以爱为名却来伤害她的事,才是她讨厌的。
不管是囚禁她,打压她,还是用生命来威胁她,真是她深深厌恶和痛苦的。
爱情不是等价交换,这是每个成人都应该知道的事,作为有独立思想的个人,她要爱谁,要去哪里,与另一个人有什么关系,他为何会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和他的命运已经交汇。
所以,秦纳兰并不怪小雪,因为小雪小时候的经历使她从一开始就病了,跟一个病人计较有辱她的骄傲。
但是心里很痛苦,她把发生的一切都理性分析了,然后,竟然找不大发泄抱怨的对象,难道到最后,一切只是证明错的是她吗?
"那娘怪爹爹吗?"霜儿忽然问。
"怪他?为什么这么说?"秦纳兰不想在霜儿的面前说冷雪依的不是。那件事,她真的有些怪冷雪依,毕竟他知道却没有告诉她,也没有提醒她不是吗?
"这几天爹爹怪怪的,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样子,我想他一定又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娘,你别跟他计较,爹爹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冷宁霜看秦纳兰的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忙为冷雪依开脱。
多好的孩子啊,秦纳兰心里柔柔的,软软的,若是她这辈子没孩子,那这个孩子她就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好了。也许,亲生也不一定比霜儿好呢,霜儿太贴心了。
"不会。你爹爹这几天,话少得很。"
秦纳兰还以为是冷雪依好心不跟病中的她计较,原来是在生气,他到底在气什么,说起来,好像回到药谷后,他就一直臭着脸,好像她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到底是她错了什么事,还是他自觉这那件事对自己有愧啊。
思前想后,秦纳兰还是不得要领。
到了傍晚,冷雪依来送药,秦纳兰留心看着冷雪依,好像真的心情极差的样子。
"不如以后让霜儿来送药吧。"秦纳兰不想看到这样的冷雪依,她怕不小心二个人再弄起来,吵到无所谓,万一这个男人小心眼儿的话,她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要小心加小心的活着。
秦纳兰为了避免麻烦才小心提议,心里也不解明明药谷中有下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做这种事。不是说,有许多的药人吗?怎么她一个都没有看到呢?还是他们在吹牛,后一种的可能性不大。
冷雪依瞪了秦纳兰一眼:"你以为是我愿意送吗,我才不想亲自送药给你,来看你好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恢复精神了。为什么你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会来这里呀,为什么我非要治好你的病呀,我才不想治呢,是因为霜儿我才出手的,你不要多想。你很烦呢,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偷偷不喝药,为什么要让霜儿送,我送不是一样,你快点把药喝了。"冷雪依就像一个正在耍脾气的坏孩子一样,看着秦纳兰不给秦纳兰一点好的脸色看。
"好。"秦纳兰乖乖地点头,心里闪过三个"孩子气"。
这样没有逻辑又古怪的话,简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他要掩盖的事,不会是那个吧。
算了,自己现在不想和这个人吵了,再吵下去,真的弄到他急了,再下药给自己,就算再有霜儿,只怕也是白搭。
"那换衣服的事呢,"秦纳兰故意问,想着就此放过这个家伙,秦纳兰还真是不甘心,"你不是存着什么坏心才特别要亲自来换吧?"
"才没有。"冷雪依激动地跳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手舞足蹈地说:"我不是跟你讲过了,药人每动一下都要花很多药材,没道理让他们为你服务。霜儿太小,药谷里能为你换衣服的只有我。我才没有很高兴地为你换衣服呢,你瘦得只剩皮包骨,有什么可看的。"冷雪依对着秦纳兰,很是嫌弃的指指点点的,大有他这样可是做了很大的牺牲似的。
"不好意思呢,没有再长得丰满一些,好勾得你移不开目光。"秦纳兰打趣道。
冷雪依孩子气的时候,还真是比起他凶的时候要好的多,有些人情味儿了。
"怎么会,我怎么会被你勾到,你又老又丑又坏,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最讨厌你了,根本不会对你动心。你想都别想。你身上的伤快好了,要不要恢复行动,由你自己决定。虽然我很讨厌你,一点也不喜欢你,最希望你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只能由别人照顾,但是,你自己想复原,我也不反对。"冷雪依板着脸,余光看了一眼秦纳兰的反应,闪动的目光中藏着些许慌乱,"你再想想,我明天再来问你。"扔下一句,冷雪依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那急的样子就像后面什么在追他一样。
什么明天,等会儿他不是还得过来替她换衣服,秦纳兰在心里说,淡然一笑,抬头顶着床顶上的花纹。
跟他斗嘴,跟霜儿说笑,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除了不能动的四肢,她几乎跟以前一样。
但是心里好难过,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明知这难过很不值很没有来由,她也日渐被这忧伤缠住。
泪在滑落,这是不是在控诉她的软弱,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因为活着,已经是她内心坚强的证明,但是这坚强又什么用呢?
四肢的行动是必须恢复的,她不可能一直让人照顾,让霜儿一个孩子担心。
她不能这么自私任性。她不能当一个废人,心里偶尔出现的就这样一直赖着别人的想法,是一种无理取闹,这是她的骄傲和理智所不允许的。
作为成年人,她必须克制自己多余的愿望,就像不管自己遇到多么喜欢的美食,出于卡路里的考虑,也不得不放弃。
现在的心理状况,她自己也清楚,好像什么也不想做,变得悲观又颓废,这样是不对的,她必须要振作。
等冷雪依不情不愿地快步走到她房间里,秦纳兰已经痛下决心了:"我想要恢复行动。"
"明天开始泡药浴吧。"冷雪依没有任何惊讶,以秦纳兰的性子,怎么肯一直依附他人呢。就是这样的坚硬,看了让人火大,如果伤心的话,为什么不表现,为什么不依靠,明明心里很难过,却要装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让冷雪依总是忍不住火大。
她这个女人就是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她以为她一个女人什么都行吗?
如果没有别人,她什么都不是。
冷雪依想说,可是,看看她那副难过的样子,他心里偏偏又有些不忍了?
连他自己都奇怪起来,怎么会有这种情绪产生呢?
他最气的还是自己,药奴可以送药换衣,他偏不使唤,自己那么讨厌跟人接触,却总是着了魔一般想亲自照料她。
每每看到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好像被她看穿了一样,怎么都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呢?
每次都下决心再也不侍候这个该死的女人了,可是,到了下一次,他还是忍不住要来。
隔天,冷雪依调好药汤,让二个药人抬着进了秦纳兰住的房间里,对着床上的秦纳兰道:"里面有几样药材还是活的,你不用惊讶。开始会有微微的烫,以后这样的痛觉会越来越重,你忍过一个月就好了。"
冷雪依好心得提醒着秦纳兰。
他真的很怕这个女人在那个时候会说自己是故意的,到时候,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和她吵起来,甚至动手伤了她,还是早点说出来的好。
"我知道。"秦纳兰点头,心里懊恼地很,那药汤臭得要命,里面还游着未知的虫类,在这里泡一个月,不知身体会不会跟着发臭。
不过看到冷雪依那小心地看着自己的眼光,秦纳兰还是把自己心内的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他这也是为了自己好啊,谁会知道,那种毒带着身子现在已经摊在了床上呢,她也没想到会恶化到这种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