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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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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陶醉着,不久便不知不觉地入睡了。二十分钟过后,我猛地醒转过来,一睁眼就吓得赶紧闭上——这是什么地方?这满眼的蓝色从何而来?意识里,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蓝色。难道这是天国?昨天我与上帝的一次无声的交流,难道这么快就获得了某种恩准?某种启示?我呆坐在海边,久久回不过神来。

当天晚饭后,我们一行往岛的西北海岸跋涉,西下的太阳,将在那儿结束它一天的使命。当晚霞作为最后一幕留给天空后,它便要歇息了。这一阵子,它每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明天凌晨2时许,它又要以霞光作为序幕开始它一天的工作。就在我们行进的途中,我突然发现,有一条长达五六十米的石墙,极像中国的长城。石墙下方不远处,是一汪澄碧的冰湖。就是这墙挡住下滑的泥石流,保证了湖水冰清玉洁。大家一看,都激动起来。滨鸿和周教授都认定是人力所建,因为墙像是用一块块石头垒起来的,而且垒得那么好,不像是自然的;何教授与我都认为是自然的造化,因为不规则的石头之间严丝合缝,非人力所能达到。我心里说,这其实是神的造化啊!

七八年前,母亲皈依了她的主,在那儿,她获得了不尽的慰藉。她几十年的辛劳都找到了理由。她几次对我说,她希望带自己的孩子一起进天堂。她最疼爱我,我想,她至少是想让我一起去为上帝效力的。而我始终没有认真听她虔诚的布道,我仍然浑浑噩噩、不知艰险地在这个布满陷阱的世界上游走。母亲始终不肯放弃,她知道我还想有所作为,就找来了一份世界著名科学家、思想家、文学艺术家的名单,名单说明这些不朽伟人的成就,全部来自于上帝的恩赐,因此他们全是上帝的信徒。我当时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了,因为,我连给这些上帝之子提公文包的资格都不具备啊。

我仍然要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仍然要为自己的理想打拼,但我已不再浑浑噩噩,我已经知道世事的艰难与人心的险恶,知道邪恶有时候是要占上风的。我知道脚下的这条路仍然不会平坦,但它的目标却已渐渐明晰。当然,我更知道,母亲和她的上帝正保佑着我。

道路尽头的那一抹光芒,就是神给我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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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重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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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逊岛(NELSON-ISLAND)位于南极乔治王岛的东南面,是一座被冰盖覆盖着的荒岛。与整个南极大陆一样,冰盖的面积占全部面积的95%以上。只有岛的东北角上,才有陆地。如果是晴天,从长城站站区向南面眺望,就可以看到纳尔逊巨大的冰盖一角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对纳尔逊岛我们向往已久,但第一次登上纳尔逊岛,却是我们来南极近一个月后的1月5日。那次我们访问捷克站,滨鸿、何教授和我还在那儿住了一夜,陪同捷克体验者伊凡。温索尔和他的女儿丹尼莎一道拣了一个下午的垃圾,沿着该岛的东海岸和北海岸走了一圈,还初次造访了设在东南海湾考察滩上的中国避难所。

我要说的是第二次造访纳尔逊岛。这个日子,是2001年1月18日。

第二次上岛是与几位学者一起专程到避难所体验生活。我们8点30分从长城站出发,30分钟后就到了海湾口。这时海面浮冰很多,怕螺旋桨被打坏,我和另一位队员便用木桨划行。进入海湾后,一块不大的浮冰上,懒洋洋地躺着一只海豹,只是抬头望了望我们,就又睡去,看样子不太把我们当回事儿。近岸时,海边两只企鹅正站在石头上挥舞翅膀迎接我们的到来。

到了避难所,第一件事是晒被子,接着收拾屋子——那是中国考察队1987年用一个集装箱改造而成的。滨鸿与周教授在门口铺路;何教授垒灶并找木板生火,我则找水源并取水拖地、擦"门窗"桌椅,然后又取水来让何教授烧开水。一切都颇有章法。何教授因为有两天野外生活的直接经验而受到大家的信任,有问题都去问他。滨鸿和周教授忙完门口的"路",又兴致勃勃地去开辟第二水源,修了蓄水池,用石头垫了路。那劲头,俨然是在过一份红火的小日子。

第一杯茶是中午12点半由滨鸿端上桌子的。桌子就放在避难所外的小石滩上。面对宁静的海湾,面对海湾对面的巨大的冰盖,一杯普通的红茶也成了此生不可重复的享受。我们静静地喝着茶,几乎什么也不说。偶尔飞过的鸥鸟,总要留下一串悦耳的叫声;阳光灿烂,冰盖的边缘不时地塌落海中,发出阵阵轰鸣。我心里充满了不可遏制的快乐,为自然的造化带给我此刻的美妙享受感动得几乎要哭泣起来。细心沉静的何教授为我的快乐而高兴,令我的快乐中又增添了一层来自人间的暖色。

中午的"正餐"只是一碗清汤面——不同寻常的是,它的烹调师是哲学家周教授。快乐使得我们胃口大增。一瓶长城干白就着一点儿咸菜,让我们像怀揣几文酒钱进了咸亨酒店的孔乙己一样自得。酒劲只有那么一点儿,可快乐却让我们沉醉不已。午饭后,我无法再做别的事,便将睡袋铺在地上,躺着看无云的天空。天空蓝得像梦境一般,我觉得自己可以飘起来,一直飘向天国!

下午3点,大家都从山上回来后,我才决定独自上山。我爬到避难所右侧的最高峰,这儿不但可以看到整个海湾,而且可以看到周边的山和冰川。我无法控制探险的冲动,把站长严禁上冰盖的命令搁置脑后,独自小心地踏上了冰盖。我把每一步都踩得实实的,并随时准备在脚底塌陷时纵身一跃,扑到不知命运会怎样但尚有一搏的另一边。我走到了一个冰裂缝旁,屏住呼吸探望了一番。再往前,是一个巨大的冰窟,它周边的冰盖由于塌陷,形成一排整齐的三角形,就像是一排墓碑。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吉兆,便赶紧后撤。脚刚刚抽离,冰窟里便传来一阵闷响,那无疑是发生塌陷了。我"飞"出冰盖后,脊背已经有冷汗在蠕动。

美丽的奇景加上"探险"的成功,令我忘情了!我站在山顶,张开双臂,发出长长的野兽一般的啸声。啸声在冰川和山谷间久久回荡,我胸中积郁已久的浊气,随之全部荡尽。

晚餐仍然是清汤面。这回是我和何教授配合的杰作——因为只是用开水煮熟,所以我们的烹调水平与周教授基本相当。这顿饭,由于有了一小瓶花生米和一瓶二锅头而显得像午餐一样奢侈。茶水照旧是滨鸿给上的。在我拍摄的一幅照片上,她就像是开了一座举世无双的茶馆,正以海湾、冰盖为背景在斟茶。白色的冰、蓝色的海、红色的衣,构成一幅何等美丽的画!

晚饭后,我们翻山越岭,要到纳尔逊岛的西北面海岸去看日落。这段原本只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由于途中有太多的美景,耗费了我们两个多小时,也耗费了我们的体力。待我们赶到西北海岸,并气喘吁吁爬上左侧一道陡峭的山梁时,发现左面还有一座积雪的山梁挡着,而同行者中已不止一人力所不能及了——万一越过雪山后还有山挡着呢?遂决定放弃追赶落日的壮举。此时晚霞正美,洁白的雪山之上,霞光灿烂,有金黄色的,有橘红色的,有亮得近乎白色的,也有暗得近乎灰色的,错落得十分美妙。欣赏着这样的景色,再累也值了。滨鸿在拍摄,何教授凝望着远方,周教授掏出本子来记着什么。下山时,周教授说,18岁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云了。我们都感受到自然带给他内心的感动。我说,这朵云,也许就是你18岁时看过的那一朵,它不时地飘在你的头上,而你却一直没空抬头看它,这一回,它跟着飘到了南极,千辛万苦,终于等来你的一瞥,博得你的一声长叹。一等就是三四十年,斯云已老?

返回避难所时已是晚上近11点了,大家简单收拾后,各自就寝。夜半,我听得一阵声响,便吃惊地说:"外面好像有人在走动,是不是我的幻觉?"滨鸿答到:"我也听到了!"会是什么人呢,在这个荒岛上,难道是捷克站的耶达老头?俄顷,我沉沉地睡去。过了一会儿,周教授出门去,回来时,问滨鸿:"刚才阿正说梦话,你怎么还搭腔?"乐得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不是梦话,那时我醒着呢!第二天清晨,周教授学着我夜里说的话,说我话音未落,呼噜声便响起。他学得惟妙惟肖,把大家都逗乐了。

晨7时,我独自起身上后山,要在山顶与站长通话,了解天气情况及返站的时间。走到后山脚下时,发现雪地上有一大滩淡红色的排泄物。我突然想到昨晚的声音,原来是海豹路过避难所,到这儿"方便"来了。

后山并不高,但我爬得很艰难。昨晚的那碗素面,早已在西北海岸的几个小时跋涉中消耗光了。这儿是背阳处,积雪厚,山又陡,我累得虚汗直冒。最后几米极陡,大约有七十几度,地面松软,又是风口,我手脚并用,战战兢兢地爬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山顶平台上,直喘粗气。

站在突兀的山头上往下望,巨大的冰盖呈半圆形包围着这个海湾,海面波澜不兴,碧澄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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