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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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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乾夕惕,宵衣旰食,就是终日勤勉谨慎,不敢懈怠,清早便穿衣服起床,很晚才吃点东西的意思。这两个词,原本是旧时颂帝王勤政的套话,胤禛却很认真地在做。可是,年羹尧在上贺表称颂雍正夙兴夜寐,励精图治时,却把“朝乾夕惕”误写为“夕惕朝乾”。这一切就像一个导火索,点燃了酝酿已久的火山。胤禛这个被玩弄了感情却又很厉害的女人,终于开始了对负心汉的报复。他一步一步地整治年羹尧,而年也只能俯首就范,一点也没有反抗甚至防卫的能力。

我置身事外,漠然的看着这一步步的逼近,每一次听到胤禛对年下手的消息,我就不自觉的想到年妃,眼前总是不断的浮现出她惊惶失色的对我说:“我害怕。”每每想到此时,我总会感到一阵微微的晕眩,四肢感到一阵软弱,休息一会,似乎又没有事了。

随着胤禛对年氏一门的打压,他又多了一项诛忠的骂名,所有的人只看到胤禛的冷酷无情,却全然忽略了年氏一门的肆无忌惮。胤禛又一次的被千夫所指。

晚上的时候,他总是依靠在我身上,不停地说同一句话:“不要逼朕,不要逼朕。”

我知道他已经下了上谕,勒令年自尽,而年羹尧在接到自裁的谕令后,却一直迟迟不肯动手,或许他还在幻想胤禛会下旨赦免他,或许他还在等待另一个转机。然而我知道,胤禛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谁敢逼皇上呢?”我轻轻笑着问,我想我知道答案。“皇上只是看在年妃和八阿哥的面子上,还念着亲情不是吗?”

他眼睛闭了起来,低声说:“我不想......对他动手......不想......”

谁说做皇帝就真得可以随心所欲?谁说胤禛就是刻薄冷酷的人?他是刻薄但并不寡恩,他是冷酷但并非无情。他还念着一丝亲情。

他不想对年羹尧动手,甚至他一直都在感激那个人,所以褒奖吹捧到了巴结的地步,可能连他自己,事后也觉得肉麻,有失君王体统,只是到后来,当他发现年竟是那样的有负圣恩时,心里才恼羞成怒,怒不可遏,所以才忍不住要动手了吧。

我们谁也无法责怪他。就算他要被千夫所指,那千夫又是谁?千夫不就是我们大家喽,是我们这个互相吞噬的可怜的世界。他被千夫所指,他也正在用自己的手指指向别的“千夫”。所以何苦要介意别人怎么说他,怎么看他呢,他并不是为别人的舌头和眼神活着的。

雍正三年十一月,住在圆明园的年妃到了弥留之际,因为有祭祀仪式,胤禛看望她后又匆匆回宫,仪式结束后,他当天就回了圆明园。他给礼部下了一到上谕:晋封贵妃年氏为皇贵妃。这一加封是对年妃最后的安慰,但是年妃没等到加封之礼就死了。

我在猜想当时的种种,也在试图揣摩他们当下的心境。病房外,他只是呆立原地,望着她的华发沧桑,往事历历在目;病房内,她的唇一张一翕,与他对视许久,那句“你来了”,淹没在喉咙的哽咽中。他像要抛却一切世事,却又像要深刻一切世事;她倒下的时候,喑哑着还在呢喃他或者他们儿女的名字。这也应该算是一种恩爱,只是恩和爱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分开来写——对他,这恩,心怀感激;对儿女,这爱,无怨无悔。对自己来说,人生在世,万般皆假,惟有性命是真。

也许他们早知道会结束,于是用最后一捧土,掩埋情仇爱恨。我佩服他——他就如此横亘在这个女人和她的家族中间。也佩服她——非要心字成灰,或阴阳两隔才肯罢手。

他们终要看得透彻,昌荣不再、风华不再、年少不再。脑中的纹路,每一道曲回蜿蜒;脚底的硬茧,每一步都深入记忆。

年皇贵妃已经死了,最后一抺温情的面纱已经不复存在。他给年羹尧的最后上谕说“尔自尽后,稍有含冤之意,则佛书所谓永堕地狱者,虽万劫不能消汝罪孽也。”在永诀之时,他还用佛家说教,让年心悦诚服,死后不要怨他,他是不是比强盗还要厉害?强盗不过要人钱财,最多谋人性命,而他,不但要别人的性命,还要别人的灵魂。

我想起的却是那一夜,他靠在我身上,对我说,他不想,那天,我的颈间曾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滑落。

于是我对他说:“我去送那个人最后一程吧。”

他的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痛楚,之后平静的说:“也好......”

我千里迢迢风尘仆仆的来到杭州,年羹尧关押在这里的大牢中。

我不想留在京城,是不想看到胤禛的表情。

即便他们之间爱情淡了,但感情却依然存在,在婚姻中,感情比爱情来得实在。我不想看到他的悲伤,那悲伤无论大小,只一点,便会让我痛彻心痱。他会怀念,也会流泪,那是他和她的眼泪,那眼泪里没有我的存在,所以我看不到他流泪。

可我更害怕的是他真得没有流泪,那样会更加的让我痛不欲生。

我想,他也不希望我留在京城看到他的悲伤或绝情。

她已经死了,而我们还要活着。

我没有见一见年羹尧,我只是托人捎了一壶酒和一句话给在狱中的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只是想让一个人安心,让另一个人死心。

翌日,消息传来,功勋卓著、名噪一时的“年大将军”自尽。

我微笑。

下一个又会是谁?隆科多?胤禩?胤禟?还是胤禵?

谁也不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尾声,我会在三天内更新。

尾声之后,故事便结束了

尾声

我归心似箭,心急如焚,我牵挂着胤禛。

天开始飘雪。李忠尽说,再有五天的车程,我们就可以到京城了。我的心里有一阵兴奋冲击着,不久就可以见到胤禛了。想着他冷峻的脸,温柔的手,还有深深的依恋,有一点神不守舍。就连李尽忠对我说了些什么,也置若罔闻。他好笑的对我眨眼,我只当作视若无睹。

雪越下越大,山道上雪积的越来越厚,泥路结了冰,车轮辗过,有些打滑。我兴冲冲的坐在车头,满天雪花飞舞,马车在雪中飞驰。

山道上很少车子,冰天雪地,若不是万分紧急的事情,谁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赶路。我催促着赶车人驾驭着马车愈跑愈快,有一股激流,在空气中飘荡。我仿佛听得见血液在流动,心要跃出体外,胤禛的影像愈来愈大,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突然,一团巨大的雪团从山上滚落下来,受惊的马儿一声嘶叫,高高的扬起前蹄,车身如脱弦之箭,冲向山边,反弹而起,再重重地堕下地面,我一阵昏眩,右手一松,从车头跌落,在地上几个翻滚,落下了山崖。

凌空而落的那一霎间,我一闪而过李尽忠惊惶失措的脸,那张脸被无限放大,之后便越离越远,有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山谷中回荡,可惜我听不真切呼喊的内容,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我想伸手抓住些什么,抓到手里的只剩空气。

我重重的坠落,只一下,便不再有痛楚。

死亡来临前的那一秒,我甚至来不及嗅一嗅它的气息。以前总觉自己是个风筝,胤禛是一根线。不管飞多远,拉一下线都会飞到他身边。这一次,恐怕我是断了线的风筝,无论他再如何用力的拉扯,我也再没有能力飞回到他的身边。

白雪覆盖的山路上,依然是寂静的,而又冷漠地走着寥寥的车子,世界依然。

几经探索,如月的遗体在山谷被发现。雪已经停了,只是人已经不在了。思索再三,李尽忠选择了就地火化。他想,这个叫如月的主子生前清清冷冷,人前人后都维系着尊严,如今就算死了,恐怕也不想让人看到如此伤痕累累的悲凉。

焚烧着的高高火堆,有一股难得的艳丽,熊熊火光,映红了白雪皑皑的大地,连结成一种哀艳的迷离。

雪又微微的下着。火渐渐的熄了。人,才慢慢地靠拢。一切都归尘土。

一钵青花瓷瓶,装载着如月的骨灰,回到了京城。

从知道出事消息的那天起,胤禛一直都默默无言,心里却空洞洞的,隐隐作痛。张开眼睛也好,闭上眼睛也好,吃饭也好,睡觉也好,如月淡淡的笑容似在他的身畔,那一声声呼唤,总在心底最深处回旋。

他想起与如月的时光。

屋外,阳光朗丽。

胤禛摸娑着冰冷的瓷瓶,泪如小流,再也忍不住了。

雍正四年端午,胤禛作诗云:“九重三殿谁为友,皓月清风作契交。”余下的日子,他只能与孤独作伴,最爱的人已经不在。

天长地久有时尽 此恨绵绵无绝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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