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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求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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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雪仍是连绵,悄落在窗台,无声化去。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传来,在静寂的暗光里,分外清晰。

“主子,奴才苏培盛。”

“进来。”

他恭敬地对我躬身行礼,“皇上差奴才回府,请娘娘安排入宫事宜。”

静静地望着他,“苏培盛,我记得你跟我同年是不是?怎么都有白发了?”

“回主子的话,奴才这是家传。”

我一笑,“都是让雍亲王累出来的吧,还家传呢?挺会给你主子找托词。”难怪那个挑剔过分的人喜欢他。见他神色有些不自在,又道,“哦,失言了。该改口称,皇上。”真是不习惯。

“呃……”他拖着腔调,也不知道该接下去,还是不接下去。之前他偶尔还会说一两句玩笑话,以后估计半句也听不到了。

“行了,你去回皇上,三日后进宫。车马软轿府里都有。他就不用操心了。”

“嗻。”他转身欲出门去。

“记得戴帽子,这么冷的天儿,仔细着凉。”

“奴才记得了。谢主子。”

待他的脚步声远去,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偶尔一阵风响,吹落屋外挂着的灯笼,刺啦啦地滚落。一片雪白中,红彤彤的一团,似一颗被遗忘的心。

“潇潇,去把灯笼捡起来,重新挂上。”

“是。”

即便人去楼空,那也还得是堂堂皇皇的雍王府。一个灯笼也不能少挂。

次日一早,召集全体小老婆和中层干部开会。给小老婆们两天时间收拾。很多东西进宫也用不着的,就别带了。日常用的穿的带一点。等过了年,该添置的就添置。什么人带什么人不带,自己先想好,列出名单给我过目。隔日集体送进去。

中层干部们留守雍王府,等皇上的旨意。一切日常事务照旧,该干嘛还干嘛。该提拔升迁的,都老老实实等着。

交代完,问,还有不清楚的赶紧问。清楚了就去收拾。

紫影突然低声道,福晋,府里的厨子能带么?

我皱眉,还没答话,就听见钮钴禄氏说,“年妹妹的丫头说错话了吧?”

大肚子年氏赶紧拉了拉紫影的衣裳,紫影忽然明白,忙跪下来,请娘娘恕罪,奴婢一时大意。

我看了看钮钴禄氏,发现这女人还真是会摆谱,比我这正宫的强多了。那我也不能太逊不是?“行了,念你初犯,不予重罚。但提议驳回。宫里的厨子比府里的可是强百倍。万一不合年妹妹胃口,再请。”说完看众人的神色。除了年氏,那几个异常高兴。因为我难得当众不给她好脸色。

紫影发现自己不仅没帮上忙,反而弄巧成拙,一脸痛苦扭曲。

“散了吧。后天一早到厅里集合。”

看着人陆陆续续散去,这才真的意识到,是要告别的时候了。要跟这座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府邸说永别,有生之年不会再回来了吧?

“主子,厅里不暖和,要手炉么?”潇潇站在一旁问。

我侧首看她,一身杏色棉袍,收腰,显出婀娜的身形。小丫头也长开了,以前的圆脸变成了鸭蛋脸,粉扑扑似桃花美艳。

“潇潇,你进府几年了?”

她一愣,答,“从五十六年起,已经五年了。”

“你十五了吧?”

“嗯。”

“若跟进宫,还得十年。这份苦你受得了么?”

她突然就跪了下来,急急切切地说,“主子您千万别不带着潇潇呀。奴婢虽寡言少语,不会说好听的话,但奴婢是一心一意伺候主子的。爷当初买潇潇回来就说潇潇这辈子都是要伺候主子的……奴婢已经没有家人了,没有地方可去……”说着开始无声流泪。

“你先起来,我也没说不带你。”

“谢主子。”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情,胤禛在挑下人的问题上也很谨慎。要么父母原本就是府里的人,或是庄上的人。要么就是孤儿孤女,没有家人。有了家人,就有牵挂,难免不被人利用。潇潇来的时候,绿衣还在。他那个时侯看来已经知道十四跟绿衣的那点事儿了。

其实在利用女人这件事上他与十四都是一样的,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几分真心几分真意,都差不多。非要说区别,就是一个得成日面对着生儿育女,另一个只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倔强地死去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过他们大概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十四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出城时候的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回了自己的院落,慢慢整理。发现其实什么都可以不带,只要带上我自己。干脆让潇潇替我收拾了衣裳,其他就一切按原样摆着,不动了。

坐下来写宫殿分配。李氏宋氏大概可以住得近一点,承乾宫,钟粹宫。钮钴禄氏去景阳宫,耿氏到延禧宫。永和宫估计还被德妃占着,她应该不肯搬去慈宁宫。年氏,头疼,让她上永寿宫吧。我……不喜欢坤宁宫。以前狗血肥皂看太多,没有好印象。再说老康的皇后全在坤宁宫挂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我没去过。

儿子们去阿哥所。弘时结了婚,去毓庆宫东配殿。

写完感叹,幸好是雍正的后宫,人事简单。换了老康,还真是吃不消。老头子现在不知道是抱着孝诚孝昭孝懿中的哪一个。

发现自己不是一般的无聊。想到进了宫,基本就是升职到再无可升的境界,除了偶尔看看老公的脸色,也没人再敢给我脸色看。不对,还有个德妃……气闷……

潇潇,陪我出去走走。

送她们走的时候,将写好的单子拿给来接的苏培盛,“拿给皇上看看,不行就改。”

“皇上吩咐了,一切以娘娘的意思为准。”

“太妃们现居何处?”

“除了德娘娘还在永和宫,其他的该迁出的都已经迁出了。惠妃娘娘本该去八爷府上,但等着八福晋去接,眼下还在咸安宫。”

“知道了。你照办吧。”

“嗻。”

最后清点了所有带去的丫头婆子,没有出入。这才放行。

“主子,您为什么要留到最后?”

“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这座府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留着我们深深的印记。花一点时间,将三十年往昔回嚼一遍,然后统统忘记,似梦一场前缘。

院落中的铁树,坚毅如铁,顶着满枝的落雪,不卑不亢。也不知道胤禛从哪里弄来的。还没见过它开花呢……还记得他当时很不确定地问,你就是要这东西么?是挺难看的,张廷玉描述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半来。我只说,山茶好看呐,雨一打就趴下。他就深深地笑,那样好看。那个时候还没留胡子呢,还是光下巴的好。

偏厅的博古架上摆着的两个宋代青瓷细颈瓶,如玉圆润,色如荷叶背底,灰绿偏白,豆青偏灰。刚买回来就被十三看见,非要拿走。被胤禛瞪了好几眼,什么好东西你都要来抢。给你四嫂的,问她要去。十三转头看我,又看看那两个花瓶,眼尖地喊,不要了不要了。我低头一看,身上恰巧穿了件豆青色夏装,圆领,露出细长的脖子来,除了袖口有点绣花浑身上下没半点装饰。是十三会联想,还是他就是这个意思?我倒是觉得自己似素面影青来着。

空白的墙上单挂着一副朱耷的《秋荷图》,是以弥补我原来的那副《鱼乐图》,这可比画匠在墙上临摹出来的要值钱得多。不过这个时候的价钱跟在三百年后比,还是差得远。雍亲王在某些问题上,一向大方。

又去水榭看了看,想起很多年前听戏那一场。其实后来也请过戏班子,老康来的时候。但却再也听不进去了。耳边似乎还有那哀婉的嗓音流转,良辰美景奈何天……那个时侯众人皆醉,唯他独醒。也只有这样,才能与置身事外的那个我四目相对吧?这水榭,差点让弘历淹死,我看他早晚都要填了。后来的雍和宫,没见过有水榭的。

远处光秃秃的杏花树,被厚雪压着,看不到本来的面目。等它再次吐蕊的时候,谁会欣赏?

呆站半晌,有些冷意。转头看跟着半天不说话的潇潇,脸上两团红红的晕。

“冷了?回吧。”

路上经过子规亭,又驻足望了望。其实府里的凉亭,我都不常呆的。只是胤禛偏爱这座子规亭,曾在夏夜念吴融的诗给我听,

“举国繁华委逝川,羽毛飘荡一年年。

他山叫处花成血,旧苑春来草似烟。

雨暗不离浓绿树,月斜长吊欲明天。

湘江日暮声凄切,愁杀行人归去船。”

也许吧,这种离开繁华故土,年复一年地漂泊的心情我也曾有过。于是说,“别后同明月,君应听子规。”是该归去,去你想去的地方。而我,只是随着你,去你去的地方。无论故国曾有怎样的美景,草木荣生,青葱馥郁,但那都只是往昔,一如镜花,一如水月,永不再。

走的时候,异常平静。甚至不望,心中远去的大门。

轿子走了东华门。然后……没有经过太和门。那是娶皇后的时候必经之门。想慈禧因自觉从偏门进一直受慈安打压,难受了大半辈子,为太和门耿耿于怀。我倒没意见,这把年纪了,又不是新娶的。将帘子扒开一道小缝隙,这是要去养心殿呢?天色已晚,雪地里倒是明晃晃的。抬轿的太监嘴里哈着白气儿,一个个埋头只顾走路。我也懒得问,胤禛想必安排好了。

“主子,到了。”

下了轿,发现真是养心殿。苏培盛带路,从侧门进了后殿,直奔东五间。

“主子,皇上晚一点过来。若您饿了,传膳即可,外头有太监候着。”

“嗯。你去忙吧。”示意他下去,自己慢慢转这几间屋子。

比起我最熟悉的永和宫,乾清宫,养心殿的确简陋了些。简单的桌椅,长榻,案几,蒲团,连床也是简单的样式,刻莲花忍冬缠绕,床前的脚踏甚至有些旧了。是不喜欢坤宁宫,可我也不能住养心殿。

潇潇问,东西打开么?还是……

先别忙。我想得先问清楚。

坐等,喝茶。

潇潇,屋里有点热,将炭盆子挪出去一会儿。

是。

听见有脚步声,以为是潇潇回来,就说,带了那本画册没有?拿出来给我翻翻。没听见回音,抬头,迎上那双黯沉的眼眸,还有一身煞白的素服。连日来的不休不眠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还想着他会穿了明黄的朝服,陌生而遥远地站在我面前。自己就笑起来,又不是演戏,不用天天穿得正儿八经。皇帝的朝服一年也穿不了十回。

他见我笑,开口问,“笑什么?”又说,“别回答,让我猜。”

我摇摇头,“你猜不到的。”

他就挑起一根眉毛,“你怎知我猜不到?你在想,我还是我。”

当下就愣住。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是透明的了么?他这样清楚明白我的心?

见我的表情,胤禛眼里有些心疼,连忙走近了,就这样站在我面前,低了头,注视着我,慢慢地道,“我们都等了太久,不是么?”

我就将自己靠过去,软软地依在他的小腹上,咕哝着,“是太久,久到差点忘了自己在等待的究竟是什么。”

他伸手抚着我的背,用了那样重的力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你在等我。”说着就半跪下来,用自己的双唇淹没了我嘴角的浅笑。

久违的缠绵与温暖,还是记忆中的他,记忆中的我,仿佛都在原地,哪里也没有去过。可从他问,“敏儿,你想我么”到说“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你在等我”,这中间整整差了了二十一年。并不短暂的时光。

等他松开,我柔声道,“我会带着孩子们去乾清宫替先帝守灵,你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早晚过去一趟也就是了。若无事的时候,再去守着。”

他用自己的前额抵着我的,轻道,“只有你,从头到尾都只有你。”

我不言语。

“做朕的皇后,可好?”他用了“朕”这个字,不是为了显耀威严,而是为了表达郑重。

抬起头看着他,“这句话,像是求婚。”

“朕就是在求婚。”他笑着。

“一点诚意也没有,没有花,没有戒指,什么都没有。”我还在矫情。

“谁说没有戒指?”他突然掏出那枚被我压箱底的戒指来,拉过我的手,霸道地说,“不许再摘下来。”

“雍正皇帝有偷拿老婆东西的坏习惯。”我咬着嘴唇笑,感觉脑袋发晕。看来凡是女人被求婚,都会昏头,不管什么年纪。

他也笑,吻我的手指尖,“连你都是我的,还有什么你的我的?”某人做了皇帝,就乱跩起来。

“那还有花呢?”

他指指门外,那么多呢,想要多少?

我摇着小腿,乱笑,同样的戒指送两次,满地的雪花也能充数,啧啧……真不是一般的小气。

门外寒风雪依旧,前行路难。

可谁会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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