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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舞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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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快要过去的时候,我在等待的几件事情,差不多都有了定论,除了十三跟蔓菱还悬在那里。

沉着,要沉着。我只能这么说,跟他们两个说,也跟自己说。

阿九生了一个女儿,唤作喜英。她没有因为难产而离开,我很高兴,快乐地去给她送小金锁,小衣服小鞋子……这说明我之前所看到的历史记载跟事实是有偏差的,那就还有空子可钻。

李氏在腊月初二经过几番呼天抢地之后,又生了个儿子。老康赐名,弘昀。

那天胤禛在产房门口守了整一天。

而我,独自在白雪皑皑的院落中,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踩着华尔兹舞步,微笑,旋转……

她上一次生儿子,我还是个大度无畏的大老婆。时至今日,我已然成了一个胆小,懦弱,随时会昏头的女人。所以我不敢去,不敢听那一声声的嘶喊,不敢看胤禛紧张的面庞,不敢猜测他的心情,也不敢看等到婴儿呱呱坠地时他如释重负会心地微笑。

我躲在自己的天地,想着,我要是个小老婆该多好?不必去张罗一切,不必硬撑门面,不必对所有人微笑,也不必说恭喜四爷喜获麟儿……可惜,我不是小老婆,依然得一丝不乱,得撑起门面,对所有的人点头微笑,还要跟胤禛说,恭喜四爷。

莫儿问,主子累么?

我漠然地摇头,不累,习惯了。

小年的时候,君武给我了一个名字,路晴川。其他资料全无,弄得挺神秘。

我要求见见此人。

君武说等过完年,眼下人家没空闲。

那好,我等着。

张廷玉说过,能人都是这样拿着架子的。

突然想起雷发达,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奇遇。如果我遇见那样一只魔鬼,我会用自己的灵魂去交换什么?我会希望得到一个完完整整的胤禛么?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希望如此。如果只剩下短暂的生命,我也不希望只得到一个完整的他。

再一问遍,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让我惶恐,让我避之不及。

我真的盼望着回家,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做那个百般受宠的马诺敏。拼命工作,快乐赛马,惹亨利生气,必要的时候亲吻讨好他……

而我又舍不得仔仔,舍不得顽皮笑闹的他,故作老成的他,认真地提出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夫子尴尬的他,跟着他的父亲学习骑马不拍摔跤的他,任何时候、任何样子的他……

仔仔曾拍我的肩膀说,“额娘,你别生气,我会替阿玛疼你。”

“你怎么知道额娘生气了?”我抚着他的额头,笑问。

他歪了头,“你看看你,心不在焉的,刚才还骂苏嬷嬷弄错了我的夹袄。”

“是么?额娘骂苏嬷嬷了?那额娘一会儿给她赔不是。”

“那倒不用,她是个奴才,再说我已经安慰她啦,跟她说你在生气呢。”

我一皱眉,仔仔的阶级观念还挺重,八成是德妃灌输的。

依然给苏嬷嬷道歉,为着自己的殃及无辜。也是做给仔仔看,教他懂得尊重他人,懂得挽回自己的过失。

我想,我还是舍不得仔仔更多。

所以等魔鬼来了,就跟他说,用我的灵魂换我儿子的健康快乐。

胤禛请了超过一打的医生来给元荷看病,都是一个结论,大格格的声带组织并没有问题,听觉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神经系统。这不废话么?连我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还用得着这帮庸医?

由谁来做这个心理治疗与辅导?

李倩茜因为生了儿子,忙得不亦乐乎。她永远都不会有空。

胤禛来问我,还愿不愿意带元荷的时候,已是正月里。

我平静地说,那还得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到我这边来。

那我们去找她,他温和道。

梳着辫子的元荷,正静静地坐着看雪。我轻轻走过去,蹲下身来。她只是转头看了看我,又扭过头去,继续望着洒落的雪花。

“元荷,额娘院子里有个雪人儿,要不要跟额娘一起去看?”

她睁大眼睛望着我,不摇头也不点头。

“雪人儿就是用雪堆起来的,有眼睛鼻子嘴巴,仔仔还给它戴了一顶瓜皮小帽儿。它有一把扫帚,也许到了夜晚,它就会飞回家去看它的额娘。”我耐心地解释。

她依然是不说话,但笑了笑,嘴边的梨涡更深了一些。

“如果你不愿意用嘴说话,那咱们用手说话好不好?”我说着开始比划着,也不管她懂不懂。我知道想要让她开口,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任务。只能一点点地,慢慢地瓦解她封闭的心。以前跟妈妈学手语,是因为我打算去做志愿者。

我问元荷,愿不愿意去跟我住,住在我的鹊栖阁。

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抬手跟我比划,虽然我没有看懂,但心中充满了欢喜。

我眯起眼睛,笑着比划道,你再说一次。

她就又重新做了一次,我留意到她的动作跟刚才的是一样的。这说明她是有意识的动作。

“你是问有没有仔仔的图画书?”我猜着说。

她点点头,笑了。

“有的,有的。”我连忙点头。

她又点点头,是表示愿意跟我住了。

高兴地抱了抱她,又松开,比划着,“乖元荷,额娘带你去收拾东西,好不好?”

她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看着我。

我便说道,“没有关系,慢慢你就会懂了。跟我来。”

我牵了她,就要去她的屋子里收拾东西。日常用的,穿的,她喜欢的小玩意儿……走了半截才发现一直把胤禛晾在一边,走的时候也忘了叫他。

于是回头唤,“四爷。”

“她愿意么?”

我笑着点头。

“那就交给你了。我得出门一趟。”

“嗯。”

目送他远去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拉了元荷去她的房间。

关于那场儿女疼爱的争论,准确地说是我的指责,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既没有时间提起,也不愿意提起。想必他跟李氏说通了,才来找我。

生活其实很简单,不想,也就不累。

每天做好该做的工作,便是最大的收获。

爱情从来都是点缀,就像是蛋糕上那颗红樱桃,看着漂亮,吃着甜腻。有没有都无所谓。

秋天的美好,被冬天的白雪埋藏。到了春天,又是新的一年。万物复苏的时候,爱也许会跟着复苏吧。我说过,我不喜欢冬天,也讨厌沉重,更厌恶李倩茜那般嘴脸。本质上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妒妇,胤禛凭什么要求我更多?我也不是圣人来的。

为了消减带走元荷给李氏带来的“创伤”,我决定让她管理南苑庄子上的账目。

戴铎很疑惑地看我,而我娴静饮茶,“给我好好盯着,就怕她不出错。”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便不多言。按照我的吩咐,所有的账本,银两,银票,连同与钱庄的往来支出,还有庄上所有的人员名单,任职,以及家属关系……一切的一切,统统交给侧福晋。

胤禛没有对我的行为发表任何看法。毕竟我有着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生了儿子,不得奖励一下么?爷的庄子那么多,一个侧福晋也败不完。

我就等着,看她怎么个败法儿。

不是想挣地位,挣宠爱么?那好,我来替爷好好宠宠你。

看着她喜笑颜开,又迅速恢复往日的苗条身材,我跟碧格格两个都在心里咬牙切齿。

至于戴铎会不会跟胤禛说我的目的,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戴铎虽是因杜微凉才进了四爷府,说起来是为我的缘故。可他来了之后,却是与胤禛更亲密一些。

我也不在乎胤禛知不知道。即使知道,我心中的气,他能想个别的法子化解么?再说,我本没有做什么,只是等着李氏犯错。仅此而已。如果他真的有心偏袒,他就去提醒。大家各有各的自由。

哼,还真是个考验人心的时候。

初见路晴川,我在莲花池的马场试场地。

“书桓,你怎么是个上不了正席的胡萝卜呢?亏我还看好你。”我摸着黑马油亮的鬃毛,哀怨地叹气。刚才一路跑下来,一共十二个障碍,竟然给我碰掉八个。

君武在一旁皱起眉头,瞪着我。

“石清,去把婉君给我牵出来。”我就不信邪了。

“是。”

果然温柔如婉君,一圈跑下来,成绩是碰落两杆。很好!

君武就在一旁鼓掌。

我跃下马背,笑问,“怎么样?”

“看来我得恢复信心。”

“你别说,刚才我自己都没有信心了。在西山的时候,书桓也不这样。也许今天心情不好?”将婉君交给石清,便松开了身上的薄棉马甲。

君武连忙叫道,“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快点穿好!”

“热死了,这里又没别人。”

他往后努努嘴,“什么没别人,路公子在呢。”

抬头望去,百步开外的空地上站了一位翩翩俏公子。一身银灰色对襟薄棉夹袄,漂亮的靴子和帽子。肤色白皙,五官明朗,看起来是有钱人的模样。只是隔得远,看不仔细。我站在君武的阴影里将盘扣系好,才往前走去。

“路公子,幸会。”

“给四福晋请安。”言语有礼的年轻人,却在无礼地用眼睛打量我。

“找个包间谈吧。”

观众看台里有专门给有钱人烧钱的包间。

一行人坐下,等小厮上了茶水,才开始聊正题。

路晴川,广州人士。父亲是十三行里有名的路其福。排行老幺。之前在广州管理父亲的酒楼生意。此人面相清瘦,秀气多于精明。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嘴唇很薄,薄到如蝴蝶的羽翼。说话的时候,可以用吐气如兰来形容。

为什么到京城来?

因为某个故人。

哦。会呆多久?

也许一辈子,也许半年。我们可以约定半年为期。

呵,路公子倒是会说笑。半年之后你要走,我上哪儿找个人接替你?

这个路某不能保证。

我瞟一眼君武,意思是,这么个人,我没看出来我为什么要请他。

君武眼看着我们两个要谈崩了,赶紧出来打圆场,“敏慧,让路公子跑马试试,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请他来。”

“哦,那有劳路公子。”

他淡淡应了一声,便起身吩咐自己的小厮去牵马出来。

那是很漂亮的一匹马,有着光滑的皮毛和一双忧郁的眼睛。路晴川坐在上头,俯身同它低语。

它跑起来的姿态,很有画面感,唯美的样子。实话是比君武买的那二十匹都要好。

可我不是要请一匹马。

路晴川一抓缰绳,那人与马仿佛合二为一,完美流畅地完成了十二道障碍,水池跟石墙,还有组合横杆……

“我请他。”我目不斜视地跟君武说。

从人力资源专业的角度衡量,我没有请他的理由。这个人因不可告人的私人原因来京城,又随时可能离开。与人相处的时候也毫不收敛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做团队工作。

但他有很好的领悟能力与完美的技术。

“他说他愿意买下这个场子。”

“哦?”那好。

等他跑了一圈回来,我们坐下来敲定一些细节。

场子卖掉,胤禛还小赚二成。

然后我们付租金给路晴川。

整个赛马会的股份比例,我五,君武三,路晴川二。前期投资的数目也全部算好,然后按这个比例分摊。每个人按职位每月拿工资。年底分红。

还要请多少人?

“回头我仔细算算。”我这样回答他,又问,“路公子是南方人,怎么会如此懂马?”

他那匹马,想必跟他已久。否则不会有这样的默契。我就输在都是才相处数月的新马上。以前胤禛要给我一匹,觉得没有必要,便拒绝了。这个时候才来后悔,有点晚。

他的回答,依然让我抓狂。

还是因为故人。

这么个讨厌的人,以后得少跟他接触。省得没事让他气个半死。

留下君武跟他商量赛事细节,准备回府。元荷跟仔仔还在等我回去。

“敏慧,开幕表演,你上场么?”

“不上。”我的身份不合适。

“路公子替你完成盛装舞步表演,你意下如何?”

我看了看路晴川,他还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大哥你看着办,若是没有问题,有人表演是最好,但如果不能做到最好,我宁可不要。还有你手底下那些人要赶紧训练。不能到时候就剩一个路晴川。别让人觉得望尘莫及,要有吊起人胃口的本事。”

“这个我有轻重。我们试试看,过几日再说。”

“嗯。”

回府发现仔仔跟元荷都不在,问小林子,说四爷带着他们出府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干什么去了?

小林子一脸莫名。也是,他哪儿有胆子问四爷出府干嘛去?

我挥挥手,让他退下。换了衣裳,便歪在榻上,捧着一本华南经入睡。窗外的光线渐弱,我没有察觉,只是隐约间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还未睁眼,就听见仔仔“嘘”的声音。

“怎么就这么睡了?仔细着凉。”是熟悉的低沉嗓音。

我抬眼,就望见那双黑眸,扯开嘴角,“有点累。”

“累就别忙那些事儿了,让君武自己操心去。”他拉过仔仔,“告诉额娘,阿玛带你们去哪里玩儿了。”

“阿玛带我们去看皮影戏了。”仔仔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致。

元荷倒是笑嘻嘻地,对着我比划,“那些小人很漂亮,额娘能给元荷做一个吗?”

她的手语进步很快,基本的交流都没有问题。只是,懂的人只有我而已。

胤禛看着我们两个比划来比划去,插嘴道,“阿玛跟仔仔都听不懂,元荷什么时候会说话呢?”

他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得让我侧目。可能他自己还没有察觉,被我这么一看,也会过意来。连忙又隐藏了那份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与父爱。

他也是愧疚的吧?

那还要责怪他么?

“四爷,在这里吃饭么?”我已经很久不留他吃饭了。

他闻言望我,目光柔和中闪着点点光芒,“好。”

我们四个,很像一家人。

待仔仔元荷都去休息,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很想问,不去书房么?可还是没问。

就这么斜倚门框,看将化未化的冬雪,默等春的来临。

“那天你在院子里,跳的舞步,是什么?”

我一愣,原来他来过?

“华尔兹。”我回答。

“是快乐的舞步么?”

“不是,一个人的华尔兹,永远无法快乐。”我的微笑让他有此错觉?

他伸手过来,牵我的手,干燥而温暖。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这样遥远?

“胤禛,你还爱我么?”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要决定,是不是继续爱你。”

在感情的问题上,我一直是被动的。乐于接受,乐于被爱,不管身为马诺敏,还是那拉敏慧,我都是一样的。我不擅长去邀请舞伴。

“不是还爱,是一直爱。”他的答案很肯定。

我就笑起来,转身抱住他。

他也伸手紧紧地搂住我,“敏儿,别跟我置气,也别跟我闹别扭。你知道的,你会让我不知所措。”

“会么?会么?”我不停地问,也不需要他回答。

静静相拥,缓缓生暖。

“教你跳华尔兹,好不好?”

“好。”

并不是一定要他学会,我只是想听这一声——好。也许,我们要花很多年,才能步调一致。又也许,永远也不会一致。但至少,曾经努力,曾经用心,旋转如云霞,潇洒如流水,起伏如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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