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07章(1 / 1)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啊?”跟着他转入一家客栈,汐儿问他的同时,眼光不经意滴溜溜不死心地流转在一路上见到的还没尝够的小吃上面。
“你不是喊饿没吃饱吗?”耿尧手指勾住她下颚。
汐儿回神,发现已经摆了一整张桌子的美味佳肴,有点小感动。
耿尧替她将螃蟹壳小心翼翼地剥开,露出透明的鲜肉又沾上些许酱汁推到她面前,温柔叮嘱:“努,吃吧!慢点别弄到衣服上面……”
已经不仅仅只限于小感动了,简直是感激到要热泪盈眶了。
汐儿两眼巴巴地盯着他看,内心澎湃到不行。
“怎么了,这样看我,爱上我啦?”耿尧勾唇掀起微笑。
话完就见她惊慌地埋头大吃起来,似乎有点渴,撇到旁边有一小碗藕汤,端起就灌……
“慢点!小心烫……”
“啊……”慢了一步……
耿尧挫败地摇头,不知是该狠狠笑好还是该气好,碰到她,真是只有两个字:认栽!
掏出手绢擦拭她嘴角的汤渍,用认命地叫住在一旁压抑地笑的小二:“快送碗凉茶过来!”
汐儿欲哭无泪,水汪汪的大眼委屈地望向他,要是他改掉胡言乱语故意吓她的毛病多好啊!看,又害苦了她!
“不要怪我,我提醒你了!”
她咕噜咕噜地灌下凉茶,稍微好了写,不甘地回嘴:“要是你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也不会……”
说不下去了,不敢迎视主子“深情”心怜的双眸,心里好象驯养了一只鸽子,不停地不安分地噗噗乱折腾。
幸好楼下大势的喧哗引去了注意力,汐儿只好窘红着脸将头探向屏障外扮出对那些茶后嗑牙的话题感兴趣的模样。
当然一大堆人聚在客栈里理所当然的消遣就是聊是非,打发时间。
京城乃天子脚下,可是谈论的榜首莫过于首富耿府的乐善好施了,类似发粥送银,造桥铺路等善举令受过恩惠的百姓津津乐道。
而,耿府的独子耿尧更是首当其冲的话题对象。
传闻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圣上钦点的七刹门的门主!
当然,只是传闻而已!
毕竟门主向来神出鬼没,而且始终戴着面具,除了当今圣上与其他成员无人知晓他的真面目。
而耿尧,更是行踪飘忽不定,难得呆在自己府邸超过几天,也很少人看得到……
算起来,现在他好象在家待了很久了哦!
汐儿咦声,回头看看人仍是无动于衷,悠闲品茶的耿尧,笑了笑,捶捶头,差点就信了!暗道绝对不可能啦!
那英雄门主跟懒散的耿尧比,她想门主会哭吧!
七刹门可是了不得的组织,成员只有五个平均年纪不到25的年轻人,曾在一日之内单枪匹马灭绝了一直与朝廷作对十几年又难以一网打尽的海上几千人倭寇!
五对几千啊!想想都觉得战栗!
那一仗几乎将碧蓝的海都染成了凄厉的血红,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几个月后仍肯定自己还隐约听到不住的哀啕声……
这些都是爹告诉她的,那眉眼显露出来的激动与欣赏不明而喻。
爹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没有亲眼见到那些菁英国家之栋梁啊。
“你们听说了吗?”
一留着长须的老头见旁人茫然的表情自得地笑:“以鬼魅之称的天乐宫重现江湖了!”
旁人咋呼:“这如何是好!”
“世人又不得安宁了!”
“天乐宫是什么啊?”汐儿情急地大声冲楼下问。
一群人齐仰头看去,见是一红衣小婢打扮的女孩,白皙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满面的诚恳与好奇,她身旁背对着他们的是一白衣男子,从后面看他修长的身型与他挺直安然的坐姿不难判定是个卓绝的角色。
“大爷,我真的想知道,您们继续说啊!”
既然她表现得那么有诚意,而且又不是什么秘密,老头哪有刻意隐瞒的道理。
“天乐宫,是一个拿钱消赃的江湖组织,本一直处于二三流的地位没什么大的动劲,可三十年前,由一个嗜血残暴又精通人性弱点的神秘人登上领头的宝座,于是利用人性的贪婪自私在江湖掀起了血雨腥风……天乐宫很快壮大起来!一时之间人性命廉价到及至,常常几两银子便能促就一桩人头买卖!人们闻风丧胆,小心翼翼地苟活,惟恐哪一天,一句话一个眼色或一个行为就遭他们不满第二天便被索命……直到七刹门的成立,几番征战撕杀,据说是天了门的领头受了重伤,生命奄奄一息,天乐门也因此隐退了江湖慢慢为人遗忘……而一个月前,太赋墨府却抓获了天乐门潜伏的奸细,而且,还是个美艳的女子!”
“女子?”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汐儿倒是被耿尧因为听闻墨府手微微一晃的小细节迷惑了会。
“是啊,还是千面女郎呢!起初是扮成小丫头的,平凡无奇,可后来发现是戴了□□的,撕下后,那容貌美若天仙!”
“后来呢?”
“由太赋公子□□起来了!好象是要偷取圣上御赐的宝物,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应该是拿去救他们宫主的吧……幸好,被抓住了,不过江湖人物又开始骚动起来,听闻宫主还没死,都说要聚会拷问那女子……”
“终还是没落的好!”
“该杀!”
“坏人杀尽我们就无忧了啊!”
然后,大家七七八八地说了开……
耿尧察觉到汐儿观察的视线,回神淡然凝视着她。
“少爷,墨府有你认识的朋友?”
他神色一禀,顿了顿,问:“为何问这个?”
汐儿嘻嘻笑了笑:“感觉,感觉告诉我你关心墨府在意那件事!难不成,你真是七刹门的门主?呵呵……”
“你凭什么断定我不是?”他笑,笑起来赏心悦目尤其的好看。
汐儿怔怔,却失去了刚才的肯定!
突然额头又被弹了个爆栗,痛得她嗷嗷叫。
“多事!”他丢了个花生米进嘴,“我刚是在想明天我们一块去城外五十里的虎子岭打猎!”
打猎是跟损友们老早约定好的!
但,汐儿她必须要去!
“打猎?”她倏地抬眼,一脸的惊恐,那可怕的梦魇难道又要再精彩地演绎一遍?他……还真是包藏祸心呐!就知道他对她这般好一定是有目的的!
她相信他还有下文的,他才不会安什么好心放过她!于是屏息急待下文。
果然,他高深莫测地笑:“我朋友都是有脸的主,别给我丢脸了!”
紧绷的心弦寡的断裂,干干脆脆!
“不,不要,不要过来!不要!”
茵茵迷迷糊糊地揉眼起身看见身旁睡着的汐儿不停地踢腿翻身挣扎,汗流浃背,眉眼紧闭像是被梦魇缠身般,不假思索地扑身强拉她醒来。
“怎么了?”
汐儿坐起身,双手捂住胸口,满脸惊恐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
茵茵关切地顺平她汗湿的额发,捧起她的脸让她看她:“梦见什么了?”
她樱口张了张,又闭上,最后还是硬吐出来:“……狼,一群狼……”
“它们一直追我,追到悬崖附近,不停地嚎叫,我爬到树上看见……狼越来越多,一层一层地围上来!我,我没地方可逃……没地方……”
茵茵抱住她:“没事的,只是梦嘛,只是个梦!”
汐儿低声抽泣,手颤巍巍地卷起裤腿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只是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不是梦,是真的,是真的!”
“啊!”茵茵未见过那可怕的场景单只看着汐儿腿上的疤痕仍给深深惧意吓得倒抽口冷气。
这辈子汐儿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唯一与爹狩猎的那一晚,夜幕笼罩下,她看见了无声无息不断涌多逼近的盏盏绿色小灯,看见了那数不尽的更显白森森的尖牙。
娇小的身子好不容易爬上一棵大树不住地苦喊呼救,可是数里之外爹爹也是血迹斑斑地与恶人肉身相搏,不时地呕血……
狼群凑上来,绿眼贪婪渴望地期扫射在她频频发抖的身子,沉静一会开始跳跃撕咬……
要不是那个人,她,应该早就死了吧……
“也就是这样多了这道难看的疤!”
茵茵心疼地追问:“后来呢,怎么逃脱的?”
“有人救了我!他的箭术超绝,□□一拔,箭如流星,直插狼的咽喉……”
“那人是谁?”
“他总是戴着面具,至今我都没见过他的脸!没听过他真实的声音!不知道他的身份!爹爹也不肯说,后来他就成了我爹的门徒。”
“他当真这样神秘?”
汐儿擦净泪水,惧意逐渐被汹涌的思念代替,回想曾经偷偷仰慕的人那挺拔的身姿,那卓绝的气势:“但是他很疼我!什么事都依我让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
说起来,她在昨天在集市上被耿尧伸手保护的那瞬间还倏地产生一种错觉呢……
还以为,师兄回来了……
可是,那根本不可能……
“可是你现在怎么一个人在京城呢?”
“爹死前的一年,他就离开了!事先没有任何朕兆,突然之间人就好象蒸发一般,我甚至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荒唐又逼真的梦还狠狠掐了自己一吧,弄得瘀青了将近半个月……我不知道他去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可是我只能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了!”提起来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对他的怨怼!曾经那么亲近的人却突然毫无交代地决绝离去!仿若她从未在他心里面被在意过牵挂过。
“那明天一早你要跟少爷狩猎……”
汐儿苦笑:“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