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九十一章(1 / 1)
“楚恒,为什么变得这么沧桑?你这般模样令我有多伤心吗?”忆文根本就没想过会是楚恒带了蓝沁来接自己。
“女王,从此以后,你便是真元最至高无上的女王了。”楚恒将话题岔开。
“楚恒,别打岔,你不知道一直以来你有多闷吗?以前一直是我在下意识地逃避自己的责任,自己的感情。当再次返回去之后,一度以为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你们,我的心便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有多孤寂!所以,若是你们还没派人来接我,哪怕是找遍所有的奇能异士,我也要寻到回来的路!”
“我知道,你的孤寂,我们每个人都看见了,所以别再说了。”楚恒眼中有着一丝酸楚。
“你就是这样,有什么都往心里装,”忆文偎在楚恒的怀中,手抚上那跳动强劲的地方,撅嘴道,“这颗心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让我进去。”
“其实我的心不大,只是刚好将你装满而已。你早已将它填得满满的。”楚恒轻叹一声。
“这句是你对我说过最动听的话,只怕是过了今日,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样动人的甜言蜜语了。”忆文又是撅嘴:真是个别扭的男人,要是自己不懂他,他这心事又有谁能解,实足一个闷骚男!
“哼!你不觉得你们这幅样子太过碍眼了么?”一股酷寒之意伴随着一个冷若千年寒冰的声音传了过来。
“裴裴,你干嘛这个样子,亏我天天惦记着你,一见面就对我如此。”忆文不急不躁地从楚恒怀里站了起来,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那绝美天下的男人,然后颤抖着手指着他,战战兢兢、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男人的身边,盯着那圆滚滚的肚子,泪顿时如雨下:“呜……呜……裴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得了绝症!呜!在你有生之年,我一定好好对你!呜……”
裴燕商初时见忆文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神态,心下早已醋海翻波,却又听见她说天天惦记着自己,心里马上尤如春花三月般温暖异常,当她见到自己的肚子时却又泪如雨下,心里哀叹这个女人为什么情绪如此多变,令人心情一忽儿如攀上巅峰,一忽儿如坠落谷底。
“灵儿,他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裴燕商是怀了你的孩子!”南宫拓的声音这时传了过来,正欲去拉住忆文的手,却见忆文脸色苍白仰面往地上倒去。
“女人,你对不起我也就罢了,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竟然是这副模样!见我竟然昏了过去!”裴燕商怒不可遏地大吼着,手下却迅速地将那倒下的身影揽在了怀里。
“不要!裴裴!”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果然看见了身边那个肚子圆滚的人,几乎是被吓得要心胆欲裂般地爬了过去,将他揽在怀里:“不要,裴裴,你会没命的!我不要眼睁睁地看见你在我眼前消失!求你了,裴裴!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男人生孩子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这样悲哀的事情怎么能落在你的身上!若是想要孩子,我来替你生,你不应该为我生孩子!你会没命……”忆文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样就算痛了?当我眼睁睁看见你掉下悬崖却无能为力之时,你又怎么知道我受了什么样的苦,若不是有了肚里的孩子,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世上见到我么?当你让我亲眼看见你从我眼前再一次消失时,你又怎么能让我再次尝到那种绝望!这样的痛苦你两次三番让我尝试,你应该庆幸有了这两个孩子,否则我会与你玉石俱焚!”裴燕商恨恨地说:“你不知道吗:若是世人让我痛苦一倍,我定还他十倍百倍,你应该感谢我有了孩子!”
“我宁愿你与我玉石俱焚,我也不要你一个男人来受这本应该女子所受的苦痛!自古以来生孩子是女人才能做的事,你一个男人要如何生下孩子,我不敢想象!既然我那样对不起你,就让我来承受这生孩子的苦好么?裴裴?”忆文抱住裴燕商不由有些悲痛:上天!这是怎么样的恶作剧啊?
“谁说这是痛苦?我认为这是你亏待了我连上天也愤怒的见证,所以让这两个孩儿来陪着我,是对我的慰藉,难道你连这仅有的一点幸福都要剥夺去?”裴裴冷冷地道。
“裴裴,你是不是发烧了?”忆文伸手抚上额头,摇摇头:“没烧啊,怎么会尽说胡话呢?”难道是被我丢弃或是被男人怀孕等这些事给刺激得神经错乱了?当下心里又是一痛:
“裴裴,这一辈子我都补偿不了你!”
“好,想补偿我也不是没办法:离开那些男人,跟我走,从此跟我一起生活,就咱们两个人和咱们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裴燕商冷然地说。(注意,他说的不是我的肚子里而是咱们的肚子里。其实这个男人也是个别扭的性格呢。明明已经不再意,却又表露出十分在意。)
“啊?”忆文愣住了,脸却又垮了下来,摇摇头道:“不,除了这个,什么都行,因为我不想再欺瞒你们任何人,我对真元有责任!我已经将真元丢下二十多年了,不能一辈子都丢下他们。”
“难道我就比不上一个小小的真元?”裴燕商拧眉。
“这怎么可能相比呢?真元是我至死都丢不掉的责任,离开了真元,我无处可去,他们是我的家人;没有了爱人,我会生活得有如行尸走肉,了无生趣,可是我却不能因为我自己心里困苦而让我的家人为我担心。”忆文拉住裴燕商说:“不如这样,你们跟我回真元,咱们就在真元从此生活在一起,不离不弃,一起看着真元在我们的手中一点点的富足强盛起来,如何?”
“不离不弃么?”裴燕商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看来这个建议还可以接受,像是很勉强的样子想了半天才点头,“好吧,看在你很有诚意的份上,我暂且答应你,但是你还得认真考虑要如何对我作出补偿,以让我心理舒坦。若是我心理不舒坦了,对两个宝宝有个什么好歹,这全都是你的责任!”
“那是当然,裴裴你以后就看我的表现吧!”忆文拍着胸脯说,但是马上神色却又疑惑地看着裴裴:“两个?”
“是两个儿子!”裴裴点头睨着她,几个月以来笑意第一次爬上嘴角。
“裴裴,你很确定你自己要生?”忆文再一次慎重地问。
“当然!”裴裴又欲发怒地看着忆文,“倒是你,你肚子里那三个月的孽种能确定是谁的?”
“我?”忆文又一次呆了,又愣了半晌,“难道我也有了?”
“哼!是南宫拓的?”裴裴醋意又开始横生了。
三个月?是哦,有好几个月都没来红了呢,怎么就没注意呢?三个月?穿到现代也才两个多月,不会是大哥的,与南宫拓是之前更早一些,不会刚是三个月,难道是昊猪头的?
脸上浮现一丝奸笑:“裴裴,你想不想要一个现成的奴隶?我找一个来好不好?”
“我希望你来当我的奴隶就好!”裴燕商醋意还没消呢,当知道她是真元女王之后,又见到这风流女人的一身风流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心理还是忍不住酸酸的。
“好好好!我给你当奴隶!”抱着裴裴的头送上自己甜润的香唇,热情地与之纠缠,在两人都差点软化之时才放开,笑嘻嘻地涎着脸道:“这是奴隶送给主人的福利,好不好?喜不喜欢?”
裴裴早已心肝儿比蜜还甜,哪还有半分酸涩,为了不让她再次得意,只得强忍住满脸的甜蜜:“这种福利我可以接受,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不可以再随便许给别人。”
只是后面那句却被忆文自动过滤了。
忆文暗自吐了一下舌头,内心狂喜,发现了对付喜酸男人的绝招妙术。
“忆儿,真元已经作好了迎接你回去的全部准备,你要什么时候回去?而且你这次不可以再丢下我。虽然我这身子已快有七个月不十分方便,但我一定要盯着你。”裴裴还是不放心。
“裴裴,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操心多了,让肚子里的宝宝以后也变成阴郁的性情,我可跟你没完!”忆文说,“一切都交给我吧。”
刚打开房门,一团东西顺着打开的房门滚了进来,一下子抱住忆文的脚:“呜……忆,想死我了,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
“哼!哼!哼!”身后传来连连的冷哼声。
“猪头,我也很想你,唉,你怎么也变成这样子!”忆文头开始大起来,为情所困,我是何德何能,让这些男子个个如此。探身拉起东方昊,小声在他耳边说:“别再这样,以后可要跟孩子做个好榜样。”
东方昊狂喜,但见她连连对自己使眼色,马上明白,按捺下神色,低首站立一边。
“你们又在低咕什么?”好大的酸气!
“嘿嘿,裴裴,我不是说要给咱们找个逗趣的奴隶么?就是他!”忆文几乎是对裴裴使出了从所未有的魅惑笑容。
“哼!”还是不满,但酸意却明显减少,冷冷道,“出去吧,他们也等急了”。
拉过忆文一起出了房门,忆文朝身后东方昊比了一个一切搞定的手势,东方昊埋着头兀自甜蜜的傻笑着。连碰在门框上那声山响听得忆文和裴裴都不禁扬眉,东方昊却一丝都未察觉。
南宫家的大厅内早已是坐满了人,而且都是成双又成对地依偎在一起,真是令人奇怪,没想到自己仅仅才几个月不见,南宫家的众兄弟竟然都找到了良人了?
直接忽视那对几十年如一日的连体婴般的南宫谨和梦云,看向坐在左首的是南宫意色,怀中抱着一个像似还没长大的娃娃,此时那娃娃在意色怀中左扭右晃,像是急切间很想脱离那双巨大的掌控;紧挨着的却是南宫紫杭,怀里却也不安分地卧着一片红云,哦,确切地说来是抱着一身红衣的美丽女子,但女子的肚子已经大大地鼓了起来;右首最下边坐着一直比较斯文的南宫庾,身旁坐着一个外表妖艳异常的女子,这两人不比较那么名目张胆,不像那些人在大厅广众之下粘在一起,但是南宫庾的大手却是紧紧握住那欲挣开的柔若无骨的小手;再往上望去,不由得惊异一声:“咦,容容?南宫墨柳?”却又似放心般,也只有南宫墨柳才能配得上杜音容了吧。
几乎是同时,几个女子一齐挣脱开束缚,过来将忆文围住,首先是那个红衣女子大力地拍了忆文一掌:“你果然是女中豪杰,我辈中人,我十二分的敬仰你!”
“什么?”忆文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揽尽天下美男绝色,这是何等的福气,改日等我生下孩子,也再去多找几个男人……”
“扑哧——”忆文笑了起来,却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却见南宫紫杭大红着脸将红衣女子抱了过去,忆文笑道:“好啊,趣味相投,我随时欢迎你的拜访。”
“真的吗?唔——”想是嘴已经被人给睹上了吧。这个女人虽然有那个心,但却只怕一辈子都逃不了那个强势,又带花花肠子绕了九十九道弯的男人吧。
“你很传奇也,让我跟你走,跟你走,好不好?”小娃娃语气急切一脸希翼地望着忆文,当忆文正欲点头时,娃娃早已回到了南宫意色的怀里,只听到娃娃急得哇哇大叫。
“每日听到容容和香香提及姑娘,姑娘果然不凡。”那个妖艳女子温声慢语地朝忆文柔柔地施礼。
“小姐客气了。”忆文连忙将她扶住:“最难消受美人恩。外表妖艳,内心却是纯洁如白莲,难怪南宫庾如此珍惜你。”
“虞儿,过来。”南宫庾也似柔情如水般轻唤女子,女子脸色微红。但忆文听得那唤声不由得全身起着鸡皮疙瘩。
揉搓着手臂,脸含笑意道:“容容,恭喜你!”
“容容也恭喜忆姑娘。”
“嘿嘿,容容,咱们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生分了呢?”忆文正要拉过杜音容,却被南宫墨柳上前将杜音容揽了回去,并轻声说:
“容儿,别再与这个女人有牵连,否则迟早哪一天会被她带坏!”南宫墨柳道。
忆文眉一扬,脸露奸笑:嘿嘿,南宫墨柳,你千不该万不该在我面前说这句话,亏你谨慎一生,却就是这句话得罪了我这小女人,此仇不报非女人,总有哪一天你栽在我手里,别说我小肚鸡肠。
南宫墨柳只觉得寒意阵阵,但见意色、紫杭、庾正以看好戏的神情望着自己,却还未自觉,三人不由得暗自摇头:大哥这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这个道理只怕是他早就忘了吧。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厅外传来阵阵呼喝声,众人连忙起身迎了出来,刚走到门口,便已经见一身轻便服装的洛雨箫,嘿,是轩辕雨箫也揽着一个胖嘟嘟的女孩儿走了进来。
哈,轩辕雨箫竟然喜欢这样的女孩,脸圆圆润润地,好似掐得出水来般,身材也圆润,却也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也是别有一番韵致。
众人正欲接驾,轩辕雨箫道:“大家都不要拘礼,可不要因为我成了皇上就被生分了,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切不可像外面那种虚礼,在家里我还是小的,自然该给众位行礼才是,还是如以往一般,都自在些,我才更能感觉到家的温暖。”
给轩辕雨箫等人让坐后,轩辕雨箫说:“听说忆姑娘已经安然无恙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忆文微一欠身道,“劳各位对忆文的挂心,实令忆文不安,不过,以后世间不再有妖人,天下百姓能就此安居乐业,忆文也就心满意足了。”
“说来,虽然这天下目今有中元真元纪元之别,可再不过咱们都流着一个祖先的血,天下当不再分彼此了,这些都还是你的功劳呢。”轩辕雨箫说:“真元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只要是纪元能办到,我当尽力而为。”
“真的?”忆文大喜,“好,我就不客气了,若是有多余的粮食,就麻烦你多给点儿吧!”
“与其大费周张地给粮食,不如给优良的种子吧。”轩辕雨箫道。
“好,种子我也要,但是粮食我也要,因为在第一季粮没出来之前,真元人目前还勒紧着肚皮呢,既然有心帮忙就帮到底。”忆文涎着脸道。
“哈哈哈,忆姑娘快人快语。放心,我都已经给忆姑娘处理好了,粮食和种子都早已到了真元了。”轩辕雨箫大笑道,逗逗她也很好玩吧。
“看在你这么慷慨的份上,我替真元人给你磕头谢恩吧!”忆文作势要跪下磕头,“我可是告诉你,你是从不给别人磕头的,为了真元人,这头值得磕!”
“算了。”轩辕雨箫连忙拦住忆文:“你这头磕下去可要折了我不少寿,我还是不受的好。”
“既是如此,我换另一种方式报答你如何?”
“忆姑娘也不必这么客气,总共咱们都是粘着亲带着故,还留着一样的血脉。”轩辕雨箫道:“不要太生分了。”
“你既是这么大度,我更要报答你了,我告诉你的兄弟们的消息好不好?”忆文笑问。
“忆姑娘,你真的知道我另两个儿子在哪儿么?”倒是太后听到此激动地抓住轩辕雨箫的手,颤抖地说:“我苦命的儿,想得我好苦。”
“太后放心,虽然我不能马上找齐两个,但可以先给你一个,另一个我也知道在哪。”忆文看轩辕雨箫和林太后太过激动,连忙让人去将祈玉宁带了来。
当众人等得心焦时,才见一身青色衣衫的玉宁走了进来。玉宁一下子抓住忆文的手:
“忆,你没什么吧?”
“玉宁,你就不想见见你的家人么?”忆文看着玉宁,看见玉宁低下了头:“我知道你一定还记得小时的事情,否则你不会见了薛漠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去拼命!”
“不,我不想让家人再束缚我。”玉宁低声道:“有了你,我什么都不会缺。”
“不,玉宁,我是我,家人是家人,这是每个人的生命中不能分割的部分,就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之间的情分分开,去吧。该去见见同你一样苦难的母亲。”忆文将玉宁推到林太后身前说:“太后,这就是你那失踪的第三个儿子。”
望了一眼那双举世无双的绽蓝的双眸,林太后一下子抱住玉宁,嚎哭起来:“我的儿,我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了,一度以为,你已经被他给……”
还是骨肉相连,终于从那双绽蓝里流出了一滴滴硕大的泪珠,紧紧地回抱着那具风烛残年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