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六十二章(1 / 1)
“姑娘可是姓忆么?”一个磁性嗓音传来,在这嘈杂的堂内,却字字清晰入耳。
忆文转过头去看着来人,只见从内堂走出三个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的男子。同是人中极品,却是各有千秋。一人年纪稍大,二十多岁,另外两人年纪相仿,均不过二十。一人儒雅中却嘴角含着一分痞笑,正如现代都市中雅痞之像;一人浑身尊贵气息,给人不敢仰视之感;另一个更是隐含霸气,此时发问之人正是那个霸气萦于身的男人。
杜音容和楚香乍见三个人中之龙的男子出现,不由得羞涩的脸上布满红晕。
忆文走过去绕着三个男人打量一番,连声啧啧道:“皮相还可,就不知是否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闲话少说,请问三位如何称呼?与昧良心有何瓜葛?三位公子知道昧良心的去处,还请如实告诉我。”
“我是南宫墨柳,那两位一位是舍弟南宫庾,别一位是洛雨萧。”那位霸气于身的男子南宫墨柳说,而那位雅痞男便是南宫庾,别一位浑身尊贵气息的男子则叫洛雨萧。
“没想到刚到纪元便遇上两位南宫公子,哈。果然纪元终是由南宫大姓所撑!三位公子是专程来与昧良心出头了?”
南宫墨柳听忆文这般说法,不由得脸色一变,但瞬间镇定如常,“魅君素与我三人私交甚厚,我三人此行是受人之托。魅君与忆姑娘之间的瓜葛,我们不予过问,不过魅君有所交代,凡是魅君所属名下赌坊钱庄地契均已拜托我三人务必转交于忆姑娘。”只见雅痞男子手里捧出一大串单据文契放与忆文面前。
忆文大怒,一把将那些所谓的票据扫落满地:“他妈的昧良心,竟然昧到老娘手中!哼,这些鬼东西,谁稀罕谁拿去,至于媚良辛,烦请三位公子转告,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他还有一口气,差人通知我一声,否则,我就是翻遍整个天下要也找到他狠狠虐他一翻!”
“姑娘请息怒。”南宫墨柳,“姑娘看都不看一眼,魅君如此家产尽付于姑娘,纵是魅君稍有所欠,应当予以稍清,姑娘至始都未有丝毫损失,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放魅君而去。如何?”
“哈哈。南宫公子,果然打的好算盘!可是小女子没别的本事,就只一个臭毛病,本姑娘看不上眼的,你就是将天下珍宝奉送给我,我也不屑一眼,若我要维护的,哪怕他就是一根草芥,我也会以死相护。”忆文道,“所以,至于昧良心,你告诉他,他的命既然输给了我,就永远只有我有权处置他,没有我的许可,他擅自把命给玩没了,纵是下黄泉,穷碧落,我也会追得他无处躲藏!”
“你这女人,怎么的如此不识好歹,枉得魅为你考虑,千方百计让你脱身于外…”一直未开口的洛雨萧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的咄咄逼人,终于吼道。
“住口!萧。”南宫墨柳急忙喝住。
忆文眼一眯,仿若没瞧见三人的眼波转换,只是冷冷地说:“告诉媚良心,想办法留着自己的小命,等我!”然后头也不回地反手拉着玉宁的手走出了媚坊。
看着一行人离开,南宫黑柳、南宫庾和洛雨萧三人一回到内室,洛雨萧便皱眉急道:“柳,那女人也太嚣张了,枉魅还如此为她设想,真是不值。”
“萧,那位忆姑娘虽然气势嚣张,可我看她定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她的才智绝对不在你我之下,看来救得魅君,只在她的手中。”南宫墨柳沉思着。自已真的看不出那位姑娘的深浅。
洛雨萧不以为然,“魅今日这样,还不是被她所害?我们都束手无策的事,怎么可能她一个小女子会办得到?”
南宫庾亦是不信。
“萧,不要忘了,魅从没失手过,更何况是在他最拿手的赌上将自己输掉。而事后,魅又想尽千方百计,哪怕是舍弃他在赌上最为信守的义,也不想让那位忆姑娘陷入这个死局中,魅之如此做实是不想让她牵涉其中。为什么魅要如此?如果她一旦有意外,魅岂不是又得自由之身?为什么魅不愿如此?这其中一定有缘由。”南宫墨柳说:“今日,那忆姑娘的话里仿佛是在暗示什么?你们俩一起想想,我总觉得她在暗示我们什么。”
“那女人如此张狂,怎么可能暗示我们?”洛雨萧说,“你听听,她说什么,魅的命只能是她的,没有她的许可,纵是下黄泉穷碧落都要追得魅无处躲藏。”
“这句之前的那一句是什么?”南宫墨柳问。
“是‘若我要维护的,哪怕他是一根草芥,我也会以死相护’。”南宫庾说。
“不错,这就是忆姑娘最重要的意思,她是告诉我,她会维护魅,哪怕是以死相护。”南宫墨柳说,“如果魅了解忆姑娘,这也就能了解魅的反常了,魅或许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小卒子,而对方真正的目的是用魅钓忆姑娘。而忆姑娘好似已经察觉到了其中关连,所以让我们告诉魅她哪怕一死也会救出魅。好个舍生取义的女子,果然不愧魅对她的相知相惜!”
“不会。我想是柳你太高看那女子了。”洛雨萧说。
“我也不信,哪有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气概,如此胸襟。士为知已者死,这只不过是男人之间才会有的情谊,女人哪会懂得这般情趣。”南宫庾说。
“庾,萧,永远别小看女人。”南宫墨柳说,“不如,咱们相机行事,暗中帮助忆姑娘查清魅的真正去向,或许她真的是解棋局的那个人。咱们回宁北,还有一大堆麻烦等着我们呢。”
忆文拉着玉宁,走在前面,身在人来人往的潮流,眼眸一抬,看着前面两个男子手拿一幅画像四处向人展露,行人看后都连连摇头。这幕情况让忆文眼睛一热,多像自己刚到这儿时的情况,大海捞针,是什么样的人能令那男子这样见人便问?突然觉得两男子有些眼熟。忙拉着玉宁跟上前去。
呵!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原来是当日在剑溪遇到的两名男子,当日,忆文只感觉那白衣男子面容忧郁,似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人,但并没细心施用读心术。
“请问,你们见过这个女子没有?”白衣男子问着身边过往的行人,行人连连摇头。
……
忆文上前伸手拿过画像,一愣。
男子未想有人将画像拿走,大怒,蓦然转身,见一女子正拿着画像仔细地端详着画像。
“将画像还我!”男子冷冷地道。
“是你!”另一个男子看见忆文,有些微惊喜。
“是我。猪头!怎么有问题?”忆文好笑地看着那紫衫男子。
“我叫东方昊,这是我师兄洛雨凡。”
“将画像还我!”洛雨凡声音更冷,那可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画像,怎么可以落在他人之手。
“快将画像还给我师兄吧,他与我嫂子失散快一年了,全靠这张画像赌物思人,才没疯掉,你如今抢了他的心爱之人,他不会饶了你。”东方昊失声道。师兄对这张画的珍爱程度简直达到了痴恋的地步,吃饭要拿出来膜拜一番,唠叨几句;睡觉更是紧贴心口不肯取下;清晨醒来第一眼,更得拿出来深情凝视半天。如今被人夺了去,怕不要了那人的命。
果然,只见洛雨凡已经满脸杀气,手掌扬起,似要一掌将忆文击得粉碎般。
“师兄,不可。”东方昊连忙抓住洛雨凡双手,拦在忆文身前,“姑娘,快将画像还给我师兄吧。”
“这么一副破画像,不要也罢,画功也太拙了吧。”忆文一扬手,画像已成粉末飘落与空气中。
这一下惊呆了东方昊,连连叫苦。瞥见洛雨凡眼睛血红,仿若心爱之人已在眼前消失,半晌绝望般凄厉一声:“行儿!”
忆文掏掏被洛雨凡的吼声惊得耳膜生疼的耳朵,看见洛雨凡不要命般扑向自己,哈哈一笑说:“我毁你一副画像,还你一个真人如何?”
看见洛雨凡呆若目鸡般被定住的身影,忆文嘻笑道,“我早就叫你别穿那件白色的衣衫,你不相信,今日换了衣衫,便可得到佳人下落,如何?”想这男子也是苦命,晓行被人掠至中元,虽然在中元时几乎家喻户晓,却没人知道晓行的真实面貌,这个男人找人的方式还真像当初自己找晓行的方式一样呢。
“你真的知道行儿的下落,她在哪儿?”洛雨凡大喜,但又怕是空欢喜一场,不信的道:“你没有骗我?”
“咱们站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好像挡住了别人的路呢。不如找个酒楼吃点东西,反正我们也饿了。”忆文伸个懒腰,“哦,真是累人啊。”
“昊弟,请这位姑娘到四海香用饭。”洛雨凡当先领着几人来到一家气势颇为宏伟,宾客满座的酒楼。
忆文点了酒楼最昂贵的菜式,看也不看洛雨凡焦急的神色。倒是一旁的东方昊实在看不过去师兄所受的煎熬,哀求道:“姑娘,你还是别卖关子了,不然,师兄没找到嫂子前便被你给闷死了。”
“洛雨凡,晓行是你什么人?”忆文说。
“当然是我师兄的娘子了……”东方昊说。
“闭嘴!我问的是洛雨凡。”
“那么你是如何认识晓行的?”洛雨凡问。
“你可曾听晓行说过一个叫文文的?”忆文知道晓行,如果真的跟晓行有瓜葛的男子不可能没听晓行提起过自己。
“你就是文文?”洛雨凡想起晓行时常发呆,每次一发呆定是在想念那个时常叨念的文文。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晓行到底与你有什么瓜葛?”
“她是我心爱的女人,今生唯一的女人。”洛雨凡低沉的声音有丝痛苦,“难道我真的是那种克父克母最后连心爱的女人也不能守候的人吗?上天既然让我遇上她,为什么又要如此分离我们?”
“你们离散之后,你根本就不知道晓行经历了什么?如果晓行已经成为别人的娘子,你又当如何?”忆文说。
“不会的,行儿不会的,她说过,她是命犯孤星,这一辈子不会嫁人的。”洛雨凡突然面色苍白,语无伦次:“行儿不会是别人的娘子,她只会是我的行儿。”
“据我所知晓行与你之间并没有什么承诺吧。”忆文说,“没有你,晓行也会过得很好。”
“我与行儿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怎么会是别人的娘子?”洛雨凡几乎是嘶吼着。
“是啊,你们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当她落难之时,你又在哪儿?当她被留芳阁的李妈妈掠去强逼卖身之时,你又在哪儿?晓行落入青楼,你认为她还会有什么?”
“你说什么?她落入留芳阁?”洛雨凡激动地抓住忆文的衣领。不妨祈玉宁突然出手,抓住洛雨凡的手,清冷的说:“放开她。”
“没事。”忆文安抚住祈玉宁,然后对洛雨凡说:“这样的晓行,你还愿意真心地爱着她么?”
“那又如何,行儿还是我最爱的行儿,她永远都是。我要踏平留芳阁……”洛雨凡狠厉着一掌捏碎一只茶杯,大步走出去。
“站住,晓行现在不在留芳阁。”忆文看着走到门口的洛雨凡,才又慢悠悠地说。
洛雨凡迅速回转,蹿回忆文身边,“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
“晓行被一个男人赎走了,或许晓行真的已经嫁为人妻,你又当如何?”忆文说,“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条是和别人共同真心待晓行,另一条永远不要出现在晓行身边。想好了就再来找我。”
晓行拉着玉宁,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晓行啊晓行,看我送你这么大一个礼物,在这个世界,能有这么爱你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枉我来这一世。当两人刚回到客栈时,迎面两人拦住了去路,忆文嘴角一扬:这么快就想好了。
“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洛雨凡说,没有了晓行的日子是生不如死,不管晓行在哪儿,只要与她在一起,生命才会有意义,自己不会再去计较别的男人是否多爱她,那样的晓行,有谁不想要呢?
“好。你且听好。第一,我要你永远待在晓行身边爱她;第二,要竭尽所能帮助晓行所需要做的事情,不得阻拦,也就是要辅佐她所做的事;第三,她要你做什么,你不得有意见,须得无条件服从。违反上述任何一条,晓行有权随时休你。”忆文说,“这是文书,你在上面签字后,我就答应让你见她。”
只见洛雨凡毫不犹豫地在上面按上自己的手印,“这下,你可以将晓行的踪迹告诉我吧。”
“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也。”忆文为难的神色,果然洛雨凡大怒,却又听得忆文缓缓地说:“可是,我可以将你当成礼物送给她。”
洛雨凡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但凭自己与晓行短时间的相处来看,晓行与这个女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还没见到行儿的面,不能得罪她,只得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你待怎么样?”
“将你包装好啊?”忆文你一副白痴的样子,“东方昊,去镇上买两匹上好的锦锻来。”
东方昊看了忆文一本正经的样子,连忙飞奔着走了。忆文对玉宁招招手说,“玉宁,你会给别人洗澡吗?”
“会。”玉宁还是平静无波道。
“好。”忆文连忙让人准备来热水,“玉宁,将这个大呆瓜扔进木桶里,洗得干干净净的哦。”只见玉宁出手迅速将洛雨凡点穴,扒光洛雨凡的衣服,然后抱进木桶。
“哈哈,真是好笑。”忆文一边自得的吃着从香香那儿A来的点心,一边看着木桶里露出洛雨凡恼怒的脸色,一边说,“凡凡啊,你先别恼啊,我也会送你一个天大的礼物哦,只不过是暂寄住在晓行那儿,过不久,可能就会收到了。凡凡啊,我没在晓行的身边,你可得帮晓行打理好我的家业哦。如果有半点差池,我就让晓行休了你哦。”
过了许久,在忆文的肚子快被撑饱之时,东方昊终于扛着两卷大红的锦缎回来了。
“我回来了。”
“昊猪头,再晚回来,你有可能会将自己的师兄冻死哦。不过,你买的这两匹布还很合我心意,适合包装。”忆文好笑着,玉宁没有忆文下一步的吩咐,果然只做同一件事情,不停地在洛雨凡身上搓来搓去,洛雨凡身上一定已经被搓掉了一层皮哈,“玉宁,将礼物抱出来,擦干了,然后用锦缎包好哦。”
“是。”
“哈哈哈……”忆文放声大笑起来,真是好笑,玉宁将洛雨凡包成一个红色的大棕子,尤其好笑地是还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谁说玉宁是个傻子啊?抚摸着玉宁的肩头,笑道:“玉宁好乖,这手艺真漂亮,没有我的指点也能将这超大的礼物包装得这么精美。”
“东方昊,我马上要将你师兄送去见你未来的嫂子,你还有什么临别遗言就快点说。”。
“什么临别遗言,真是个白痴。是临别赠言吧。”东方昊鄙视忆文,然后对洛雨凡说,“师兄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一切。”
洛雨凡眨眨眼。
“玉宁,解开他的穴道。”忆文说。洛雨凡穴道一解,大怒道:
“你这么对我到底要做什么?”
“我带你去见你的晓行了,不想见吗,那好吧,就别去。”忆文大方地又坐下。
“好,如果能这样见到晓行,就随你吧。”洛雨凡无可奈何。
“你对东方昊有什么交待的,赶快说,不然以后东方昊找我要人我可麻烦。”忆文说。
“昊弟,如果我真的见到你嫂子,我就从此不回来,我会让这个女人带封信给你,否则,便是她害我。”洛雨萧说。
“就这样?”忆文以为洛雨凡应该有许多未了之事要交待呢。
“师兄这一生只希望找到嫂子与嫂子生活在一起,,所以除了这件事,他根本没有什么可交待的。”东方昊说,“请姑娘照顾好我的师兄。”
“好了,照顾你的师兄是另有其人,你托我,那是所托非人了。快出去吧。我还有事要交待。”
将东方昊推出房门。走到玉宁身边,拉住玉宁,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但还是盯着他的眼睛,轻柔地说:“玉宁,姐姐要出去一段时间,所以你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到处走,但是不可以保持一个姿势等我回来,因为或许姐姐要很长时间才回来,如果你非要这样等我,那就躺在床上去,就不会那么累。玉宁累了,姐姐会心疼。玉宁,一定不要让别人伤害到你,知道吗?”
玉宁茫然地看着忆文,虽然没有眼神,可是忆文知道他在看自己,“唉,我知道你不懂,这样吧,你乖乖躺在床上等我回来,我会尽快回来。”将玉宁拉到床上躺下,小心地盖上被子,轻轻的亲吻一下玉宁的额头,便转身拉着洛雨凡从房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