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七章(1 / 1)
留芳阁红楼外,人声鼎沸。而后院一间雅致的房间内,一个紫色衣衫的女子将那头如云的黑发已经扒得发丝纷乱,嘴里喃喃:
“该死的!我真受够 ,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啊!”
自从进了留芳阁,凭着自己的好嗓音,和在二十一世纪学会的各种歌曲,短短的三个月时间,留芳阁靠着自己可说是日进斗金。如果再如此下去,自己要全身而退,更不可能!精明如李如芳,怎会不知道她防自己防得紧,不仅门口有人把守,自己一旦外出,定会派出留芳阁武功最好的龟奴跟着。在三个月内,李如芳不仅没松下一丝防备之心,而对自己的监视更胜从前。何况,现在……她将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轻声道:“儿子,为了你,我也要逃出去,我一定不能让别人伤害你。”
“姑娘,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走进来,看见清音姑娘又像往常一样,头发蓬乱,满身衣服被揉得皱得不像样,哀怨道:
“唉,又得重新侍弄了。”
“来,快点,姑娘,马上就要登台了。”将清音按坐到妆台前,手脚麻利地摆弄着散乱的发丝。
“绿儿,前面的客人多吗?”
“姑娘,只要是你登台清唱,怎么会有空座呢?”那个叫绿儿的小姑娘说:“论姑娘的才情,有谁能比得上姑娘你呢?”
“我就是担心人太多,才麻烦。”清音皱眉,这样,李如芳更不可能轻易放弃自己了。
“好。”绿儿将最后一丝秀发绾上,“该上台了……”
“清音姑娘,清音姑娘……”台下众人翘首以望,看见久等之人终于出现,不由齐声大叫,清音看了看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较二十一世纪的明星演唱会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台下众人看不见清音那面纱后的五官,这样,更给人一种想像的空间。
只见清音站于台上,台下马上静寂无声,众人都平息等待天簌般的歌声响声。
“听闻清音姑娘才华冠绝。敢问清音姑娘,我这儿有首曲子,不知道清音姑娘能否唱出?”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对那打断清音唱曲的人怒目相向。
“快滚!滚开,清音姑娘正要给我们唱曲,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还不快滚……”众人怒喝道。
那人不理会众人,一下子跃上台,只是盯着的清音,不停地用口型说话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清音激动了,全身忍不住地颤抖,天啦,这久违的乡音!虽然她没说出来,自小长大的默契,怎么能看不出来呢?是忆文,真的是忆文吗?只有忆文才会这样对自己说,难道忆文真的来了,怎么可能?顾不得思前想后,便要飞扑过去,但却被来人用眼神止住了。
“滚开,臭小子,敢在留芳阁来撒野!”台下已经有人不耐了。
“难道清音姑娘没能力接下我这首曲子?”在台上的清音看出那人虽然个子像极忆文,却长相不一,不由失望,但一转念,何不借此机会试试,或许……
眼珠一转,缓缓说道:“请公子将歌曲交于小女子,清音只能试试,不敢保证绝对会。”
只见那人拿出一方罗帕,交给清音,清音展开一看,欲张口大叫,那人连忙轻咳,清音镇静下来,“公子这首曲子,小女子倒是会唱,但小女子的唱风委实与这首曲子不合,那样不仅会糟蹋了这首歌曲,更是对这作曲之人的不敬!”
“清音姑娘,是什么样的曲子连清音姑娘都唱不了?”台下众人不能接受心目中的偶像竟被平空冒出来的一个混小子难住。
清音举双手示意台下安静,说:“这位公子既然上得台来,不妨让这位公了一唱,小女子伴唱即可。”
“公子请。”
忆文看着面前的清音,那一举一动,除了晓行还能是谁,微微一笑,又递上一物给清音,清音一见,啊,玉箫!小文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了?忆文微微一笑,“有劳姑娘了。不过关于这首曲子亦不是我所作。还请清音姑娘为听众介绍这曲子的由来吧。”
清音对台下众人声情并茂地说:“这首曲子的作曲之人是一代名将,因生于战祸不断时期,其一生和其家族都致力于匡扶山河而屡建奇功,后因皇帝昏庸,最后未能战死沙场,却死于奸臣之手,留下一世美名和这首曲子传千年。如果今日由我来唱这首曲子,不但唱不出作曲之人的博大胸襟气度,更是对一代英魂的辱没!下面请听这位公子为大家献唱这首歌曲《满江红》!”
忆文也不推辞,当即唱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萧萧雨歇,抬忘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尤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凶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首曲是忆文的拿手曲目,从小忆文非常崇敬一代名将岳飞,所以对岳飞全传、岳家军等凡是关于岳飞的故事从未落下,更可说这首绘灸人口的《满江红》呢。晓行的嗓音清润甜美,而忆文的嗓音圆润,磁性,音域宽广,更能唱出一种大气。之所以今天拿这首歌曲来见晓行,忆文可说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一是要让晓行相信自己就是忆文;二是试探她到底是不是晓行;三更是为以后埋下伏笔,走出一条与花街柳巷不同氛围的道路。
“好!”歌声和箫音刚落,台下便传来雷鸣般的喝采声。
“好!这的确是一首好词,公子也唱得大气磅薄,不过我更对那位名将故事感兴趣。不知公子能否讲讲关于那位名将的故事?”一个长相平凡,却身材高大的男子如鹤立鸡群般站在台下一隅望着台上说道。不错,虽然平凡,却仍能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忆文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此时更令忆文狂喜的是这个男子提出的问题,无异于给自己绝好的一个台阶,虽然有些牵强,但我也要硬拗它一拗!不由得眼珠一转:
“哈哈,这位公子要听关于那位名将的故事,恐是三天三夜也不能说完,若各位有兴趣听说书,讲故事请到听雨斋,每日听雨斋有两个时辰对外开放,上午下午各一个时辰,听雨斋只能容坐客人五十,每场绝不多添一人!”
哈哈,忆文内心狂笑。见此行目的不仅达到,而且更有意外收获,便不再耽搁,飘然而去。
没错,听雨斋!就是忆文在未救出晓行前的落脚处,就开在元绍著名的花街柳巷三柳巷中留芳阁的对面。凭着自己一肚子的天文历史地理史书经典、名片名著、兵法故事、民间故事,再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忆文开了一家说书店。说书贵在新奇,这些不用四处搜罗,自己腹中多的是,随手拈来用之不尽,费心地是要如何引来客人。没想到今日无心插柳,晓行一旁推波助阑,何愁听雨斋不一夜闻名!
听雨斋门前,上官云嫣见忆文拿出一张大宣纸书上“一代名将岳飞传,今日播出第一集‘岳母刺字’”然后固定在一张木板上,立于听雨斋门前。
“小文,真的有人花大钱来听你的故事吗?”云嫣真不敢相信忆文一大早将自己几人丢在听雨斋,而她却花大钱跑进留芳阁,还没头没脑地说什么“我欲取之必先与之”,结果不到一个时辰从留芳阁出来就在那儿东弄西弄,还笑得嘴都差点儿咧到耳边上了。这且不说,听雨斋还没开张,你看看她将价码定在什么位置:普通座位五两,中档座位二十两,而雅座要五十两。这哪是听书,分明是讹人嘛。除非有人疯了才会到这听雨斋听书。
“这不,有个现成的疯子来了吗?”忆文仿佛知道云嫣所想般,朝她调皮的眨眨眼,“云嫣啦,你可别小看说书一行,次等说书人,只能在市井茶寮说说而已,我这儿经营好了,可以供人休闲,聊天,解压。我们不能光靠说书一项收入,最初几天为了拉拢生意,点心可以免费。到了以后客人所点菜色,点心那可也得要收费。云嫣我还正嫌价格定太低了呢。”
“忆文!”云嫣番个白眼,恨不得自己昏死过去,看看这是什么人啦,不仅吝啬,而且更是坑人不眨眼。
“嫣嫣,这就叫周瑜打黄盖……”忆文说,内心不以为然,我不想长久干下去,吃开口饭当然是最红的时候你敲得再狠都没人怨你,更何况元绍这儿有钱人实在太多了,看妓院如此红火就知道了,与其让那些人把钱扔进妓院,不如扔进我这书院,也可让其懂些道理知些礼仪,我可是对社会对国家作出了很大贡献的。更何况我现在多赚一文就对真元有多一些帮助。
“什么是周瑜打黄盖?”一个非常磁性的男音突然在忆文身后响起。
“呵!干嘛突然吓人?”忆文被惊得跳开一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请姑娘见谅,姑娘还没告诉在下什么是‘周瑜打黄盖’呢!”男子还真是契而不舍。
忆文看着眼前的男子,正是在留芳阁台下的那名男子,此时站在忆文身旁,忆文的个头还不及他的肩头,说话还得将头望得高高地。忆文眼珠一转,揉揉发酸地后脑,这人虽然长相平凡,却穿得贵气,这是猪仔!(被钱烧得慌无处花,注定要被忆文宰的猪)
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眼珠乱转的女子半天不回答,男子心道:又是一个花痴!
“姑娘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呵呵,回答?公子请看,我是吃开口饭的。”忆文故意漫不经心。
“这个自然。”男子掏出两锭黄澄澄的大元宝,忆文心里已经金花乱冒,可眼睛却是看也不看元宝。
“怎么,不够?”男了又掏出三个一样大的元宝:“这够不够?”
“云嫣。”忆文叫。
“是,忆姑娘。”云嫣正张大嘴巴望着眼前一幕:真有人掏钱买忆文一句话,连忙乐颠颠地上前接过五个金元宝飞一般跑进屋内。
哈,云嫣还真有做老鸨的潜力哟。忆文忍住笑意。
“云嫣?”忆文假意皱眉,看着已经没有云嫣踪影的方向,回过头来说:“这个云嫣,唉,我是让她退回公子,她却……公子请看,今日这场‘岳母刺字’是今日故事内容,而周瑜打黄盖却是另一个经典《三国演义》中的一小断,说起来比这岳飞传更长,今日我只能这样告诉公子,‘周瑜打黄盖’下半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如今日的咱俩,你心甘情愿将钱掏出来交给我,那么我就如打你之人周瑜,你是愿挨之人黄盖!”(真不识羞!哈哈,收了别人的好处,连嘴也上也要占占别人的便宜!奸人!作者很开始有点气忿不平了。)
“哈哈哈……”男子蓦地大笑,“姑娘果然不一般,好,我再做一次黄盖,包下你这场岳母刺字。”
“不不不!”忆文摇头说:“本听雨斋不设包场,公子既是有钱之人,可坐雅座,那儿要比大堂舒服些,价格也相应贵些。”白痴才想让一人包场,为了你一人拒绝众多听众,那岂不是自己断了自己以后的财路吗?
“好。我就坐雅座。”男子倒想看看这女子第一场如何开场。
“请跟我来!”忆文在前带路,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