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七章（1 / 1）
终于抵达了岸边，小牛儿高兴地拉着忆文说：“忆文姐姐，你看，这儿就是我说的纪元国的江门，这儿三面靠江，是纪元国的第一门户，所以民丰富庶，咱们主子在这儿也有生意的。”
忆文点点头，“小牛儿，你们这儿的文字都是通用的文字吗？”
“是，我从小跟着主子，也认了点字，以后我有时间就教教你。”小牛儿说。
“谢谢。”忆文说。
“没事，没事，照顾你是我应该的。”小牛儿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忆文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有些冷情，但是对帮过自己的人，她一定不会吝啬的，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怕欠人人情，人情债大如天，何况欠小牛儿的是命债，这是无论如何都还不完的。
“快走吧。”小牛儿又在催促了。
忆文跟着小牛儿，一路走来，看到人人都是十分忙碌的样子，人来人往的街上，各种店铺林立，钱庄，珠宝行，当铺，缝衣铺，小面馆，客栈……街道是那种古老的狭小的青石路面，两旁的店铺有些古旧，有些簇新，虽然不及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宽敞马路，但是也别有一翻古朴的风韵。忆文的历练可比晓行要多得多，自从十八岁职专毕业，服务员，柜台，业务员，银行职员等，后来还在一家国际大公司工作了半年，也就是穿来之前，刚刚有了个不错的职业，就遇到了晓行的死，然后到了这儿。不同的职业都为忆文的人生经历添了一笔不小的财富。知道要赚钱，在任何时代万变不离其宗，更何况在古代。所以忆文对自己在这儿的生财之道还是有信心的。
走了约一个时辰，来到了一处看起来比其他房屋宏伟的一幢两层楼厅院外。
“忆文姐，到了。”小牛儿说，“这只不过是公子的一处别院而已。”
忆文抬头看到大门的匾额上写着几个大字，连猜带蒙，看出是“许记钱庄”四个字。跟着小牛儿来到后院。小牛儿将忆文领到一处偏房，打开房门说：“文姐，这是以前梅香的房间，自从梅香出嫁以后就空出来了，你就住这儿吧。”
“好，小牛儿。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来打扫就行了。”忆文知道再不让小牛儿走，不知道那许小气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就到前院来找我。”小牛儿说完就走了。
忆文打量着房间，的确够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个简易的四脚柜子外再也没其他之物了。不过，能够这样，就已经很满意了。
忆文找到东西，迅速地打扫起来，没到半个时辰已经收拾妥当了。看看天色还早，便溜出了府门，来到大街上。忆文明白，要想在这儿赚到一万两银子，必须得先熟悉当地行情，要做就做一次大的生意。首先得明白这儿什么东西最赚钱。
仔细地留意着各种生意，一边和当地的人交流，虽然有时有语言的一些障碍，忆文是个冰雪聪明之人，看着别人连说带比划，和大家交流还不太困难。
这时看见前方一片宽阔地带聚集着许多人，忆文本不喜欢热闹，尤其是和别人一起看热闹，她是最不屑这种行为的，每当有人围观，忆文历来是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从不过问。即使围观人群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也会远远地躲避开，因为自己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今天，她却迎着人群也围观起来，因为这也是了解这儿的风土人情最快的一种方式。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忆文问着旁边一位士子模样的人。
“看来，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位士子说：“今儿个是江门郡守每月公开例行审案的日子。”
“什么是例行审案的日子？”
“咱们这儿的郡守大人虽然不是很能干，但也算得上是个清官，他说，一个人的才能是有限的，何况他资质有限，害怕草菅人命，所以特别选出了每个月的第一天在郡府门外公开审讯疑难案件，欢迎有识之士广聚纳谏，集百家之长，共破难关。”那人虽然有点咬文嚼字，但大致意思忆文还是懂的。原来古人也有人用这招来博取老百姓的好感。
“那么，今天是什么案子？”忆文好奇地问，只怕能采百家之长，集思广益之人，必不会是庸俗之辈罢了。忆文开始对这位郡守大人好奇起来。
“今天这个案子说来也很蹊跷，被告是死者的侄子，而原告是死者的亲生儿子，儿子告侄子杀死自己的父亲。侄子自小是被死者抚养长大，这儿的街坊邻居都是亲眼看着儿子和侄子长大的人。侄子历来对死者孝顺有加，对自己的堂兄礼让三分，但死者的亲生儿子却因从小娇生惯养，好赌成性，经常殴打死者。死者的侄子长大成年后自立门户也赚了一些家产，因看不惯堂兄对叔叔的做法，才将死者接来一起住，一直到死前已经在侄子家住了三年了，没想到，日前死者死于侄子家。于是，死者的儿子状告堂弟，说堂弟嫌弃父亲，蓄意谋害父亲性命，要其偿命。”士子又说：“谁都不相信侄子会谋害叔父性命，这三年来，其侄子对叔父可是孝顺出了名的，怎么可能要加害于他。如果要说是他亲生儿子加害至死，那倒有可能。”最后说的那句话是放低声音说的。
忆文又向前挤了挤，终于挤到了最前方。
抬头望见大堂上跪着两人，这定然是原告和被告了。再看上去，只见上方座着一年约三十的中年男子，第一眼看上去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下额下的一把美髯，再看五官如刀刻般，那黝黑的脸庞上深嵌着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突然，那双眼睛一亮，虽然只是一瞬，但忆文还是感觉到了那双眼睛中的精光，内心不由得突的一下：这人根本就不似外间传言那般庸才，他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堂下所跪着何人？”大堂上的郡守已经开始问案了。
“草民刘五、刘六见过大人！”跪着的两人连忙答道。
“尔等皆系兄弟，今日因何闹到公堂之上？”
“禀大人，草民状告刘五丧心病狂蓄意谋杀小人父亲刘大，昨日下毒害死小人父亲。可怜小人父亲将刘五视如已出，没想到……”刘六假意抹了一把眼泪。忆文看着刘六虽然生得俊秀，但是一看却给人一种奸邪之气。而另外跪着的一人看上去却比刘六给人的感觉要舒服些。
“大人，冤枉啊，自小叔叔待我如亲生父亲一般，我刘五纵是再丧心病狂，也不会下毒害死叔叔的，请大人明鉴！”刘五连忙大声喊冤。
“刘六状告刘五杀死其父，你有何证据？”堂上郡守发问了。
“昨日午时我到刘五家看望父亲，只因父亲说好久没吃过肉了，说刘五对他不好，所以我将父亲请到城内最大的酒楼临江楼去吃了一顿好饭菜，顺便商量将父亲接回家住的事情。吃完后，约好，我今日午时去接父亲回家，没想到今日去刘五家时，父亲已经死了，想不到昨日竟然是我们父子最后一面！请大人为小的作主，让刘五偿我父亲的性命！”刘六说。
“大人，冤枉！昨日弟弟刘六来接叔叔到酒楼吃饭，叔叔本是死活不肯去的，是刘六死拉活拽去的，回来后，没过几个时辰叔叔就嚷着说身体不舒服，呕吐，腹泻不止，所以一直就没进食。我请来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情形，直到今日黎明时分方才不治而死。”刘五大声喊冤。
“刘五，这么说来，刘六之父是真的死在你的家中了？”郡守问。
“是，但是，大人，这并不能说是我刘五害死叔叔的……”
“刘六，刘五说你父亲回到刘五家就再没进食过，有可能是你带他吃的东西有问题而中毒也未可知。”郡守怀着疑问说。
刘六眼中出现了一抹慌乱的神色，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但是却被忆文发现了：这个刘六有问题，但是刘六没有动机对自己父亲下杀手啊，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大人，不可能，我与父亲是一同吃的饭菜，我都没事，怎么可能父亲却中毒而亡！”刘六连忙辩称。
“嗯，既然暂无证据，等下午传了临江楼伙计再作定夺。将刘五暂收监牢。刘六暂回吧。”郡守喝声退堂
堂下众人看到再没什么可看的，都逐一退去，刘六也随着人流走了。忆文的直觉刘五没有下毒的动机，而刘六也没动机对自己父亲下手，但是刘六却不如表面上看去无辜。不知不觉中，忆文跟上了刘六。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条小弄巷，只见刘六一闪便不见了。忆文追上去一看，却见刘六敲着一幢大房子的后门。
不一会儿，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刘六连忙闪了进去。只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
“冤家，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嘻嘻，小乖乖，不是想你了吗？这下子，你家那头蠢驴甭想再出来了！”
“就你猴急，也不等风平再来……”
“嘿嘿，……”不堪入目的声音传来。
忆文恍然大悟。
“忆文姐，你怎么出来了？”身后传来小牛儿的声音。
“小牛儿，我出来看看。”忆文说，“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们许家的生意做得如何。”
“忆文姐，说起来，我家主子赚钱的本事天下能超过他的恐怕没有几人了。你看，前面就是许家的绸缎庄，成衣铺，还有酒楼……”小牛儿如数家珍。
忆文一路看过来，也暗自佩服着许言信，能将这些生意管理得井井有条基本上凡是能赚钱的行业都有涉猎，的确很不容易。看来自己要在半年内赚取一万两真不容易。
“小牛儿，我饿了，不好意思，现在我身无分文，只能让你破费了。”忆文是个不轻易向人开口的人，但自己在这儿只认识小牛儿，一事不烦二主，现在也只有靠他，以后一定得加倍奉还。
“文姐，没事，是我疏忽了。”小牛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样吧，小牛儿，咱们就到你们许家酒楼用餐，反正我现在已经欠下了许小气的大笔钱，我是债多不愁，你本来就是他的家仆，最不济我也当他一辈子的家仆罢了，现在先享受也赚回一些本钱。”忆文嘻嘻一笑说。
“文姐，一直没看你笑过也，你笑起来真好看。好，最坏也是这样，咱们不如趁这半年先吃个够本。”小牛儿也配合着，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咱们先气死那个许小气。”
两人一起进了许家酒楼，小牛儿唠叨着，“忆文姐，其实我早就不满意主子了，唉，说起来我这当下人的本不该议论主子的不是，主子做什么事都要用算盘先算计一下，对他不利的事他决不答应。唉。”
“是啊，是啊。”忆文配合着小牛儿的唠叨，“不然，以后有机会我整治整治他给你出出气好不好？”
“不必啦，除了爱算计外，主子有时也还满不错的，不像其他人的主子那样爱摆架子，所以我才敢在主子面前没大没小。”小牛儿难得正经地说。
“真的？没想到许小气还有这方面的优点，看在小牛儿的面子上，那我考虑在整治他的时候稍微下手轻那么一点就行了。”说完将小指头对着小牛说，“就那么一点点怎么样？”
“好。”小牛儿毕竟是个小孩子，童心未泯，也开始有点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