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对她越好,她就死得越快(1 / 1)
在他心里,一向是把胡氏看得比尹初月,甚至比家人还要重要的。
可是,他看到了,哪怕再努力,想当作没看到,还是不自觉的起了戒备之心。
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胡氏参与到他的新生活当中去,怕她会破坏什么。
甚至,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了,不该将自己今日要去晋王府赴宴的消息,告诉胡氏。
那日发生在菩提寺长明殿的事,晋王府一直都没有声张,为的,就是保护他们。
毕竟,那么多贼人还未曾捉到,若是他们逃了出来,又识得他们的模样,难免打击报复。
胡氏看着苏长安越皱越紧的眉头,那颗心也越来越凉!
他果然是变了!
他不再是以前由得她拿捏的那个窝囊废了!
该死的,他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安郎……”她委屈的眨眨眼睛,那眼泪啪嗒嗒的掉下来。
“安郎你不爱我了吗?就因为我多花了你些银子,你便不想要了吗?”
她跪在他腿边,扯着他的衣角,眼泪汪汪哭求。
“安郎,我以后再也不敢买东西了!不,我会想办法,我会刺绣,会把那些银子赚回来,再还给你的!”
“我只求你,安郎,只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安郎,奴家不能没有你啊!那么多苦日子,我们都一起熬过来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她一边哭天抹泪,一边偷眼打量着他。
以前,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惹到了他,只要这般哭诉一回,他定然会舍不得再责怪她的!
苏家的大少爷,性子最软,最好诳骗的。
果然,苏长安听到她这些话,立时俯下身,将她扶了起来。
“花儿,你怎么又说这些话?”他轻叹,“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胡氏听他这么说,心中暗喜。
果然窝囊废就是窝囊废,几句软话便能叫他回心转意。
“安郎,你当真还将我放在心上吗?”胡氏立时破涕为笑。
“自然!”苏长安点头,“我自是放你在心上的!”
“那么……”胡氏眸光微转,“奴家这就去妆扮,好伴安郎同去王府赴宴!”
她说完,也不管苏长安同不同意,跑到梳妆台前又忙活开了。
“哎……”苏长安叹口气,想说什么,却被胡氏生生堵回去。
“安郎若不带奴家去王府,那便说明,安郎没真心将奴家放在心上!”
苏长安隐约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愣怔半天,方想起来,以过去的那些日子里,胡氏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做过了。
像那次去安平候府,她便亦是如此软磨硬泡。
以前他被缠得没办法,又不忍她难过伤心,总归会遂了她的心愿。
可这一次,他突然一阵难言的腻烦……
“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苏长安冷下脸来,“总之一句话,我是不可能带你去晋王府的!”
他说完这句话,即拂袖而去。
胡氏一惊,手一歪,那炭笔便直直的划到了眼角。
“安郎……”她急急冲出去。
然而那院中哪里还有苏长安的身影?
“该死!”胡氏气得咬牙切齿,重重的跺了几脚,眼珠子转了几转,忽又冷笑一声,转身回房,重重的带上了房门,重又坐回梳妆台前。
镜中映出一张咬牙切齿扭曲狠戾的脸。
“苏长安,你是老娘的掌中之物,永远都是!”
“想在我这儿玩始乱终弃,你休想!”
……
午后时分,晋王府亲派护卫和马车来接,很是热情周到。
苏蓁蓁他们到达王府时,白氏和五位哥哥已经到了,正坐在厅堂里,跟晋王和王妃一起闲聊说话。
看他们过来,大家都一起迎了过来。
相互客套寒暄后,晋王妃扯着苏蓁蓁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满面含笑。
“哎呀,真是好美的姑娘呀!”她赞道,“比之长明殿那日,更添娇艳!”
“确是天人之姿!”晋王亦笑,“这么细细瞧着,跟你倒真有几分相像呢!”
“是吗?”晋王妃笑着摸摸自已的脸。
“眉目或许相似,可是,王妃与生俱来的贵气优雅,却是蓁蓁不具备的!”苏蓁蓁认真道。
“这小丫头,还真是会说话!”晋王妃笑,“夫人,您教得一双好儿女啊!”
“王妃过奖了!”许氏听到她夸自家女儿,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说笑着进了厅堂,便有下人奉了茶点过来,大家说了一会闲话,晋王妃忽然“咦”了一声:“我这才发现,苏姑娘,你跟魏公子的衣裳,好像是一样的呀!”
“王妃也瞧出来了吗?”白氏笑,“可不止这两个孩子一样,长安和月儿的衣裳,也是一样的!”
“你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吗?”许至谦打趣道。
“穿这样的衣裳,自然就是要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许氏笑道,“这是缓缓设计的,说叫什么,啊,情侣,不,叫连理套裳!”
“连理套裳?”晋王妃兴致勃勃,“这说法可真是新奇有趣!”
“何止是说法有趣?”她身边的贴身婢女云染笑道,“这套裳也做得极是别致呢!虽然面料一样,款式瞧着也大致相同,可细瞧之下,这女裳的刺绣,跟男裳的刺绣,却是不一样的!王妃你瞧瞧……”
她指着苏蓁蓁袖口的刺绣道,“这绣的花,瞧着只有一半,而另一半,怕是在魏公子的袖口上吧?”
魏寒倒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听到这话,立时把自已的手伸过来,与苏蓁蓁的袖口合在一处,果然凑成一朵完整的花。
“这可真是匠心独运!”晋王妃颇觉新奇,又细细的打量着魏寒和苏蓁蓁。
只觉得这一对年轻人,着相同套裳,这么站在一处,简直就天造一对,地设一双,不知有多登对!
她眸中含笑,心中艳羡,想说什么,却又咽回去。
一旁的晋王在旁瞧着,轻笑出声。
“王妃,你若喜欢这连理套裳,便叫苏姑娘帮忙也设计一套!”他笑道,“待缝好了,本王便与你一起穿!”
晋王娇嗔他一眼:“我就是看个眼热!偏你想得多!蓁蓁救我性命,我还没好好谢她呢!怎么好再麻烦她……”
“王妃,两套衣裳而已,何来麻烦之说?”苏蓁蓁笑道,“能为王爷王妃制衣,蓁蓁深感荣幸!”
“是呀是呀!”许氏亦笑,“缓缓闲来没事,最爱鼓捣这些,于她而言,制衣缝裳,是个乐趣!”
“没想到蓁蓁竟是如此的心灵手巧!”晋王妃拉着苏蓁蓁的手,“那我便不客气了!你可不知道,我平日里呀,也最喜这些东西了!”
听到她这话,白氏许氏他们也都笑起来,初进王府时的紧张,也因此冲淡了不少。
华裳丽服和胭脂水粉,永远都是女子们喜欢的东西,不管这女子是贵如王妃,还是贱如村妇,这方面的爱好,倒都是一模一样。
白氏许氏她们初进府时,总归是有些拘谨。
毕竟双方并不熟悉,坐在那儿叙些不咸不淡的话,又恐说错了话,每句话都是深思熟虑方能说出问出来,总归是有那么一点尴尬。
她们却没料到,王妃瞧着沉静少言的模样,可实际上却也是个爱说爱笑,爱玩爱闹的。
大家聚在一处,谈论棠京那些个吃喝玩乐的好铺子,这类话题,算是百无禁忌,聊起来也是真正轻松愉快。
她们这些女眷,围在晋王妃身边,聊得开心愉快。
而像魏寒许至安苏长安他们,聚集在晋王周围,话题却始终围绕灵隐寺那未了的刺杀案。
苏蓁蓁支耳听他们谈话,得知凶手还未抓到,心里也有些沉重。
这些人见过她们的样子,若是逃出生天,定会对她和家人不利。
今后出行,看来要愈发小心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那些人,竟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惊风沮丧道,“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菩提山这么大,想要面面俱到,本就很难!”魏寒道,“更不用说,他们在这寺中,必定是有内应的!”
“的确有内应!”晋王道,“只可惜,那内应只是被重金收买,帮着清场长明殿,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更不用说别的了!”
“可菩提山虽大,但下面的官道,却就只有那么一两条,出事之后,我们封锁了官道,挨个盘查,范围一再扩大,却未曾见到这些人的形迹!”轻云轻叹,“他们身着僧衣,中间也有伤残,这么一群人,就算零散分开,也必定是引人注目的!”
“难不成,他们还藏在这山里头不成?”许至安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魏寒道,“这山中大小山洞颇多,有些十分隐秘,从来就不曾被人发现过!他们若找这样的地方猫起来,暂避风头,倒也算是一条妥贴的后路!而且……”
他顿了顿,道:“他们这么多人来,定然也是备好了后路的!”
“若真是还在山中,倒也好办!”苏长安道,“大不了,一点点去搜,总能搜出来吧?”
“这菩提山这么大,多是悬崖峭壁,和掩在枯木丛中的石洞……”魏寒道,“老实说,很难搜!就像我带缓缓缓跳的那个悬崖,你们能想到,那里能藏人吗?”
“这倒也是哦!”苏长安挠头。
“而且,王爷也不能一直封锁菩提山!”魏寒道,“这灵隐寺是棠京人的香火胜地,一直守着,也会招致不不满的!那幕后之人,定然也会跳出来挑事儿,回头再推波助澜,藉着此事,往王爷头上泼污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晋王看着魏寒,难掩内心激赏。
虽然这里他算是最小的,可是,这个少年郎想的事情,却从来都那么深远周到。
“缓之说的不错!”晋王道,“至多再封五日,若五日没有消息,本王也只能放弃,暂且忍下这口恶气了!”
苏蓁蓁听到这里,心里愈发沉重。
若不能在这五天内捉到杀手,他们以后出行,肯定会有麻烦的。
“王爷,长明殿院中留下的杀手,一个活口也没有吗?”她轻声问。
“没有!”晋王道,“这些人受过特别训练,为防止被抓后受酷刑,一旦失去逃亡能力,便会立刻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