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 115 章(1 / 1)
“你对朕的信鸽有意见?”老康特和蔼可亲的看着偶说。
“奴婢惶恐。”偶哪儿敢有意见啊,明明是您那信鸽跟偶有意见嘛。否则咋老撞偶枪口上?
“丫头啊,你说让朕怎么罚你呢?”
丫个腹黑小老头,你这么问偶,偶是说轻了不好,说重了偶有病,不说还抗旨。
呀呀个呸的,偶都遇的啥事啊?
“奴婢想不出。”偶装傻。
“今儿朕的御膳归你负责了,不过,这次可没人给你打下手。”
哇咧,惨绝人寰啊……
嫩吃一次饭最少几十道菜,不给打下手的光切菜偶也得挂到御膳房。
咋整?
颔旨呗,不领是抗旨,领了是自虐,瓦自虐!
结果,偌大的御膳房被清场了,只剩下哧哧冒着火苗的炉灶跟一堆处理的半处理的和没处理的食材。
这悲摧的人生啥时是个头哇!
六十六道菜,照老康的意思是取六六大顺之意。
偶没准儿会成为大清历史上第一个牺牲在御膳房的编外人士,这叫个啥事?
瓦后悔哇,瓦当年咋没个先见之明报历史系,专研清史,再顺带兼修大厨呢?这多实用哇,要不偶现在能这么为难煎熬吗?
醋溜白菜、烧白菜、呛白菜、凉调菜丝、醋溜土豆、炸土豆条、凉拌土豆丝、煎鸡蛋、炒鸡蛋……反正偶就捡着大众的偶会弄的新鲜蔬菜整呗。
偶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把啥叫汗流浃背,厨师是份挺受煎熬的职业啊。冬天还好,其他季节尤其是夏天的时候那真是活受罪。
偌大的御厨,偶一个人前后左右的瞎忙活,那是一头一头的汗,手也酸,腿也酸。
这边砂锅炖豆腐,那边小鸡炖蘑菇……这叫一个乱啊,偶是不敢杀生的,肉食得别人给偶把肉收拾好了才行,所以偶做的肉菜那都是厨房有现成的处理好的食材,偶拿来用的。像那盆里的鱼,偶就说啥都没敢去动。
所以,今儿老康铁定吃不上鱼。
菜做得一道,门口小太监进来端走一道。
“多少道了?”偶抹抹头上的汗,问门口负责计数的小太监。
“回姑姑,三十道了。”
娘的,革命尚未成功,偶仍需努力。
最后偶想得到的,能勉强做得出来的,偶都做了,可这才勉强凑够四十五道,偶绝望了,蹲到地上看门口的小太监,“你去跟皇上说,我实在是黔驴技穷了,看皇上怎么发落我吧。”
“嗻。”
为毛小太监叫偶姑姑?因为除了某些特定圈子里的人,偶这乾清宫“竹姑姑”是十三阿哥嫡福晋的事没普及啊,宫里人看衣服认级别,偶就是乾清宫一女官,了不起受宠些。
我是真没招儿了,我连水果拼盘,生菜沙拉都整了,可是离那六六大顺的目标相差太远,简直遥不可及。所谓隔行如隔山,偶实在不是厨师门里的人,偶撑死了只能填饱肚子罢了。老实说,今儿有几道菜偶从来没做过,但勉强知道用什么材料,偶就抖着胆子做了,反正是个死,也不用在乎死相难不难看了。
偶觉得自己现在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水汪汪的,被里面的热气熏的,而且身上全是油烟味,那真是百味杂陈,没法儿闻。
不一会儿,旨意来了,老康让偶洗漱之后去见他。
偶回自己屋里清洗过后,换了衣服,然后去见老康。
老康看起来心情挺好——真是腹黑BT的人,阴偶就让嫩如此开心?
“丫头啊,你今儿可没让朕满意了。”
哼,我刚在外面听李德全说了,嫩今儿胃口特好,吃了两碗米饭,害李德全直担心嫩吃撑了。
啥嘛,嫩好歹也几十岁的人了,还能不知道个饥饱,绝对夸大其辞了。
“奴婢认罚。”乃摆明了就是要阴我,偶怎么可能完成那六六大顺的历史性课题嘛,除非偶先跟御厨学习个三年五载的还有几分可能性。
“朕答应你满文学好了放你出宫的,不过……”
行,偶明白了,其实嫩压根儿就没想放偶出去跟十三团圆,十三这可怜的娃,娶了偶这个老婆,这就算过上了牛郎织女般的生活,着实地体验了一把清朝版变性王母的恶劣指数。
“奴婢陪着皇阿玛。”反正宫里宫外偶都受煎熬,没啥太大的差别,守着嫩除了精神压力大点儿外,其他还好。
“朕的老十三怕是心里埋怨朕这个皇阿玛呢。”
不埋怨是假滴!
老康看我没反应,紧跟着又说了句,“你怎么也不为自己爷说句话?”
“这话奴婢不好说。”
“为什么?”
“奴婢要说不会,皇阿玛一准儿觉得是假话。可奴婢要说会,那就陷自己爷于不孝,所以奴婢只好什么都不说。”我说也得乃肯信才成么,这一不小心落个欺君的名儿,偶图啥呀,才不上嫩那当。
老康笑了,“也就只有你呀,敢这么跟朕说话。”
那是呀,估计也只有偶被嫩逼着发那种下十八层地狱的誓。
老康突然叹了口气,带点感伤地说:“朕想听句实话不容易啊。”
那是嫩坐的太高,那位置太孤独,嫩被大家集体排斥了。可,就这还有一大票的人盯着那破位置,争得头破血流的,偶是真不理解为了毛。
只能说,丫的找虐呢。
“你回府住几天,然后随朕到热河去。”
得,这就又要往避暑山庄去了,这座皇家大山庄修了康雍乾三代才完工,康乾中间的四四给它来了个暂停,我估计是缺钱闹的。康熙朝末年国库又空虚,赶上四四走马上任那是拼了命的搂钱啊,自己一个皇帝日子都过的紧吧紧吧的,哪还有那闲心修园子。
要说,四四是省,可惜摊上个败家的儿子,那小四四是可劲儿地造哇,还在他手下整出一个大清朝最大的贪官和珅出来,让嘉庆吃了个饱。
“奴婢遵旨。”乃们爱新觉罗家的是是非非实在太多,不是偶能管得了的,偶呀,人轻言微,身单力薄,一旁猫着看就好了。
“跪安吧。”
“奴婢告退。”暂时解放。
虽然老康放了偶假,但偶回十三府里一点儿没轻松,当偶看到那满目疮痍的账本时,狂想人道毁灭了某阿哥。
偶在宫里嫩老爹那里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当白工,嫩在宫外可着劲儿地给偶败家……瓜尔佳氏你丫是不是故意的啊,出这种青黄不接的难题给偶嫩就爽了吗?啊?
侍卫是干什么的?
那就是保镖,那就是打手,那就是门神!
十三阿哥府缺钱,但是有一样东西不缺——眼线。
行啊,个个当老娘好欺侮咋地?这回咱就看谁TMD不好惹。
我气都不带喘地点了几个侍卫出来,给我看门,打今儿起,对不住了,爱新觉罗•胤祥,你丫的甭想再踏进老娘的房门一步,把嫩那败家的毛病给老娘收敛一下,顺便去管教一下你那个假公济私小九九打的过于精细的小老婆。
于是,直到我陪老康出京去热河,十三都没能踏近我房门半步。
眼线,这玩意儿有时好使的很,就看怎么用,用的好那绝对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九九那看我的眼神都明媚的好像头顶上那轮大太阳,真TMD刺眼。
这次的热河之行,渐渐让偶感觉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随行的几个皇子多是中立和年幼的,而搁京里的那几个可都是能折腾的主儿,手里也都有实力。这就是放任自流,随便折腾啊。
偶想到李卫当官里的情节,还真TNND有几分相似!
其间皇子们轮班来向老康请过安,十三也来过,跟四四一块来的。
我记得有二废,却不知二废的风波在这一年的九月,当时热河行在内一片阴云罩顶,老康的雷霆震怒让所有人噤若寒蝉。顿时风声唳立,杯弓蛇影,朝堂内外一片躁动。
这次没让太子随行,怕是老康心里早有计算了。
一废再废,胤礽这倒霉孩子也算是始无前例了,他本人的反应倒是相当的镇定——这是我回京后在咸安宫看到他时的感觉,仿佛这才是他追求的目的似的。
仍旧当年的旧地,仍旧是把地森严的宫苑,而我也仍旧是一身的女官宫装,仍旧提着朱漆食盒进来。
时光有种错位的感觉,依稀看到当年的情形。
“来了。”太子特平和地同偶打招呼。
“二哥的精神不错。”我把饭菜摆放到桌上。
太子走过来坐下,看着我,“不觉得爷落魄?”
我笑了,“奴婢倒觉得爷轻松了。”这是偶的真实感受哇。
太子也笑了,“你的眼睛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许是因为奴婢这人比较笨吧。”
“你呀,是情愿当笨人。”
“哪有这样的事。”我打死不认,也没法儿认,在嫩们这一大群腹黑的包围下偶那不叫笨才有鬼。
“爷这次恐怕出不去了。”太子一口饮尽了我为他倒的酒后说。
“二哥多虑了。”我神情不变,淡定地为他续杯。不是偶太冷漠,而是预知历史发展的偶实在太无奈。
“这里清静,爷呆着舒服。”
你丫的舒服了,外面可是哀鸿一片,太子党算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太舒服了不好。”这是许三多同志说过的,我觉得这时说给太子也满合适。
“见不得爷舒服啊。”太子笑。
“奴婢不敢。”
太子的神情怔忡了一下,虽然很短,但是偶看到了,落差!没有落差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看开了,心里的落差仍在。当了三十几年的太子,突然一下子从云端落到平地,这个落差忒大,承受力弱的人真会看不开,会疯狂。
“二哥。”我轻轻地喊他。
“雅竹,现在恐怕也只有你还一如既往的对我了。”
“二哥别这么说。”我朝着乾清宫的方向看了看,那里面有个内心无比纠结又感伤的小老头在跟自己较劲呢。
“我们这些人,其实都身不由己。”
这个我懂,有时候嫩们不想争,可是嫩们身后的人逼得嫩们不得不争,群众代表不是那么好当的哇,所以偶早早地就把偶身后的那群人背景化了,当他们不存在,咱就不爱当那个破代表,谁有能耐谁折腾去,反正偶不管。
“二哥,酒喝多了伤身,喝碗汤吧。”借酒浇愁那是愁更愁。
太子端起汤碗,看着我,“这往后你是不是跟爷下棋只会耍赖了?”
这时候嫩还记得这茬儿呢?
真囧!
“那个二哥,您看吧,奴婢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耍赖……”一切尽在不言中啊不言中。
太子笑了,那是哈哈大笑啊。
“行,爷乐于受你这份欺侮。”
黑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