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才高八斗（1 / 1）
次日，皇上在决几个人职位时，特意宣召姜湛进宫，跟他私下商量。
“陛下。”姜湛进去之后，直接给皇上行了跪拜礼。
“平身，朕今天叫你前来，是想要问一下你，对新科状元的看法如何？”其实昨天夜里，皇上也察觉到了他性子上的缺陷。
“微臣觉得此人有些自负，若是不磨一磨身上的戾气，即便得了状元头衔，也是无法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姜湛把自己感受说了。
一个满身倨傲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去体会平凡人的人生。
姜湛当初就是从小县城而来，那时候临河县的县令，就不是一个正直之人。
不过，他好歹还有惧怕之事，所以不敢做的太过，但普通百姓的日子依然不好过。
毕竟没有权势，只能任由别人作践压制。
“微臣觉得姜大人的话有理。”吴远恒也是大户人家出生，以前也同样的冷傲，但他并非是看不起别人，而是不想费心思，跟他人周旋。
不过新科状元跟他不一样，对方有些恃才傲物了。
这样的性子若是不该，将来难成大器。
于是皇上仔细斟酌之后，决定让他去偏僻的北地任职，磨炼他的心智。
如果等任期满了，他有所改变的话，再把他调回京城也来得及……
他回去时，薛瑶突然跟他说起了一件关于新科状元的事情。
“你是说有人看上了他的才华，想要让他做女婿？”姜湛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嗯，孙大人的女儿觉得新科状元年纪轻轻就学富五车，而且人品不错，对他很有好感。”那个孙姑娘是她铺子里的常客，而薛瑶又是刑部尚书的夫人。
两人免不了有些交集，于是对方就找到她帮忙，想要让姜湛探一探对方的口风。
虽然他的确是没有娶妻，不过万一家中已经给他订亲了，那此事也是不能成的。
她找薛瑶帮忙，是为了避免事情没定下，就泄露出去，到时候事情要是不成，她的名声定然是要受到影响的。
毕竟孙家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他们一向都极为看重颜面。
“此事我会想办法去打听一下，你先别急着回她话。”毕竟皇上已经决定让他离开京城去历练了。
若是到时候婚事谈妥了，对方无法接受这一点，指不定会给薛瑶惹来麻烦。
“好。”薛瑶不知他顾虑，但却马上答应了。
反正她也只是同意帮孙姑娘问一问，至于能不能终成连理，还要看他们可有缘分。
姜湛私下里调查了一番后，很快就了解到了新科状元的身家背景。
“我查过了，状元家世清白，家中已没什么亲戚了，此次他能来参加科考，都是父母曾经留下的盘缠！”当年他原本是准备参加上一届科举的，那时候的他十七岁风华正茂。
可惜家中父母突然病故，他为了守孝而没参加科举。
他父母没过世之前，他的家境就一直不错。
即便他们病逝了，他也吃穿不愁。
如果孙姑娘说真喜欢对方的话，倒是一桩不错的姻缘，毕竟状元的父母都没了，她一嫁过去，就无需在家中伺候公婆，而是能跟夫君共同进退了……
薛瑶得知他的情况后，立即把事情告诉了孙姑娘。
她听了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原本她只是看中了对方才华，没想到他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如此一来她一成婚就能当家做主，根本不用担心受婆母的气。
这段姻缘她打心里满意。
“多谢姜夫人，日后小女必定报答。”其实她去年就及笄了，可惜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家。
朝中跟孙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几乎都没去提过亲，虽然孙大人也暗示过，但就是没人理会。
为此孙姑娘私下里气得险些晕厥。
女子及笄之后，若是还不订婚，那必定会招来闲言碎语的，她虽然在家中受宠，却也不能连累了家人的名声。
所以她一直很想尽快成婚，不再受那些人嘲笑。
孙姑娘回去之后，第二天他的父亲就亲自过来了。
“不知孙大人过来，是为了朝中之事，还是另有他意？”姜湛看到他眼神，就猜测他是为自己女儿之事来的。
“实不相瞒，我女儿觉得新科状元才高八斗，而我也甚为欣赏他，所以特意来问一问姜大人，皇上对他可有安排？”他跟自己女儿不一样。
孙姑娘更看重他的人品和样貌，而孙大人更注重他的前程。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对方很可能会成为他的女婿。
对于他的仕途之路，孙大人自然十分关心的。
“这件事情我们夫妻并不知道，若是大人想知道，可以去探一探皇上的口风。”薛瑶不着痕迹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虽然她觉得对方问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着想，不过他们问错人了。
皇上的打算，不是他们私下可以议论的。
“陛下还没决定？”孙大人皱起了眉头。
“我一介妇人，不懂朝中之事，阿湛也没听陛下提起，此事陛下应该还是考虑之中。”薛瑶不想事情弄得太复杂。
“孙大人，你们拖我打探状元的家世，我已经把情况都说了，至于要不要跟他结秦晋之好，还是要看您自己的决定。”姜湛顺着薛瑶的话，敷衍了几句。
他们既想要得个身份和才学都极为出众的女婿，就该自己去谋划。
姜湛没义务什么都告诉他，毕竟自己并不是他们之间的媒人。
“抱歉姜大人，下官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想得一乘龙快婿。”他解释道。
“陛下若是有了决定，必定会在朝中宣布。”姜湛打发了他们父女之后，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个孙大人有些势利，难怪孙姑娘眼高于顶。”状元不仅长得俊，而且二十出头就得了状元，必定前途无量。
“皇上已经决定，要把状元下放到偏远的北地，暂时担任三年的县令了。”这时候姜湛直接说出了皇上的打算。
“这件事情，你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吧，是不是皇上那天宣召你进宫，就是为了此事？”薛瑶眼神一闪。
“没错，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瑶儿。”他回来没说，只是觉得没必要。
毕竟状元对他们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如果孙家知道此事，这桩婚事怕是还有波折。”薛瑶从他们的语气里，听说了他们的心思。
至于没几个人去孙家提亲，想来是早就知晓了孙大人的为人，所以不想跟他做亲家。
京城中有姻亲关系的人家，利益大多都是捆绑在一起的。
新科状元虽有名头，却没有实权，如果他能留在京城，以孙家的势力，还能帮衬一二。
届时他应该很快就能在朝中崭露头角。
“我们只是帮忙调查一些事情，并没有传递消息，他们孙家怎么决定，我们不用理会。”其实新科状元只是为人高傲了一些，若是他是个有本事的，三年之后必定能回京。
京城需要年轻且有能力的官员。
薛瑶也觉得自己尽到了心力，至于以后的事，跟他们夫妻无关。
顶多二人要是真的在一起了，他们会送份厚礼。
几天后，皇上在朝堂之上，宣布了那些人的去留，除了新科状元之外，其他几个都留在了京城。
新科状元虽然觉得这个结果很意外，但他也明白眼下的形势，北地虽然偏远，却也是个容易建功立业的地方。
其他的人虽然留下了，不过翰林院里编修一些东西，并没有立功的机会。
三年之后，或许这些人的位置依然不会有变化。
于是他直接领旨谢恩了，完全没有半点的不情愿。
他父母双亡，家中的财产，他都已经办法转移到钱庄了，至于田地他都租给同村百姓了，租子特别的低。
如今他已无牵挂了，去哪里任职都是一样的……
不过，新科状元还没启程的时候，孙姑娘就又一次找到了薛瑶。
“孙姑娘，你此次过来是想要买些什么？”薛瑶都七个月了，不过由于她一直清瘦，从背后一眼就看出来了。
“姜夫人，我想让你们再帮我一次。”她是真的找不到人了，不然她也不想来叨扰薛瑶。
她毕竟怀孕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麻她的好。
“有事苏姑娘尽管说，不过能不能帮上，要看事情是否严重。”薛瑶没有马上应承。
“其实这次不是我自愿过来的。”她看到薛瑶的肚子，就不想瞒她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他的责任。
“孙大人想要从民妇做什么。”薛瑶眼神一闪。
“我父亲得知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后，不忍心我嫁过去吃苦，所以特意来找你们商量。”女人没隐瞒目的，很坦然的说了。
“这件事情我和阿湛都没有话语权的，一切要听凭皇上处置。”薛瑶委婉的拒绝了。
“姜夫人， 你们能不能给他求求情？”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
她第一次动心，自然是不舍得这桩婚事出问题的， 不过她父亲态度很坚韧。
为了自个的幸福，她只能暂时抛下一切了。
“此事我真的无法左右，何况我觉得他去历练一番，也是挺好的。”薛瑶尽量劝她接受这个现实。
决定是皇上下的，别说是她了，就是姜湛都无法阻止，更别说此事本身就是姜湛提议的。
她可不想孙家为此事，而故意低三下气的去讨好人家，这不是她行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