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回家（1 / 1）
118章回家
羽诺几乎是带着恍恍惚惚的心情回到酒店的，霍维森带给她的震撼太大，她好似还回不过魂。
三天后，她终于决定回到久违的家里。当她出现在方家时，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了。在书房听到佣人激动的报告后，方天豪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的，当看到站在大厅中央熟悉的身影和面孔时，他瞪大双眼呆呆地站立原地，顿时老泪纵横，哽咽出声：“这是羽诺吗？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不是白日梦？”同时他抬起发颤的手张口咬了咬自己的手背。
当看见方天豪的模样时，羽诺惊讶的程度绝不比他少，她的父亲竟然苍老了这么多，削瘦了这么多，一头黑发如今也是白发斑驳，圆润的面颊已是凹陷下去，跟她印象中方天豪的模样竟然相差十万八千里。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一个老头子状态，哪还有半点方天豪的影子。
心里轻叹了一下，如果她对自己的父亲还存有一丝丝报怨的话，如今也只剩下同情和心酸了，眼眶一热，她也是泪流满面。
“爸爸。”拿手掌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轻喊出声。
听到这一声呼唤，方天豪才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才有一点真实的感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的女儿竟然死后复生？
“你……真的是羽诺?”他迟疑地再次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她，到此时此刻还是不太敢相信是真的。她的女儿向来不都是留着短发的么，眼前的女子长发飘飘，他真的是老眼昏花认不出了。
她勉强挤出一些笑容，淡定地答道：“爸爸，是我，我是羽诺。我没有死掉，我回来了。”
“姐姐，姐姐。”正在这时，听到消息在花园玩耍的亚奇也跟着慌忙雀跃地跑了进来。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的弟弟正是发育时期，长大得她都快认不出来了，连嗓音都变了。方家的大厅站满了所有的人，连老园丁也忍不住跑了过来盯着她直看。
“亚奇。”她轻喊了一声，然后对着屋里认识的每一个人一一唤着他们的名字或外号。从司机到厨师，从女佣到打扫清洁的阿嫂，除了新来的佣人之外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小姐，真的是小姐。”一旁的吴嫂激动得抹着眼泪说道，唔唔地哭出声来。
方天豪喜极而泣地走过去拥住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当大家惊喜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方天豪自然是问起她这三年来的生活，但是她谈得不多，只轻描淡写地带过，说是当时车子滑下山崖后昏迷过去，后来被路人从车里救出来，但因为脑袋受了伤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后来没几天就跟救她的人回了新加坡而且一直住在人家家里，直至后来经过长时间的食疗脑袋的淤血慢慢吸收后她最近才想起一切。
来到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未曾改变，该摆在什么位置的还是照摆在什么位置，打扫得纤尘不染，像是每天都有人住着一样。
当看见桌面上那两只还在鱼缸里游动的小鱼时，讶异掠过她的眼里，她忍不住问道：“它们还活着？”
“这是霍先生为你养的，他常常来这里，然后在你的房间默默地坐好半晌。最早的那两只已经夭折，这是他重新买的，他说他会一辈子帮你把这鱼养下去……”一旁的吴嫂叹了一口气,在一旁断断续续地说着这些年来大家的生活。
她走过去双手捧起鱼缸，当吴嫂在一旁唠叨着时，她的眼泪一边开始滴滴嗒嗒地掉落在鱼缸上,泪水沿着鱼缸边滑落下来沾湿了她的双手，然后从她的指缝间流下。
在方家呆了一整天，走遍了每一个角落，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过晚饭后，羽诺提出离开时，方天豪问道：“你不留在家里？”
“爸爸，等我的事情处理完后我会回来的。”
“事情很难缠？”方天豪禁不住问，虽然人老了但人的直觉敏锐度还是存在的。
她笑了一下，很轻淡地说道：“不会，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这里是我的家，我是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她肯定的语气，方天豪稍稍安心，但还是小心地叮嘱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爸爸说。”
她的眼眶顿时泛热，答道：“我知道了。”
她的爸爸，改变了很多，她心想。他从来没有这么慈爱地跟她说过话，那失而复得小心翼翼说话的模样让她的心口泛着疼。
羽诺离开后，方天豪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个电话给霍维森，他激动得语无论次地用着颤音说道：“维森，羽诺回来了......羽诺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她竟然还活着,你知道吗?”
“羽诺回家了?”不若方天豪的激动,他平静地问道。
“老天有眼啊，我做梦都想不到。”他感叹良久。
“我也想不到。”盯视着面前的一点，霍维森还是不带情绪地答道。
渐渐感觉到霍维森平静得近乎反常的反应，方天豪总算听出一些端倪：“维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很抱歉,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原来你知道了......”方天豪讷讷地说道,他本以为霍维森听到这则消息一定会很惊喜万分,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不过听他的口气,他们之间好像存在着什么问题。虽然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方天豪还是嗅到了一些不好的气息。
------
晚上羽诺回到酒店后，CARLOS和小尔已经在等着她。
“妈咪，你去哪里来嘛这么久才回来。”看见她出现，小尔连忙奔过去。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她问儿子。
“你不回来人家睡不着。”小尔将脸蹭了蹭她的衣服，好像是皮肤有点痒。
“傻瓜，妈咪不在你自己要学会自己睡觉。”她抱起他坐在椅子上，看到他已经在打着呵欠，于是她先哄着他去睡。
之后，她走出来坐在正在看电视的CARLOS的身边，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CARLOS，今天我回家了，见到我爸爸了。”
听到她的话，CARLOS的表情一顿，尔后侧过头看向她，似乎觉得很意外：“HAYLEY，你……”
“不过,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回去。我还记得我答应过你和你母亲,会等你的父亲离开人世后才离开的。”
CARLOS一时间沉默下来，忽然间觉得没有心情看电视了，心里的一处觉得闷闷的，神情涌上一丝忧伤。他早知道她和小尔有一天终会离开他，但没有想到好像离开的日子就在眼前。自从他们加入他的生活，他感觉不再这么孤独，而且HAYLEY一直理解他支持他，他甚至还对她产生了一种不自觉的依赖性。小尔很可爱，他也舍不得他…….
好半晌后，他才说道：“那个男人，我们在酒店碰过他,他是小尔的爸爸吧？”
羽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已经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猜的。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
羽诺一时间没有说话，盯着眼前的一处。
“他已经知道你了是吗？你已经答应他回去了吗？”CARLOS又小心翼翼地问。
“他知道是我。但我暂时还没有跟他说清楚所有的事情。”羽诺轻声说道，“如果他知道小尔是他的儿子，如果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一定不会再让我留下来。”
像是想了好一会儿，CARLOS才艰难地说道：“HAYLEY，你没有答应过我们什么，是我们极力哀求你才留下来的，我们当初在你失忆的时候骗你是我的妻子就不对。如果你要离开我，如果你要回家是随时可以的事。你跟他们分别了这么久，家人一定很想你回去……”
“CARLOS，你和家人的这场仗打得这么辛苦，我不想半途而废。我是真心地希望你和EVAN有一天可以真正地快乐地没有牵挂地生活在一起。你已经说过，这是你和你母亲给彼此的最后一次妥协的机会，现在结果还未出来就放弃了岂不是很可惜。所以我也不急于在一时离开了。”
CARLOS神伤地说道：“说实话，三年了，我已经有点厌倦了，这种感觉好像就是盼着自己的父亲快点死去，然后幸福地跟自己的爱人双宿双飞一样。与EVAN又不能见面，好不容易见一次也是躲躲藏藏，妈又不许我再去摄影室，如果不是你和小尔在我身旁，我都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些漫长的日子。”
“CARLOS，你又来了，不要这么容易就消极。”
“我知道跟爱人分离的痛苦，HAYLEY你也不要让他等太久了。”CARLOS最后说道。
羽诺沉吟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