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擦身墓园（1 / 1）
106章擦身墓园
最近以来光顾金铭度假酒店似乎已变成霍维森的家常便饭，就算要多绕一个多小时的车也在所不惜。不过并不是每次他都能见到沙滩边嬉戏的身影，但好像就这样望着，精神也能找到某种寄托，内心也能充斥某些温暖的感觉。
奇怪地是，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在海边见到他们了，他的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惆怅。当天晚上当他照常离开餐厅走出酒店门口时却碰见他们一家三口刚好从外面回来。此时CARLOS怀里抱着像是睡着的小尔。
熟人相见，自然是免不了打个招呼。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小尔生病了，他们刚从医院回来。
看着将脸无力虚弱地耷拉在CARLOS肩上的小尔，霍维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尔，你要快点好起来！叔叔喜欢看到你生龙活虎的模样！”
小尔眼神望住他不说话，那俊俏的小脸蛋因生病感觉削瘦不少，让人怜惜。
看见儿子有鼻水不自觉地流出来，HAYLEY连忙拿出纸巾帮他擦拭干净。
霍维森只跟他们寒暄几句就告辞了。双方背对背而走时，HAYLEY情不自禁地转回头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之后她很快就扭回头跟上CARLOS的脚步。
三天后小尔总算恢复了不少精神，看样子也没有什么事了。
除了工作和带儿子，这些日子以来HAYLEY私下底也在查询一件事。
今天是一个她记在心里的特别的日子，所以一早等CARLOS回饭店工作后，她就带着小尔也出门去了。
“妈咪，我们要去哪里？”小尔戴着一顶帽沿很长的太阳帽，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
“去看望一个人。”今天太阳比较大，出门时HAYLEY不忘涂上一些防晒霜，还顺手戴上了一副太阳镜。
来到墓园时，当空而照的太阳晒得人很热，她一直拿着手帕帮小尔擦拭脸上和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
“妈咪，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小尔热得一直问，放眼望去，是一座座整齐摆放的墓碑。HAYLEY四处扫视，带着小尔找了很久才找到所要找的墓碑的位置。
定定地站在墓碑前，HAYLEY摘下太阳镜，之后她静静地、出神地径自望着相片中面带微笑的人。一会儿后，她缓缓蹲下身，然后将手里的一束花放置墓碑前。在这之前她看到已经有一大束新鲜的康乃馨躺在那，还有一些刚刚点燃的香火和纸钱，这说明这里刚有人来过不久。
对视着相片里那张祥和温柔的笑脸，历历往事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她的心里忽地涌上一阵刺痛的感觉，水雾渐渐盈润眼眶。
“我想找霍老夫人？”
“霍老夫人已经在两个月前去逝了，您是哪位？”电话中，佣人有礼地问道。
“她….去逝了?”她幽幽地问道。
“是呀。您是哪位？喂？”
紧握住电话，她没有再答话，最后神伤而遗憾地挂上了电话。
想起二年多前她刚刚生下小尔三个月，当破碎的记忆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复苏的时候，她所想到的就是打这个电话，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来得及见到这位老人家最后一面她就与世长辞了。
小尔不解地望着一直不说话的径自在发呆的妈妈，于是问道：“妈咪，这位婆婆是谁？”
HAYLEY回过神，缓了一下后对着儿子说道：“小尔，这是奶奶，快喊一声。”
“奶奶？”小尔歪着头，也许心想他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奶奶了吗？
她温柔地对着儿子说道：“跟奶奶说几句话吧，她一定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奶奶，小尔来看您了。”说完，小尔竟端端正正地自动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HAYLEY微笑地看向儿子，俩人再留了一会儿后她就牵起小尔的手离开了。
太阳打在他们一大一小的身上，刚走下墓园的一处石阶，然后来到大路旁再走了二十米左右，小尔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好热！好热！”他一边抹着汗水涔涔的额头一边说道，脸蛋白里透红。HAYLEY只好停下来，蹲下身用手帕擦着他脸上的汗，带着心疼的神色问道：“是不是走累了？”
“妈咪，我口渴。”
HAYLEY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不过几乎是空瓶状态。小尔接过来仰口喝了两口后就没了，他喝不够似地舔舔嘴。
“忍耐一下，再走几分钟就可以买到水了。”说完，她抱起儿子，一边走一边轻笑着说道：“小尔长大很多了，重得妈咪都快抱不起来了。”
“下次我来背妈咪。”
“那你要多吃些快快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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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自己母亲的生日，霍维森刚刚离开墓地，就一直往停放车子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时，他一边摸着口袋，本是打算上车前先抽根烟然后再离开。后来在身上找来找去也找不着打火机，想到应是刚才燃香时遗漏在墓地里了。阿正不抽烟自是没有打火机，没有多想于是他又折身走回去。
来到墓碑前，视线搜寻了一下，之后他掀开上面的花束才终于看见打火机躺在下面。
拿起它，当他转脚欲离开时，余光一瞥，这时他才注意到除了他和家人刚才带来的一束康乃馨，一旁还多放了一束！他疑惑地瞪住那束花，然后下意识地扭头往四周扫视过去，不过墓园空空的没见什么人影。这个时候不是清明节，本就很冷清，这束花到底是谁送的？他心想。
想了又想，电光火石之间，他忆起刚才折身回来正踩上石阶时，余光感觉好像有一名女人牵着一名小孩子低头正从石阶上走下来，然后与他擦肩而过。不过当时他也正低着头想着事情没怎么注意，也没看清他们什么模样。
脑袋飞快地寻思着，突然间涌上的猜测让他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起来！可能吗？可能吗？他心想。
心想着的同时，他很快走回车子停靠的地方，连香烟也顾不及抽了。
车子刚开出墓园，他马上吩咐道：“阿正，沿着这条道开慢些，注意看一下路边有没有一名带着小男孩的女人。”
从正路进入墓园就只有这一条道，如果要离开他们必定经过这里，可是道路很冷清，别说那对母子就连走路的人也稀稀落落，所以一目了然。
随着车子渐渐远离墓园的位置并开进车辆行人繁荣的街道，令霍维森失望地是一直都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影，也许他们坐车离开了，他心想。
HAYLEY抱着小尔刚走了好一会儿，远远地就看见路旁让人临时搭起的如伞状的大顶棚，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专营饮料和汽水之类的，只见几名路人也围在那顶棚下买水。小尔突然兴奋地手指远处说道：“妈咪，那里有人卖水！”然后他挣扎着走下地，HAYLEY只好放他下来，脚一着地他就一溜烟往前跑去，那模样犹如沙漠里看见泉水。
望着渴坏的儿子，HAYLEY也露出笑容。
接下来俩母子在大顶棚后头设置的椅子上坐下来痛痛快快地喝了好几杯冰水。离开前，正满足地看着儿子咕噜噜喝着水的同时，HAYLEY不经意地侧过头，视线穿越过前方站着的人往路上望出去，当捕捉到一辆正从面前经过的眼熟的黑色轿车时，瞳孔一动,她微怔了一下，于是目光不自禁地追随着那辆车的车尾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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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一路上霍维森一直在想同样一个问题，想一个不可能发生却有很大可能性的问题。这个问题甚至困扰了他一整个晚上，所以这一次他决定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不然他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第二天一早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他就打了个电话给戚文涛，之后隔天他回了一趟方家。
从墓园回来的当晚，小尔早早就入睡了，但CARLOS还没有回来，不想睡太早，HAYLEY打开手提电脑，已经整整有一个星期她没有看过自己的邮箱了，她想应该要看一下。
登录进邮箱后，她看见有几封未读信件，其中有三封是宁雅莉发给她的。看了信件后，她马上回邮：
阿姨，
一切都好吗？到美国的事情暂时还未能决定下时间，因为CARLOS刚到香港，一切还未稳定，我答应过这段时间会陪在他的身边，所以暂时是走不开了。
我再跟你联系！代我向MICHAEL和姨丈问好！天天开心！
……
邮件发出去后，没有多久HAYLEY就关上了电脑。来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儿子熟睡的模样，她伸手轻抚上他的身子，他睡得很香很沉，今天走了较长的路，他一定累坏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是这么看着儿子过来的。
她为他拉上薄被单，外面风很大，她特意打开窗口让风吹进来，无需打开空调，多吸收新鲜空气没有什么不好。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之后她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渐渐地心里趋于安详的状态。
正在这时，CARLOS回来了。他踏进房门正要说话时，HAYLEY将食指置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他静悄悄地走过去拉起羽诺的手走出房门。
“今天晚上怎么弄得这么晚？”两人来到阳台外站定后，HAYLEY问他。
“没有。家里打了电话来，爸说想小尔了，想让他回新加坡去。”CARLOS说道，他的父亲一直以来都很疼爱和喜欢小尔这个孙子。
“那.....”她迟疑了几秒才说道：“你怎么办？你知道不管去哪里小尔总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我现在是没有办法离开的，不然你们先回去几天看看爸再回来香港。听说爸身体的状况越来越差了特别是这几天。”
叹了一口气，HAYLEY说道：“这两三天我安排一下吧，表姐那里我总得交待一声。”
CARLOS不在，羽诺也不太情愿回新加坡韩家，不过她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人老了有一天总得走同一条路，区别可能只在于你是悲凄的离开还是安心地逝去。她对CARLOS的父亲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可每当看到垂暮之年的他乐呵呵地与小尔在玩耍时，总是让她想起一个不能如愿以偿的好人，一个最让她感到内疚的人。
CARLOS与HAYLEY面对面站着，他无奈地将两手搭到的肩上，说道：“HAYLEY，让你两边跑，辛苦你了。我让人陪你和小尔一同回去。”
“没关系，我们不在，你要懂得照顾好自己。”HAYLEY淡然一笑。
CARLOS张开双臂将她拥进怀里，清澈的眼神带着依依不舍的感情说道：“我真舍不得跟你和小尔分开。HAYLEY，如果你们有一天离开我，我该怎么办？”
“以后的事不必想这么多，现在你的烦恼还不够吗？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的母亲大人吧。”后面一句，羽诺半开玩笑说道。
好一会儿，CARLOS才启声：“人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因为人有太多无奈，因为你是韩越哲，因为你有你内心的牵绊。而当你有一天不这样做的时候自认为挣脱一切的时候,你一样过得不开心,因为你的心里放不下。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一直在做应该做的，而不是做自己喜欢做的！总得有个过程，才能得到期望的幸福。CARLOS，振作一些。”
“HAYLEY，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你在我身边时，我总觉得心里安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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