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章 冬日暖阳（1 / 1）
028章
星期五其实只是二三天以后的事。
站在恒飞顿集团办公大楼前的车道，过了大约十分钟羽诺才看到熟悉的黑色轿车向她驶过来，然后停在她的面前。她刚走上前，司机就已经敏捷而迅速地绕到她的面前为她拉开后座的车门:“方小姐，请。”
“谢谢。”她向司机说道。阿正则腼腆一笑。
“等久了吗？”霍维森只是很沉稳地坐着，看了她一眼，很伸士客气地淡问了一声。
“没有，一会儿而已。”她一边坐好一边答道。两天不见，感觉俩人好似又很生疏了，就连坐在一排位置，她也没有很靠近他。
车子还未驶出车道，迎面一部车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阿正停下车，转头对霍维森说道：“霍先生，是罗先生和黎先生。”
阿正话音刚落，车上就走下来一名个头很高的男人，他来到车身用手指敲了敲霍维森旁边的玻璃，于是霍维森开启了整个车窗。
“阿森，正好找你。”窗口一打开，他就说道。而当他看到霍维森身边坐着一位小姐时，眼里闪过兴味，跟着顺道打了一声招呼：嗨！”，羽诺只是幽然地抿一下嘴唇，没有答话。
男人接着又对霍维森说道：“等一下金世纪俱乐部见。今晚“局里”的几位大人物也在，点名邀请你，不可不去。”说完他就离开车窗回到他的车子里去了。
关上车窗后，霍维森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于是羽诺只好主动说道：“既然你今天有事——”
“一起去吧。”她话还未说完，像是欲知她会说什么，他淡声打断。
“我去，会方便吗？”她问。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说完，他马上吩咐：“阿正，开车。”
羽诺没有坚持，便随他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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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纪俱乐部坐落在绿树环绕的山庄。之后，羽诺才知道，这里是交际的另一个天堂。
整个俱乐部的建筑呈圆柱形，他们刚进入的一楼，据说只有夜晚才会开放。它里面的格局就像一个圆形一层层分布开来，面积也非常宽敞。内圆心是整个可以旋转的圆形自助餐厅。自助餐厅又分为内外两层：内里是食物区，外围是餐桌。围绕着整个自助餐厅而设的是舞池。
坐在自助餐厅用餐的同时举目望去，可以随着餐厅的圆形旋转从不同方向看到舞池跳舞的人。
她本以为这里与其它俱乐部没有什么两样，最多级别会高一些。但这里的气氛非常活络，迎面走来碰到面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的，时不时都会有人微笑地与你打一声招呼，似乎在这个环境里大家都是认识的一样。
舞池上优雅有节的华丽身影，在众多目光的交织中，一次次愉悦地随音乐转身，穿梭和舞动。走进来，你会以为这里正在举行的是一个社交PARTY。
红酒在杯中摇曳，佳人在旋转间芳华尽展，绅士举杯同饮，还有镂金错彩的装横，高级水晶吊灯刻画了一个纸醉金迷的奢华世界。
现在羽诺知道，她来或不来，确实谈不上方便或不方便的问题，因为打从与霍维森进来这里，她就被扔下“自由活动”了。在这里她可以随意地吃自助餐，可以随意地跳舞，可以随意地品酒，也可以悠然地做个观舞者。
吃饱喝足后，本就有些困乏的她差点靠在餐厅舒服的沙发椅上睡着。过了很久，只见一名男人走近她，她认出那是来这里之前敲车窗的男人。
“方小姐？”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却刚好捕捉到她掩嘴频频打哈欠的样子。
“我叫罗逸，阿森的朋友。”他自我介绍，态度友善礼貌。
“噢，是罗先生。”她打起精神，客气地说道。
罗逸笑起来：“不必这么正式，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STEVEN或叫我阿逸。”
“第一次来这里？”他又问。
“是。像走进一个金碧辉煌的天堂。”她答道：“宛如现代版的百乐门舞厅。”
罗逸再次笑起来：“你的比喻不算过分。”
“你们经常来这里？”她问。
“算是吧。”
聊了一会儿后，注意到她带着倦容的眼圈，罗逸问：“很累？”
她点点头。
“跟我来。”
他带她进到楼上一间有卧室的包厢里：“你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不会有人打扰的。”
说完他推开另一扇门走了出去。她注意那扇门并不是他们进来时的同一扇门，而是通往另一间日式大包厢。
门口敞开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几个穿传统日式服装的女人在弹奏兼跳舞，而下面是一些悠然坐着或半躺着品酒的男人。目光流转间，她还看到一名穿着日本服装的女人正在向霍维森敬酒。随着门口被关上，眼前的一切情景即刻被切断了，声音也被隔绝于耳。隔音的设施非常好。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整个室内以米色色调设计为主，柔和的米色灯光，靠窗边一张宽大的塌塌米彰显出日式的方格。
她不知道那些男人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何时可以离开，于是她伏在塌塌米旁的桌子上浅眠起来。
睡到半夜，她感觉寒意袭身，脚底冰凉，但是困乏的她根本不想起来，于是绻缩着身子继续睡。
当她完全醒过来时已是早晨。
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转头朝通往那间日式包厢的门口看了一眼，沉吟了一下，她站起来时，一件东西从她的身上滑落，这时她才发现她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毛毯。她向来浅眠，稍有动静她都容易醒来，可忆起昨晚，她完全没有印象。将毛毯拾起来并折叠整齐放在塌塌米上，然后她到浴室漱洗了一番。完了，她走向门口。
手一触及门把，她就拉开门头也不抬地就要走出去时，却差点撞上站在门口边正要举手敲门的人。她抬起眼，发现原来是侍者。
“是方小姐吗？”侍者有礼地问道。
“对。”
“霍先生在楼上餐厅等您，请随我来。”说完，侍者转身带路。她跟在他的身后。
到楼上餐厅时，远远望去，羽诺已经看到霍维森低头翻阅着报纸独自一人坐在靠窗边的餐桌上。她走到桌边时，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并三两下快速折叠好放在一旁的报纸架上，他向来有看早报的习惯。
他整理报纸的同时间，她静静地坐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刚一坐下她就自然地两手交叉轻抵住下巴，微眯眼往窗外望去，她发现今天阳光很灿烂，心想如果出去公园走在绿荫荫的广阔草地上晒太阳一定会很暖和，很舒服。
“在想什么？”注意到她似乎有些游移的神思，霍维森问道。
她收回交叉着的双手，放到桌子底下：“我在想，今天适合到草地上晒太阳。”
霍维森很快答道：“说不定我们今天真的会在草地上晒太阳。”今天他看起来随和一些，脸庞的线条也没有这么冷硬。
她望向他，眼里闪过疑惑，霍维森却只是抿唇一笑，不作答。
“今天….你不到公司工作?”她心有怀疑地问。
“我不是工作狂。”他轻扯嘴角笑了一下：“周末我一般不会去公司。”
“我以为……”她咬了一下唇,没有说下去。
“你以为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工作？”他的语气带有促狭的味道。
她微低眼浅笑了一下。再次抬眼间，她注意到，他的手背上多了一张创可贴，她记得昨天没有看到。于是不由自主地问道：“手背怎么受伤了？”
“昨天晚上让玻璃杯刮伤的。”他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被遮住的伤口处，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喝醉，不小心将杯子打破，所以我成了受害者。”
“噢。”她幽幽应道，又轻问：“还好吗？”
“小事一桩，不足为提。”她带着认真而又关心的问话让他稍稍放软了自己的语气：“我是男人，没有这么细皮嫩肉的。”
“玻璃刮到容易发炎的，消炎水擦过了吗？”她顺口问，用那双总是敢于与人对视的眼睛望住他。
“只是很浅的刮伤，你被这贴纸欺骗了，不然我撕下来你就可以看到了。”说完，霍维森真的伸出手准备将创可贴撕下。看到他的动作，她眼微诧连忙抓住他的手阻止道：“不要撕！”
手背上传来肌肤冰凉的触感，他停住并扫视了一眼她的手，他注意到她纤长葱白的手指末端，指甲修剪得很短很整齐，也很干净，上面没有任何色彩或修甲师的“杰作”。
敏锐地接收到他的视线，她动了动手指，之后讷讷地抽回手。
正在这时，侍者将他们的早餐适时送了上来，打破了刚才那几秒钟的微秒气氛。
“如果不喜欢，可以再点。”侍者将餐点放上桌面并离开后，霍维森对她说。
“随便吧，我早餐向来吃得不多。”说完，她低下头用叉子叉了一块芝麻鸡蛋卷放到自己的盘里，用刀子切成两半，然后将其中一半叉起再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
看着她将蛋卷直至放进嘴里后，他才开始动作起来用餐。
这一顿早餐他们吃得很轻松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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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站在绿草如茵的十八洞高尔夫球场，羽诺才明白霍维森所指的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意思。球场就在金世纪俱乐部的附近。虽然是冬天，不过香港的冬天再冷也不过如此，有阳光的条件下，这个时候打高尔夫也不失为一项好的运动。
羽诺穿着刚买来的白色运动衣，戴上一顶太阳帽，准备工作就序后，他们提着球杆走进球场。
举目望去，有序的草纹，起伏的山峦，茂盛的树林，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过泛起丝丝的涟漪。眼前只有天空和绿意盎然的世界，空气清新怡人，如同置身在大自然中，远离繁嚣尘世之外，让人心境顿时清明，心情也跟着广阔起来。
“会打吗？”一边走，霍维森一边问她。
“完全不会。”她带着笑意答道：“你一定会很后悔带我来这里的。”
他无声地裂开嘴角：“没有关系，我可以当老师。况且我们的目的主要是晒太阳，不是吗？”
说话间，一个带着温热的物体快速地从他们的后面跑窜出来，突感脚边被不明物体袭击，一瞬间羽诺被吓住，脚步反射性地惊跳了起来，转头定睛一看，一个白色的影子迅速窜过他们的面前，然后消失在另一片树林里。原来是一只兔子！她吁出一口气，虚惊一场。
为她的举动，霍维森眼角露出似笑非笑的样子：“在这里会有很多这样的惊喜，你要小心。”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他又说：“这些小东西很顽皮的，见到漂亮的小姐，都会跑过来捉弄一下。”
她看向霍维森，他不若平时所见严峻淡漠的样子，此时此刻他显得很放松。听到他难得的轻松语句，她也半开玩笑地说道：“怪不得刚才它根本不敢碰你一下，原来是怕你将它捉住烤熟来吃。”说着话时，她的眼睛展露出晶莹的光彩，浮光流动带着动人的意致,脸上荡着柔和的轻浅笑意。
“也许会。”他看似认真地答道，语气和表情不带开玩笑：“球馆内就设有烧烤的场所，到时就可以当作自带食物了。”
为他的话和看似当真的表情，她笑了起来。
一边说着话时，他们来到了球道。
霍维森先是简单地向她讲解了一些基本球规和计分方法。
“要打好高尔夫，第一步要先学会的就是握杆……握杆起着将力量传递并控制和调节挥杆动作的重要作用......”他一边说，一边将球杆握在手上向她示范。
她看着他，认真听他说。
她拿起球杆倚靠在身体前，手指跟着他示范的动作和讲解摆放。
看到她生疏笨拙的样子,他笑,然后扔下手中的球杆走过去。
“这样不太对……”他两手自然地从身后圈住她纤细的身子，厚实的胸膛顿时将她困在其中。然后他将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纠正她手指的位置。
他的手掌——很暖和。
“手指要自然收拢……中指和无名指用力握紧……”他一边纠正，一边俯下头对她说道,时而还看向她脸部的表情来确定她的领悟。
肌肤的接触，亲昵的动作让她一时间脑袋的思考变成空白。虽然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但她，似乎还不是很习惯两人如此亲密的相处。
他们的脸几近碰在一起，他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拂在她的耳朵边。
她的脸孔泛着嫣红，细滑的肌肤涌上平日少见的粉红动人的光泽，不知是因为太阳太热亦是他太靠近？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耳朵根子红通通的，思绪不是很集中，他问。
“没有啊。”她咬了一下唇，稳住自己的声音，表情力持自然：“阳光很好。”
他盯住她几秒，然后低笑着说道：“你的脸很红。”接着，像是故意似的，他双手圈紧她的纤腰，让她的身子贴近他。
感觉腰间圈紧的力量，她微张一下嘴又闭上，站着不动，任由他搂抱住。忽然间她感觉到,他宽厚的怀抱就像这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至少她此刻可以拥抱得住的，也许当将来有一天回忆起来时，她的记忆不会只是苍白一片。想着，她的身子也跟着不自觉地慢慢放松下来。她眺望远处，目光越过眼前的一片绿色世界，干脆享受他给予的温暖怀抱。
见她安然的样子不说话，他一时间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环抱着她，感受彼此的体温，他的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过了一会，她才启声道：“你教我直至我学会打为止，可以吗？”
“没问题。”他应声答道。
讲解完握杆的方法，他接下来再教她站姿，瞄球及挥杆等一些基本技术，同时向她传授一些自己领悟的技巧及打法。末了，他用力挥起球杆击向脚边的球向她示例，之后又让她示范多次。带着放松的心情，今日他显得异常有耐心。
看到她不够力量及不够规范的站姿及挥杆动作，他多次忍不住走过去纠正，并握住她的手让她跟随他的动作挥杆，球不断呈抛物线的方向被挥出去，她抬起眼盯住它直到它落在地上。
远远望去，在这片草地上，他们贴近的身影，练习打球的画面，就好似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她很久没有感觉过像今天那样从内心里泛出来的愉悦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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