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男人的友谊(1 / 1)
温君行与华叔被冷傲然带回了他所买的小别墅。此时,他不敢载他们回公司,因为冷傲然多少也算个名人,他刚才拉他们出来,记者们都看到了,此时一定会堵在公司门口,探听什么内幕呢。
一进门,冷傲然把车停在院子里,然后下车,也不管华叔,径直走到温君行这边儿的门边,温君行打开门,刚想下来,冷傲然劈手就把他的衣领给拎住了,直接就把他给拽出了车。等温君行的身子刚从车里被拽出来,他也不说话,当胸就是一拳,也不管温君行脸上的伤,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起来……
温君行知道他这是在发泄自己这一走多年无音讯的怒气,可谁又说这里面没有重逢的喜悦和冲动?他也不还手,任他打。
华叔有些不忍,欲上前来拉住冷傲然,被温君行用手势给制止住了。他只能有些怜惜的叹了一口气,华叔也是男人,当然会体谅冷傲然此时的所作所为,以及所想,但是,只有他知道少爷当初这么做全是为了冷傲然他们好,而且分手之后,少爷的日子是过得有多么的痛苦。
但是,少爷不说,他也不能言。其实在他的心里,少爷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特别是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中,他的这种老来怜子的情怀日重。
老帮主年纪大了,没有多少精力了,而少爷又是那么孤单,没有一个亲人可以倚傍。他简直是当他做儿子一样的怜惜了,每每看到他深夜难眠,他更是心疼。
尽管看到温君行挨打有些心疼,可是,他却又有了一丝的欣慰,因为他从冷傲然的行动里,看出了这个年轻人与温君行的感情不一般,他对温君行是真的爱,所以才有如此的恨意和怒意吧。
一顿拳打脚踢,冷傲然总算平静了一点儿,此时的温君行已是满脸鲜血,衣服破碎不堪,人也摇摇欲坠,好在,冷傲然与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没有真的打他的要害部分,否则,就今天这两场战役,他非得挂了不可。
冷傲然气喘嘘嘘的停下了手,歇了一下,这才一搀温君行的胳膊,拉着他向屋里走去,一边走,他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自己的家庭医生,让他来给温君行处理一下。
进到屋里,温君行先去了洗手间,简单的清洗一下,当他出来时,看到冷傲然扔给他一条大浴巾,冷着脸说:
“上楼去洗洗吧,我给你放好水了!”那语气不容置喙,霸道又冷然,倒真有了点老总的派头。
温君行灿然的一笑,也不客气的转身上楼,一边上一边说:
“给我准备套好的衣服啊,我可不想吓着冷妈妈!”说着竟然冲楼梯下的冷傲然使了个鬼脸,那神情是愉悦又轻松的。这让冷傲然的脸也绷不住了,终于笑了出来,他一笑,温君行的笑也溢了出来,一时间,两个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相对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被打的那个,好像是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笑得竟然是无比的甜美!!
唉,男人的友谊——
等温君行从浴室里出来时,发觉这次冷傲然的效率还真是不错,竟然把衣物从里到外准备全了,而且竟然是顶级的品牌,号码也是他的,看得出他是专门要人送来的衣服,一穿,非常的合适,他满脸笑容的穿上出来。医生早就等在客厅了。
其时,温君行:嘴角裂开了一点儿,额头上擦破了皮,鼻梁肿得挺高,两眼窝都成了大熊猫式的,左眼角也裂开了,左脸颊有着淤青,……如果不是现在穿得这身行头,走在街上,一定会被警察盘问的。当然,他的身上还有多处的淤青,反正也说不上哪是冷傲然打的,哪是贾战打的了。总之就两个字:狼狈!
医生有些疑惑他这么高大魁梧的身材竟然有着如此凄惨的下场,但又不好问,不过他当然最奇怪的是这屋里三个人的表情:华叔一副关切怜惜,冷傲然有意的绷着脸,装什么深沉,伤者竟然是一副愉快的样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愉快,看样子就像迷途的羔羊找到了群,孤独的人儿找到了亲人,流浪者回到了家,失散的军士归队……
“不是被打傻了吧?”正当他疑惑的看看这个,看看哪个,有点不明所以的时候,冷傲然竟然又加了一句:
“这是我打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用瞎猜了。
他这不说还好点,这一说,他不只是疑惑这么简单了。但是,他又不是警察,虽然与冷傲然比较的熟,可也不好意思当面问,他总不能说:“请问,这位被打的先生,你有神经病吗?”
其实这还真是他心里所想的,他一边战战兢兢的给温君行上药,做化淤的处理,一边在祈祷:
“可千万别发病啊——”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冷傲然对着正刚被医生“处理”完了,眼角、嘴角都贴着药带的温君行。
温君行当然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倒不是想听听他有什么梦想,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再来这儿与他共同发展。
就温君行来说,这次重回台湾,真的又让他重温了久别的普通又真挚的情谊,感受到了温暖,他当然想留下来,但前提是他是否能够与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得以同行。
所以,他沉吟了半晌,然后直视着冷傲然的眼睛说:
“我当然想留下来,做梦也想,但是,我得看看情况——”
冷傲然很奸滑的笑了笑:
“是不是为了水月?”
被人一下子说中心事,温君行的脸有些尴尬的红,但他还是很真诚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回避,顺势问:
“她现在好吗?”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自从你消失之后,她也消失了。当然,间或会来个电话什么的。一消失就是好几年,说是去外面旅游了。我对这个说辞有怀疑,哪儿有不回家的啊,而且一下子就是好几年。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在老家,一呆又是两年。我怎么觉得这也不像她的性格啊,怎么能闷得住呢?”
冷傲然一向大嘴巴,此时当然也不会把自己这两年的疑惑与怀疑给闷到肚子里发霉——好容易有个倾诉的对像,不是吗?
“???”现在温君行满脑子的黑线,不过,依他对水月的理解,他也能理解水月,其实她真的不像时下的女孩子那样的热爱繁华和世俗的热闹,更希望阔大和无束,但是,她说过的,她的梦想是游历世界,怎么能一呆好多年不出来呢,这确实是个疑惑,难道是自己对她的伤害太大?
说实话,他倒真是希望是,最起码,也说明她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当然,也能表明自己这么多年的魂牵梦绕不是自作多情。
别怪他自私,在感情的世界里,谁不想做他人的唯一呢?
“她和贾战……”
这才是温君行的所有的心结吧。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或者是得到过什么消息,但是,居我所知,水月好像对贾战真的只是兄妹情谊。那年水月被绑架,逃出来后,是贾战救了她,而且她在他家里还养了一个月的伤——噢,水月至今没有对家里人说过她遭受过绑架的事儿……”
“什么,养伤?你是说水月受了伤?”温君行的心里一紧,虽然知道这么多年,事情早已过去了,但他还是不能消除对水月所因他而受的累的歉疚。但是据那两个人交待,他们并没有伤害她,用他们的话来说“没有动她一根毫毛”。
冷傲然给了他一个调侃的眼神:
“怎么,心疼了?”
温君行的脸有些红,不过,他突然觉得冷傲然这几年的变化是真大,越来越成熟那是一定的,在语言方面,以前老是他占上风的,现在倒好,处处受他的揶揄,心里不禁大叹“士别三日,既更寡目相看”,不过,脸还是有些的红。
少年时,人们可以把爱常常挂在嘴边,总觉得自己能爱和被爱是一件很值得喧耀的事儿,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但是,那时又不懂得珍惜。随着年龄的渐长,爱越来越多的是压在了心里,让时间,让回忆在精心的浇灌和卫护着它,但是,却再也羞与人言。
冷傲然看温君行一个大男人——噢,不,应该是老男人了,他们在六年前就被水月划分到这儿了——的脸竟然红成了这样,像喝过酒一样,不禁大笑了起来,他可是难得有让他吃瘪的机会,此时不笑更待何时?不过,他也感受到一件事儿,那就是好友的痴情,看起来,可不比他差多少哟。
他一笑,温君行的脸可就更红了,甚至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看样子,如果冷傲然再敢继续的话,说不定他就会挨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冷傲然算得俊杰,所以他很识时务的闭了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一脸贼兮兮的笑却是也欠揍的很。
“她现在——”温君行决定不理好友的表情——他还得向他套情报的,不是吗?
“噢,她现在和秋心在德国的慕尼黑。”
“慕尼黑?”
他刚才在婚礼上听到过虞惜容的话,只是奇怪她会把那边当作旅游的一站,以他对水月的理解,此时她应该在埃及或是夏威夷。
“她想帮秋心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有眉目了吗?”这句却是来自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言语的,像透明人一样的华叔。
冷傲然疑惑的看了华叔一眼,有些奇怪他对这件事儿的关注。
温君行此时才想起,还根本没有介绍过呢,光忙着问自己关心的事儿了,于是,有些歉意的看了华叔一眼,然后转向冷傲然说:
“这是华叔,是我的家人。”
“家人”这个概念的内涵是很大的,既指亲人,也指家里的佣人一类,不过,看温君行看华叔的眼神,冷傲然很容易的就判断出华叔在温君行心中的位置,除了亲人还能有什么?不过,也可能与他与温君行的关系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血缘的关系。
基于对温君行的尊重和礼貌,冷傲然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但还是很认真的对华叔的话做出了回答:
“最近有一个老夫人去找过那个孤儿院里的当时的嬷嬷,问的情况比较符合秋心的,秋心和水月正在寻访那个老夫人的下落呢,可是老妇人好像也在四处寻找女儿,不在家,又没有什么电话,所以,现在——”
冷傲然摇了摇头,表示那个老夫人还没找到,所以,至今水月和秋心还逗留在那里,想等等她。
“老夫人??”华叔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难道她还活着——这是温君行和华叔心里共同的疑问。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冷傲然有些奇怪他们两人对秋心的事儿的反应——怎么说,他们也是外人,不该有如此大的反应,不是吗?
“君行——”他疑惑的目光投向温君行。
“她有什么信物吗?”
温君行不做解释,只是发问。
“你是说秋心?她只有一个刻着‘秋心’两个字的一块玉坠。”
“玉坠??!!——”
此时的华叔绝对不止是关注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有些激动,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脸皮和嘴唇甚至在颤动。
冷傲然和温君行的目光同时射了过来,冷傲然的是疑惑,温君行的是关切。
这两道目光让华叔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强抑下了心里的冲动,面色近乎平常的问:
“可以拿来看看吗?”
“噢,秋心戴在了身上。”
“这是——”
冷傲然重又把视线转到了温君行的眼里,不过,这次却是很固执的盯住温君行不放,那意思是:你给我个解释!
“华叔有一个孩子,也是在二十四年前慕尼黑失散的——”
不必多解释,冷傲然也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华叔的孩子与秋心的情况有相似之处,也就是说,对面这个五十来岁,精悍又干练的老头极有可能是他的岳父了。
他不禁多看了华叔几眼,不过,依他的判断,精明又自制力超强的这位老人与单纯的秋心比不只是相差一点儿半点儿。
“他会是秋心的父亲??”
尽管心里充满疑问,他还是很有礼貌的说:
“那我让秋心回来吧。”
“不用——”说话的是温君行,
“还是我们去找她吧,说不定能找到那个老夫人。”
“你就是为这个回来的?”到此时,冷傲然总算明白了,可能婚礼的插曲真的只是插曲而已。
温君行点了点头,不过,当看到冷傲然脸上的表情有点像生气的样子时,又赶紧的加了一句:
“我早就想回来了,可是,一直是身不由己,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而华叔的事儿只是凑巧而已。”
——他可不想再挨一顿老拳!
冷傲然的脸色总算又恢复过一点来:这小子,如果是敢有意不归或是无信息的话,有他好睢的。
不过,一句“身不由己”,他能理解,虽然不知道温君行到底是什么出身,什么情况,但他都选择相信他,他们是朋友,是弟兄,不是吗?
突然,电话铃响,冷傲然拿起手机——
“傲然啊,是不是君行这孩子回来了?”
冷妈妈的声音。
“妈,你怎么知道?”冷傲然有些愕然。
“这么说,真是他回来了?”声音里透着惊喜,甚至有点像喊了。
“你怎么知道的?”冷傲然继续问。
“我看电视了啊,今天不是那个贾战结婚的日子吗,看到门口的现场直播了啊,我看到那个和你一起出来的人好像是君行啊。———你现在少跟妈在这儿废话,快把电话给君行,噢,不,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回来,我给你们做他最喜欢的芙蓉蟹……”
啪的一声,冷妈妈以少有的精简把电话给撂了,估计又赶去菜市场或者是给冷爸爸打电话了。
冷傲然有些愕然的瞪了话筒老半天——这么干脆利索,不是老妈的作风啊!
“走吧,还等什么??”等冷傲然回过神来,发觉温君行早就站起来,走向门口了。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