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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蝴蝶恋少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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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玉’愣了愣,不置可否,只道:“哦。”

北宣绫却似已明白了话中含义,脸‘色’一黯,低敛了眉目,拱手沉声道:“是,属下告退。”

窗外有‘花’发枝压,余杭城外,行人未归家。

四海万万也没想到,汐月这一去,就果真再也没有回来。

她死了。

那个能把竹殇演绎的勾魂夺魄的‘女’子,被投进了蛇渊。

尸骨无存。

只剩下一个看上去已年代久远的断字木牌。

牌子上挂着掺了红丝的青‘玉’。

当北宣绫双手强忍着颤抖,脊背‘挺’直的将木牌奉到陌‘玉’面前时,陌‘玉’却只淡淡看了一眼,随即将头别开,紫‘色’的眼眸中一划而过的厌恶,被四海看了个彻彻底底。

北宣绫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和冰冷,只是多了一丝僵硬,道:“启禀宫主,首席大弟子汐月以下犯上,罪不可赦,现以行惯例将其投入蛇渊。另外,明月之死也已经水落石出,确为清风所为,属下也已遵循宫规将其处死。”

陌‘玉’地目光游弋着转到四海脸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北宣绫又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偌大地宫殿内只剩下陌‘玉’与四海两人。

陌‘玉’看着四海。道:“四海可是有话要说么?”

四海想了想。道:“我……我听说汐月姑娘地事了。”

“哦。”陌‘玉’点点头。道。“然后呢?”

四海猛的回过头,看着陌‘玉’,道:“我要出去,我要去那个紫棠山庄。”

陌‘玉’看着四海,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紫棠山庄。

碧水之上。漂着片片浮萍。

袅情丝吹来闲庭院,摇曳‘春’如线。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恰似这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到园林。怎知这***如许?枝头杏‘花’开遍,飘如雪,可怜这寂寞秀‘色’谁人怨。

这一霎天留人便,彩蝶‘花’丛现。更觅得,少年‘花’下眠。

身旁散落四书两三卷。月貌‘花’容为谁研?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面前一羽彩蝶飞过。

陌‘玉’叹了一声,手轻轻扶上了四海的肩头。

“四海……”

四海脸‘色’一寒,头也不回的甩开了陌‘玉’的手臂。往前急走了两步。

陌‘玉’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翻脸,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深紫‘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惊讶:“四海?”

四海的身子僵了僵,没有出声。

此时微风习习。空中‘花’香浮动。

只是,那曾经在杏‘花’树下***熟睡中少年面容的人儿已经不在了。

***恼人。尚笑我多情。

若有来生,汐月啊汐月。你可还愿做一只穿梭在‘花’丛之中地蝴蝶吗?

轻风中的彩蝶翩翩飞舞,划过水面。仿佛稍有人不加留意,它便会趁机化身为一位美丽的少‘女’。身姿轻盈,衣袂飘飘,脚尖轻点着水面的浮萍跃上岸来,躲在深深‘花’叶之中,偷偷观察着杏‘花’树下看书看累后,疲倦睡着地俊秀少年。

那少年,也许是这家人家的富贵公子。

也许是进京赶考,借住在此的清白书生。

又或者,他是此家请来的教书秀才?

生命苦短。

谨只数十年地光景。

人能存活于世的时间总是有限的,曾经在杏‘花’树下‘春’困的少年,会老,会病,会死,也会遗忘。

然而,已经窥得修道‘门’径的蝶儿却能长生。

她日复一日地守侯着少年,生生世世的不离不弃。

即使在少年的心目中,前世的情,前世地帐,不过是自己脑海深处一个奇特而又绮丽的梦境罢了。

她毫不厌烦地点醒着少年,不怕麻烦的照料好少年地每一世生活。

即使,他已成为了别人的夫。

涓涓一水隐芙蓉,‘春’已去,人已逝。

身后那一袭白衣,素素地,淡淡的,却已胜过这世间一切地繁华。

‘花’间彩蝶依旧,只是,独独少了轻舞飞扬,踏萍而过的那一只。

清风和煦。

暖阳和丽。

陌‘玉’上前两步,审视着四海的表情,道:“四海,你有话,便说吧。”

四海摇了摇头,迟了迟,终是忍不住道:“我只是没想到,师父会当真将那位汐月姑娘处死。”

陌‘玉’怔了怔,犹豫道:“你……不开心么?若你不想她死,当初为何不开口阻止为师呢?你若开口,为师一定答应。”

四海突然转过身来,神情‘激’动道:“我为何要阻止?你是璇矶宫的宫主!你想做什么决定难道还要问过我么?这宫里这么多厉害的人全都要听你的!说起来,我又算老几呢?”

这话刚一落音,四海自己就先怔住了。

陌‘玉’静静的看着四海,却不开口说话。

四海不安的上前两步,却在走到陌‘玉’身前时顿住,犹豫道:“师父……我,我,徒儿不是故意的。”

陌‘玉’淡然一笑,道:“无妨,是为师欠考虑了。”

四海摇摇头,道:“不,不是的……是……是……”

“是什么?”陌‘玉’道。

四海静了静,突然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这宫里的事,原本就与我无关的。”

四海说着,走到杏‘花’树下,从怀里掏出断字木牌,将它挂在枝头。

曾经繁茂的杏‘花’,如今已成为一树的青翠,一颗颗脆绿的青涩果实,隐在繁叶之下。

木牌为千年桃木,用于定情。

情人命绝则字断。魂殇则青石红丝绕身。

也许汐月就是看到这些才知晓那曾经眠于‘花’下的少年。已经人魂俱无。

四海不想去问陌‘玉’,问他汐月为何会发了疯似的想要杀他,也不想去问汐月是不是也像那少年一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

紫棠山庄的芭蕉很绿。樱桃很红,蝴蝶徘徊在‘花’叶之中,像是丢失了什么似地,不停的寻寻觅觅。

枝头残红。将坠还将未坠,只恐夜深‘花’‘欲’睡,闲风吹得‘春’满楼,怕罡风,拂得了‘花’凌‘乱’。唤醒了牡丹杜鹃重开,秀‘色’连天。

断字木牌挂在杏树枝头,在半空悠悠的‘荡’了两圈。

四海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陌‘玉’地身影也渐渐模糊。只是脑海里,却又慢慢的浮现出另一番景致。

眼前落‘花’。流水,烟淡。风清。

空气中飘动着动人的笛声。

极致的委婉,极致地凄缓。掺杂着极致的***,令人心弦为之一颤。

是竹殇。

却又不是四海听到过的汐月演绎出来的竹殇。

较之汐月少了哀思。多了婉转,但那令人无法逃脱的魔音***,却似远远凌驾在汐月之上。

在动人地笛声中,一片纷繁的落‘花’中。

一个身姿卓越的少‘女’,衣袂翻飞,以风为翼,轻飘飘的落在一座小桥之上。

眼前地景象虽然含烟带雾似的看不清晰,但四海却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

苍央。

桥下水溪潺潺,苍央踏过小桥,转过石廊,来到了一处水池边上。

那池子由怪石堆砌而成,池内之水清澈澄碧,自山间引下。水池干净通透,池内一角,却生着一簇青莲,长在碧水之中。

苍央俯身倚在池边地岩石上,华丽的衣摆在她身后如同盛放地‘花’朵般铺展开来。

她伸出纤白如‘玉’的手指轻轻触了触碧盈盈地叶盘上托着的青‘色’‘花’骨朵。绝美地脸上,慢慢的漾出了笑意。

那朵青莲亭亭‘玉’立的身姿在风中摇了摇,‘荡’起的‘波’纹,碎了一池的月光。

“还不愿开‘花’么?”苍央的眉头微微皱起,道,“我已为你散尽了百‘花’,将这扶桑苑单单与你一个,你却还不满意么?”

清风拂过,青莲又摆了摆它盈盈的绿叶。

苍央的脸上划过一丝宠溺的笑,道:“你还真是贪心。”

脸上凉风吹过,拂起了脸旁的青丝。

四海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神智:

“四海?”

四海一怔,回过神来,看着陌‘玉’正狐疑的望过来,不由的干笑两声,道:“没什么,师父我们回去吧。”

说着率先转身,不让陌‘玉’看见自已的脸‘色’。

陌‘玉’点点头,信步走在她后面。

脑中,那个如同梦呓般的声音挥之不去的在耳边纠缠:

“苍央……四海……你是谁?你为什么哭?你在寻找什么?你的心里还有什么?告诉我……你是谁?你是苍央吗?你是四海吗?我又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谁?

你是谁?

苍央是谁?

四海又是谁?

耳边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是谁?你是谁?我又是谁?谁又是谁?你就是我吗?我就是你吗?是吗?你是我吧?你不是我吧?若你不是我,我又到哪里去了呢?”

四海脑中一片嗡嗡作响,脚下越走越快,连身后陌‘玉’的叫声也听不到。

苍央原本白皙纤细的手指渐渐变的干枯可怖,她绝美的面容如同凋谢的‘花’朵般憔悴苍白。

她向她伸出了枯干如老枝般的手指,眼神里不变的孤寂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千年枯井。

长长的头发纠结在风里,扭动成诡美的弧度。

她的嘴‘唇’开开合合,不停的对着四海重复。

“你是苍央吗?你是四海吗?你是谁?我又是谁?你在等什么?我又在等什么?我为何在此?为何在此?为何在此……”

四海脚下一绊,猛的扑倒在地。

在出镜率不高的情况下,北宣绫同学光荣的挂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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