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十九)心湖的涟漪(二)(1 / 1)
她做每一件事情都会想到他,尤其知道他病了以后,整个世界便停顿在那里,所有一切都被担忧占据。
这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持续、持续到了下午的球场上。
羽毛球馆里,所有场地一片热火朝天、你争我夺的态势,只有与邵奕炜练球的宋瑜心不在焉,精力不能集中,才刚开始几个来回,便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心思完全不能放到练球上,越想便越是担心,球网对面邵奕炜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身影几次三番与脑海中严硕面色苍白、疲惫消瘦的身影交错重叠,在她面前不断晃动,搅得她心神不宁。
眼见邵奕炜又一个飘球朝她站立的位置稳稳飞来,她一个走神错愕便手忙脚乱,下意识地想去补救,偏偏白色的羽毛球存心和她作对,球头和球尾两度“嘭”“嘭”地碰到球拍上的网线。重复挥拍击球,严重失误!她目送着捣蛋球不听话地触网落地,左摇右摆。球停住了,她也发起呆来。
醒醒!醒醒!不听话的脑子就是不醒。
对方终于忍不住了,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到球网处,拾起地上的球,蹲着就对她十分不满地喊道:“喂喂喂!小姑娘!注意力集中点好不好!你是不是脑子给大雨冲昏了,一个球也接不到。搞什么搞!”
“嗯~?”别人的声音到底比自己的管用,她猛然醒悟过来,将目光从地上球的落点、他蹲着的位置移开。
最后的时刻,眼睛里不是洁白的羽毛球,而是洁白的运动衣,邵奕炜的衣服。
失态,失态,她居然这样盯着别人看。
还好,脸的温度正常。
她顺势放下球拍,用食指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
邵奕炜站起身来,望着沉默不语的人,皱起了眉头问道:“该不是真病了?”
“没有。”她故作平静地回答,停下揉太阳穴的动作,弯身就去拿拍子。
“不舒服就不要练了,我就看不得女人装样!”白色的身影站在球的落点,隔着绿色的球网,声音提高了八度,引来旁边场地的人纷纷侧目相望。
女人装样?女人装样!一贯以来坚持不懈、屡教不改的‘小姑娘’称呼一眨眼变成‘女人’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横竖是没礼貌!没礼貌!
这话让人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人围观了,等着好戏开演。
她感到烦躁、烦躁不堪。
三番五次,三番五次地,他触范她,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极限,忍耐的极限被冲破。
‘女人装样’?她实在忍无可忍。
他的好,抵不了他的恶。
无名怒火势不可挡。她彻底对自己的无名怒火缴械投降。
沉下脸,她冷冷地对关切的目光说:“我不舒服,今天就到此为止。再见!”
她掉头而去,场上突然安静了。
素材,绝好的八卦素材。
她气愤!
“一个个傻愣着干吗,你们都要请假吗?大家继续练习!继续练习!你过来,我说你呢!”邵奕炜的声音中气十足,一个看热闹的大一小队员立刻成为场上新的热点人物。
“你盯着我看干吗?去,把那些球都捡起来,后勤工作是怎么做的嘛!”邵奕炜继续捧星活动。
红着脸的小队员弯腰去捡球。
郑展飞将脚边的一个球趁机踢了过去:“小姑娘,还有这个!”
听到‘小姑娘’,宋瑜情不自禁地回头,隔着两个场地的距离,邵奕炜在看她。
他的目光,不对,很不对。
她忽而有些惊慌。
脑子糊涂,眼神也乱了。她这么想。
天空依然下着雨,走在清爽的雨中,烦躁渐去渐远。她又想起了那个他。
宿舍里很安静,欧阳芸在上网。
“这么早就回来了,晚上酒钱也省了?”吃饱肚子的欧阳芸开始扁宋瑜。
“谁说我们每次都喝了?我是酒鬼吗?”宋瑜反驳。
“你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欧阳芸乐颠颠地说,“博大精深的佛学偶们不懂,不过,小姑子长身体的时候,想挡住这‘洒肉’诱惑,也不用这么早就回来嘛!”
好个贫嘴的欧阳芸,把她比作正在长身体的小尼姑―――偷着吃肉!宋瑜扑过去就捶贫嘴的人:“是不是想打□□电话,怕我在这里,你不方便?”
挨了一下的欧阳芸气歪了脸:“谁理他,我们分了!”
这么轻飘飘的,就这么轻飘飘的!宋瑜不敢置信地呆了。
“去吧,忙你的去吧,姐烦着呢!”欧阳芸推开宋瑜,埋头上网。
娱乐版的八卦,五色缤纷,最多的就是分分合合的绯闻。
也许不是真的。
七年的感情,哪能说分就分呢?
房间里有个心情不好的人,应该让欧阳芸独自静处才好。自己该干什么呢?
墙脚的广告伞很显眼。
诱惑,诱惑,诱惑来了,挡也挡不住。
宋瑜带着硕大的广告伞出门时,欧阳芸在她背后奇怪地喊了她一声:“雨停了,你带那个丑八怪干嘛?”
宋瑜含糊地说了句“还伞去”就慌里慌张地关上了门。
下楼梯的时候,她想起来,自己曾经告诉过欧阳芸,伞是问朋友借的,周末去还伞?的确有些莫名其妙,欧阳芸肯定会大惊小怪的。
哪顾得了那么多。
诱惑,致命的诱惑。她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