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1）

不管了，让他们去自生自灭。贪嗔痴怨都是自找的，他是个死掉的和尚，又不是观音大士，凭什么屁颠颠的跟在后面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惠正双手合什，对着望海楼拜了一拜：“阿桥美人儿，虽然你是真的美，美的贫僧打五年前就忘不了你，可你那个男人实在太狠了，你还自求多福吧。”

说完以后，却还是望着那个方向，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望海楼是被红色淹没了的，先前那莽蛇的血始终不能够被洗尽，碎花石子上铺着层层叠叠的浓浆，远望过去有一种莫名的怨毒之意。

然而这血色洒在了缎子上，却变成了欢天喜地的快乐。

从床上一直铺到柜脚，大片大片的红色，抹不开，挥不去，让人躲也无处可躲。碧水穿着绿色的短襦袄，下面是一条长到脚踝的裙子，完全被红的扑天盖地的缎子淹没了，寻不到踪迹。

“做了喜服剩下来的，倒可以做被子。”

美人觉的这帮人们真是穷开心：“我好像是嫁过人吧。”

“没关系。”碧水对婚丧嫁娶一概都没有什么概念，“你不说，我们也装不知道不就行了。”

美人想了半天：“可我嫁的是皇帝啊。”

碧水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好厉害，第一次嫁皇帝，第二次嫁王爷，下下次一定会嫁更厉害的人吧。”

美人黑线：“这种事还是没有下下次的好。”

连第二次都太多余了。

幸好幸好，未必就能够嫁的成，可拉开了这么一副兴师动众的架子，锣鼓喧天响八百年，主角就是不上场，未免太让人扫兴。

不管是什么戏，总得有个原由和结尾吧。

“料子够用么？”赵凌宣上楼来，依然是雪衣金冠，在这鲜艳的房间里如同一支花儿的蕊。

“盖房子都够了。”碧水答的欢快。

“织了五年，自然是要把量做的足够的。”赵凌宣笑着去看美人，她脸色有些苍白，是夜里睡的不好么？又做噩梦了么？他握住她的手。

她向他微笑。碧水一见这情形，笑嘻嘻的退出了房间。赵凌宣却轻声问：“当年太子娶你，可有这么大的手笔么？”

要她怎么答呢？她看着深如夜色的眼瞳：“没有的，他只是说，保我一生衣食无忧。”

“你就嫁了。”

“是呵。你知道，我自小母亲早亡，父亲……”她欲言又止，笑了笑说，“父亲与其说是为官清廉，倒不如说是心思从不往钱上用，有点积蓄就拿去找女人，要不是先皇收留我，早已经被饿死在家里了。”

她有足够的理由呢，平静的，安宁的，全不觉得愧疚。

如今他是比太子更富有了，于是那么理所当然的，转过头来求另外一个衣食无忧。他的手在她鬓边流边不去，她也静静地注视他，眼晴清澈无底，上天赋予了她理所当然的资本，全不管别人为她生或者死。

想摧折她的骄傲，想让她后悔，想看她痛不欲生的美丽的面容。他是那么的爱她，即便是死去也要爱，不想松手，不要放过她。

“阿桥，有件事……”他似乎是万般的无奈。

美人一震，原来他竟是要亲口告诉她的，真是残忍的人哪。她握紧了他的手指，初夏清晨怎么会有这样逼人的凉意，难道是心里的透到了肌肤上来吗？她想去温暖他，可是他已经再次开口。

“你知道那三千万石粮食的事，如今债主都逼上门来，我偌大一个家业终将不保……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而已，所以……”

所以怎么样呢？

美人不自觉的微笑，听他声音如诗如画，神思却已经飞到了多少年前。多少年前，他和她的心都是透明的，没有这么多的猜忌，没有这么多的波折和痛楚，可不管怎么样的痛哭流涕捶胸顿足，都已经回不到多少年前。

身体被晃了一下，她听到他唤她阿桥。她回过神，他的面容近在眼前，清晰的近乎恐怖。

要怎么样反应才更逼真一些。要抬手给他一记耳光么？她下不去手的。还是痛斥他无耻下流卑鄙，把所有她所知道的最难听的词汇都丢到他脸上，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想说也说不出口，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这样啊……”

就是这种表情，漫不经心的肆无忌惮，赵凌宣是如此的憎恶着，却又留恋着，不管怎么样掩藏，她眼神深处的痛楚是骗不了人的，他把她搂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可是他听见美人淡淡地说：“好啊，我去陪他，他叫林信是不是？”

他的心瞬间就碎掉了。

可是没有关系，到最后，他也要去陪她的，总归是要在一起。他早已经备好了他们的归宿，那偌大的石棺，他曾无数次想像过他们并肩而眠的情形。

“不要怕。”他在她耳边，声音轻的如同柳絮飘过，“我会陪着你的。”

会永远永远地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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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换的封面贼可爱。

昨天去故宫了，正赶上比利时画展，里面有郎世宁画的后妃图，那叫一个丑啊，旁边弘历换上女装都比她有三分姿色，皇帝们真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