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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前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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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际的云是那样的明净而清澈,仿佛使人觉得蓝色苍穹之上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虚。它们连成片,好像一幅巨大的油画,以不同的色彩,丰富的层次,揭示出自然万物难能诉诸文字的深刻内涵。

赛的眼睛仰视着天空,周围的人事仿佛都与自己无关,她的心已经空洞在那浩瀚无垠的天际里。

幽幽的红色的双眼诉求着无奈与彷徨。

赛感觉她的一生好像一直都很忙碌,也注定接下来的时间依旧扑朔迷离的忙碌。

没有人能承受那么多事情,也更没有人能允许全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阴谋,从在魔族出生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

云在慢悠悠的移动,那银白,以神灵的姿态贴着月光偷偷窥视着黑夜的美。那铅灰,暗示的是沉甸甸的命运基调,有着难以言说的压迫与震慑的力量。

是谁在警示着谁……

那些云霾都蜂拥前来,堆成崇山峻岭,把整个天空都淹没在翻腾着的混浊的洪流里,像众神栖息在了云层后面陷入酣睡,闪烁着细微的光亮。

呵……神灵……赛的嘴角勾起,布莱恩的系统的确很糟糕!

脚下的海,已经温和了下来,很柔顺,吸附着赛的赤脚,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似乎在呼唤赛再次坠入那黑暗的深处,彻底长眠……

赛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都似乎没有了声音似的,轻轻的奏着乐章,赛看到一抹白色的光影从身边擦过,是邬垠,他在朝着对面迎来的悠走去,可是赛却全身无法动弹,有什么已经深入了骨髓,侵蚀了灵魂……

愤怒……对!是愤怒。

“你知道娜斯蘭对你从来都是敬畏的悠。”邬垠不屑却又带着嘲讽得语气像利刃出鞘砍向悠。

悠果然眼神掠过一丝不悦,“邬垠,你的妒忌总是让你显得佷愚蠢。”

“是,我妒忌,你是最忤逆王的人,王却包容你的一切,你的所作所为他从不多问,你竟却能心安理得?”

“邬垠,你又不是公爵,谈此何意?”

“是,而且我也不止效忠创世者。”

“使徒本就与创世者一起将临,同样的至高无上的存在,只是你们要不要臣服由你们决定,所以你不用说这些,你跟随蓝巫而去,我们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你——”

“我可是做好功课的人,所以我从来不慌。”悠平静的眼睛如两盏明灯,充满着光景与未来,“我的每一步走动都有我的道理,所以王没有理由插手我的事情。”

邬垠背过去身,“那这件事你最好也不要插手。”

“抱歉,是按我的步子走,不是你的。”悠挥开了手,银白色的光在右手闪烁,白色的风信子在荧荧的光芒里打着旋。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听不清……

血红色的蔷薇还在顺着脖颈爬向脸颊,吞噬着赛。

为什么会迷茫?总觉得,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企及自己思绪里的荒芜,再多的举动也无法触及自己灵魂的空虚,再多的表情也见证不了自己内心的苍凉。

我已经身心俱疲,因迷茫而凝结起来的心情,仿佛一首低宛的曲子,不停地吟唱落寂的忧伤。

突然好想大哥……

他总是有办法……

不论什么,他都会给我指出一条路——不!我就是按着大哥的步子才走向了诺恩的灵柩,得到蓝噬灵,奔向狼月山……不,不是的,好像从一开始,我就在按着大哥铺好的路而走——不!怎么会这样!

翩浮的惆怅,晃若细长的触角,肆无忌惮地钻入肌肤的毛孔,像藤蔓一样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让赛窒息,疼痛,越来越麻木……

一想起玖德阑那张脸,隐隐生痛的错觉和越发迟缓的呼吸,让赛痛苦涟涟,寂寞的眼泪枯萎在血色蔷薇里,赛已狼狈不堪,在彷徨中迷惑,在迷惑中挣扎,在挣扎中痛苦,在痛苦中迷茫,在迷茫中摸索,在摸索中失落,在失落中破碎,在破碎中更加感伤所有的伤感……

红色的蔷薇花瓣柔软的在眼前飞舞,天空是下起了花雨?

那朵朵血红色,像无数幼小而不可名状的生命,在苍茫的夜空中颤动、沉浮、荡漾。

蓝色的光影在慢慢靠近,空洞的双眼像是一场雨水过后又经历暴晒瞬间干涸的泥土,他貌似哭过,即使他是一头野兽,他也有深沉的爱。

他对赛是真心的,他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善良纯洁的孩子,可是,红蔷薇的世界已经包裹了赛,带着浓艳华丽的血红色,沾染着罪恶的杀戮味道。

这说明赛的心承受不住了……

是啊,幼小敏感的心怎能承受这么多的东西。

蓝噬灵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小心的穿过发狂的花藤,在要触碰那可爱脸颊的一瞬间,一根柔软的花藤抽了过来层层缠绕住蓝噬灵的手指——

咔!

手指被拉断两截。

蓝噬灵!诺恩冲了过去,血红色的蔷薇疯狂的从赛的身上脱落,顺着脚边爬向诺恩,诺恩惊恐得后退。

蓝噬灵忍痛用左手握住了右手手指,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里,蓝色的毛发瞬间生长,手指长出,嗜红的双眼闪动,腾空而起。

他痛了心,他不想看到赛这样迷失着自己。

所以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了。

悲哀的嚎叫穿透着云层,水面似乎也惊醒了。

冰龙甩动着身子,脑袋有一半沉在海水下面,银霜般的双眼转动着。

它清楚,现在不是它的时间。

糟糕!悠踩着水浪越过邬垠,一个翻身,手伸向藤蔓用力向空中扯起。

血红色的花藤疯狂的缠绕住悠的手臂,悠左手用力握住右肩,一束白色的光流顺势而下,花藤乱舞着消逝在白色的光亮里,悠翻身后双脚落下,剩余的花藤快速的离开悠的双脚,退到了赛的脚边。

悠看了看赛,又看了看半空中的蓝噬灵,愤怒与无奈全都挤在了眉头那深深的皱纹中。

“这……”白羽从水面一处走来,“他们要都是暴走,事情会比较棘手……”

“我就是担心这个。”悠甩了甩手,右臂还留有花藤扯动的印痕,“总是制造麻烦。”

“邬垠……”坐在水面上的玦劝慰着,“这件事你得和悠公爵一起……”

邬垠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野兽,温文理性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惊人的安静,却让空气怒吼着,“为什么。”

“邬垠?”玦的眼睛惊奇中失望的垂落下来。

“他来可是要带走她的不是吗?”邬垠像是在提醒,确是强调着重吼。

玦不再说话。

“邬垠,若是你有办法解决这个孩子的暴走问题,我可以不带走。”悠双手交叉抱胸转过来身,“怎么样。”

邬垠哼笑着回身,“她可不属于你,你要她何用?”

“她是莫阑卡斯学院的学生,我有权力带回。”

“哼!人类会允许一个拥有魔族血脉的人留在身边?你们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

“那你们就没有私心?”悠的余光中杀气显露,“这一点,还不值得你提出口,邬垠。”

邬垠的脸色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

黑暗的难堪的悲痛像一只鹰摄住了他,以一种虫啮般的痛苦折磨他。

想起那次离别,就像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他的心头掠过,同时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疤的创口又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样。

他不能再让她这样沉沦,从一开始就应该制止蓝巫大人将她放在那位魔族的身体里。

他觉得自己仿佛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

他抬头看向她。

赛的脸在颤抖着,起初那么生气勃勃的紫晶色眼睛,变成了黯淡的铁灰色,转成嗜红,眼泪水也不滴了,殷红的眼眶好似在流血。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存在,却因为放入那魔族之人的身体里,开始了漫长艰难的路途。

她不该遭罪的。

邬垠低头叹息。

是的,我不该遭罪。赛的眼睛闪烁光芒,遭罪的应该是你们——

赛的手挥起,察觉到异样的悠身体周围开启银色的法阵。

白手挥下,血红色的蔷薇花瓣伴随着飘渺的烟雾在世界里飘落,唯美,凄凉。

伴随着女人的轻渺的言语……

谁苍白了我的等待

世界角落里默默伫影

讽刺了我的执着

等待

是人世间最卑微的名词

心花怒放已开到荼蘼

幸福始终充满着缺陷

执着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心里阴霾的地方

已经刺痛了忧伤

看得到繁华,却摸不到回忆

这个世界安静的让人心颤

我站在看不见得角落

等待着一种新生的执着

血色已做好了准备

浪漫华丽给予一切的臂弯

拥抱不成熟的表现

迷乱着吾的未来……

“赛……你不要……”诺恩慌乱起来,“赛!”

“她现在没有了意识,你叫她没有用。”悠摇了摇头,“她到极限了,做好准备吧。”

“准备?什么准备!”诺恩大惊,他看见悠已经开启了全身法阵。

“防护的同时杀掉她。”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悠公爵,你在说什么?”白羽公爵的双拳攥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悠,上古神灵不能轻易杀生,你这是穷途末路了?还是针对我而来?”邬垠魅惑的双眼里,钻石碎块打着转。

所有人都在等待悠的答复。

血红色的花瓣如雨般越来越稠,说明那孩子的心情沉浮,怨气很重,已经难以挽回,红色的花,地狱之音,多少亡灵葬送在血色的浓艳里,随着尘土消逝……

悠仰头叹息,花瓣飘落在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滑落,那刺鼻的芳香,已经说明了哀怨的味道,“你们都知道原因,又何来回答……”

世界沉寂下来。

蓝噬灵悲哀的嚎叫引起了冰龙的共鸣,冰冽之爵将头从水下抬起,静静的注视着悠,随即欢快得甩动起尾巴。

“没想到也有悠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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