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流年不利(1 / 1)
面对一个完美的构思所产生的理论和实践的距离,李智同学原则上,是非常的不满意。
但同时,她又认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也应该告一段落了。纠缠不清,除了搞混她一向慢线的思维,也向来不是她李智的作风。
至于说半夜碰到的那么个男人,李同学完全没放在心上。
偶遇,偶遇。偶然,才能遇啊。
就算人女朋友住得超近,就算人一时头脑发热,来个现实版守株待兔,也要考虑到兔子出现的时间,而李智这只每晚都会在十点前睡眠的兔子,哪是人那个午夜牛郎轻易能相遇的?
所以么,嗬嗬嗬,2元钱是不会中五百万滴。
李同学考虑完了所有的可能性,一脸笑容地进了卫生间,在洗去一身的疲惫后,她心情大好地扑到了粉红色的床上,对明天开始的新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只是李智同学啊,希望,有时候,仅仅是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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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的清风吹皱了一池的湖水,莫晶莹柔和的轻纱缠绕着身体,她牵强的笑容里带着深深的哀伤:“锋,你骗我,你骗我。”
“对不起,对不起……”
秦锋一脸痛苦地看着她,莫晶莹仰头大笑着,泪水却汩汩流下,模糊了一片视线。
“晶莹……”
莫晶莹扭过头来,“秦锋~”
泪水褪去,那张脸赫然成为了杨月环的。束起的红发将一张脸清晰地勾勒出,她的眉眼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秦锋的心嘭的一跳。
“秦锋~”她笑着,朝他快步走来,背后一晃,竟然举起了一个巨型铃铛。
“滴灵灵,滴灵灵,滴灵灵……”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秦同学的眉毛狠狠地揪到一起:别摇了,很吵啊……
呵呵,铃铛摇得越发地响亮。
别摇了,别摇了……
“别……摇……了……”
挣脱最后的束缚,脱口而出的一声大喊,他的理智彻底清醒。
居然,是梦?
滴灵灵,滴灵灵,滴灵灵……
不,不是梦。
魔音灌耳,且一记比一记响亮。
噢~~
秦同学懊恼地抚摸额角,痛苦地看下腕上的手表,“五点,五——点!!!”
好。真好。太好了。
死命一捶床板,秦同学咬牙切齿翻下床来,大步流星地冲到对门,用力捶门,且高声呐喊:“杨月环,杨月环……”
没理由把他吵醒了,她还在睡。
“杨月环,杨月环……”没人应。
好,好。
气愤的秦同学一把开了门,左右一看,吃惊地瞪圆了眼。
看呐,看呐……
床头上一个。化妆台上一个,桌上一个,还有么,哈!还真被找到了,衣柜上方也摆上一个,怎么,四花聚顶了。还吵不醒她?
很好,很会折磨人。
Shit!按掉一个。
Shit!再按掉一个。
Shit!shit!按完了,看你怎么样?
气咻咻站到床前,秦同学的愤怒每秒剧增。
始作俑者正穿着一身可笑的小熊睡衣,熊宝宝一样抱着被子,静静地睡着。一张白皙的脸蛋嵌到红色的被子里。还真是——
安详啊……宁静啊……和谐啊……
秦同学悲怆地握紧拳头:“恶梦啊……”
此时此刻,天际里刚刚露出了半个脸,红彤彤如涂胭脂的太阳公公正一二一,上山了……
北京时间十点整。某条巷子里最后的公鸡也“哦哦哦”~三声唱晓。
李同学终于在那张大床上幽幽醒来,睡得足,自然肤色好,肤色好,自然心情好。
伸个懒腰……右手顺势从床头柜上捞来一闹钟。
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一连串惨叫过后,李同学翻身下床,皱着一张脸直蹦卫生间。四个闹钟,是为了大清早的一场戏。一场花前取露珠,为爱痴狂的戏。
现在么,别说露珠,就是露珠的孙子,也早没了。
洗漱完毕,才想起手机还关着。
一打开,哎呀,李同学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JJJJJ……柔同学的号码就是五六个。另一个署名陈三八的,四个。
“天啊,天啊……”
一连串沮丧的抱怨,急速地来回奔跑后,卧房门唰得大开,李同学焕然一新后,三两下窜下楼去。车房里小摩托一拉,三十码的心理极限,李同学发奋狂飙。
大马路的阳光下开不到两分钟,电话来了。
“杨月环!限你十五分钟,到我办公室来。”柔同学的温柔已经在五六个“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中耗到了尽头,阴狠狠的口气如狂风一吹。
呼啦~,某人的小心肝颤了三颤。
“十五分钟,不……”够字还没来得及,耳旁已嘟嘟一片。
愕然地看向手机。
瞧瞧,瞧瞧……这就是荷尔蒙失调吧?
所以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真是……
唉~李同学摇头一叹,通话键一按□□裤袋里,继续前进。
太阳金灿灿的,大街上一阵阵喧嚣废气,李同学的摩托车左摇右摆,在车潮中努力开到了红旗桥头,铃声响起,又一个电话来了。
“杨月环,你耍大牌耍够了没,让一组人等你一个么?你有没有时间观念*&^%$&^……”
所以说,干演员的真不是盖的。
李同学尽可能拉直手臂,还是听到了手机里的高调女音。
半晌,那边连着两声:“说话——”
慌忙拉近:“我那个,睡……”
得,连话都不让说完。
“十分钟,再不来,以后别演戏了……”嘟嘟,一串忙音。
李同学瞪着手机,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要换作原先的月环同志,不早就:“三八,怎么说话的……”
然后,噼啊~噼啊~左右开弓,
嗬嗬嗬,李同学笑了……这想法够解气。
“嘀嘀……嘀嘀嘀……”身后一片喇叭声打醒了YY,李同学回头一看。
呀~咋成车流了呢。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一路拉到金石,从员工走廊——金石后门偷偷进去。一个两个走过她身旁,只要是认识的,李同学都非常礼貌地“早”“早。”
鄙夷,害怕,不耻……总之不会有回应。
刚溜到剧组人员的三分之一人潮处,就有人看到她了:“唉,那个,杨月环来了……”
李同学只好硬着头皮出来,“那个,导演,对不起。我那,睡……”
“别说了。”脸色黝黑的导演一把打断她睡字后面的话,眼神里那个诡异:“我明白的,陈制片还在化妆间等你呢!”
明白,明白什么?
李智茫然着,走到化妆间,里面的各色人士一见到她,一下溜了大半,余下的两个,是李智熟悉的。
“来了啊!”陈制片同志还是一身黑衣,靠在椅上懒懒说了句,手指间的细长香烟往案上烟灰缸里抖抖,又深吸一口“我说,你还想不想演戏了?”
估计在没有找到比演戏更赚钱的工作前,李智是没什么意见的。
“……想。”
“看不出。”女人冷哼一声,倏得起身,半大截香烟往缸里一摁,“豪门恩怨就要结束了。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
这个,李智还真不知道。入行太短了,这几天对于导演的名字,摄影的名字,还有剧组各位同胞兄弟姐妹以及隔壁养着的某些猫啊狗啊的名字,她还在悄然了解的过程中呢,所以,惭愧啊……
女人切一声:“瞧你那样……”
李智愕然,我这样怎么了?
“我给你留一剧本,你先拿起看看。喜欢哪个角色,回头跟我说。”说完,陈制片带着她的小助理匆忙地走了。
李智呼出口气,看看烟灰缸旁那厚厚的一本。
不是说,演员为了得到剧本,都那么呕心沥血之类的,她倒好,容易的很啊!
拿过来,不当宝贝地一把锁在原先杨月环的柜子里。
想到那个金总的十五分钟,李同学身上的汗毛不知不觉竖起一大片……愤愤地搓着鸡皮,李同学忽然想通了。
该来的总要来。
你能柔,我还不能刚么。
“对!我要,以、刚、克、柔。“李同学坚定地说完,大无畏地走出门去。
可是,李同学,你确定那不是以柔克刚?
同上次一样贴着电梯的角落上到28楼,漂亮的秘书为她打开了门。柔女人坐在桌后用心地听着电话,瞟见她进来也没有多少反映,对着电话时而嗯嗯两声,时而“我知道了。”时而“好的。”
最后一句:“老爸再见。”道出了对方身份。
想到柔同学对着父亲那严肃的模样,李智的心里多少有些快慰。呵呵,一物降一物啊。
“来了?”柔女人瞟了她两眼,一脸的正经,和平常真不一样。
李智当即表现出良好员工的形象:“是的,金总,您找我有事?”
柔女人倏得一站,美胸一挺,黛眉一竖:“怎么,没事不能找你?”
“不不,我那儿,还有戏……”
“哼~拍不拍,还不是一句话。”柔女人妩媚的丹凤眼,此时只留下一片寒意。
李智警觉地不再说话。
等听到喀嚓一响,抬头看,那女人竟然点起了一支烟。看李同学在看,忽而勾唇媚笑:“来一支?”
吸烟有害健康!
摇头。
柔女人做回软椅上,吐着一串悠然的烟圈,眼睛上下上下扫描着李智,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半晌,终于开口了:“小月儿~你以前虽然脾气坏了点,妆也画得丑。还时不时给我惹麻烦,但总归没有把你自己给套进去。现在可好。出趟车祸,一回来,居然连那个老头子都勾引过去了。算一算,也不过是一面吧!”
“吖……”对于这一大堆怅然若失的话语,李智是一点也没听懂。
老头子?
一面?
“这个……”终于按耐不住问道:“跟我有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女人一拍桌子,震天地吼:“你惹谁不好,你偏去惹他?”
“谁呀,我惹谁了?”李同学真一个莫名其妙。
“你,你……我让你死明白点。”柔女人气愤地拉开桌子,将一张照片啪嗒甩到了桌面上。李智凑前一看。照片上一男一女。看得出,女的就是金女人自己。但是,这个男的……李智想了想,呀,还真是认识。
到金石上班的第一天,那天还是雨天,把陶璐娜送到金石的那个男人,跟自己搭讪的那个中年男人。
疑惑中“他,到底是谁?”
咬牙中“我的父亲。”
继续疑惑“跟我有关么?”
话音刚落,就被一把拎起,柔女人妩媚的脸啊,那个愤怒扭曲。李同学禁不住暗叹一声,可惜啊!
就听得一句话当头棒喝:“没关系么?……他看上你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