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第 106 章(1 / 1)
云儿四人游山玩水,天气渐渐暖和,竹林三贤兴致来了还时常合奏一曲,一路上倒也热闹。
这一日傍晚,到了凌州郊外,经过一个废弃的破庙,便在庙后林子里寻了隐蔽处藏好马车。庙里偏厢房倒还清净,金笛子就生了一堆火烤野味。
木老竽递给云儿酒葫芦,云儿摇头不接,只吃了些东西。刘二胡骂道:“老小子,没点样子,哪有长辈的教唆晚辈喝酒?!还是女孩子呢,传了出去,我们就是为老不尊!”
木老竽哼道:“呸!喝了又怎样?我们与庸人作比干什么,我......”金笛子一把堵住他的口,嘘声道:“有人来了。”
大家慌忙灭了火堆,撒土盖上。庙外一片喧闹声,似来了不少人。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呼道:“东儿,去找些干柴生火!”
有人应了,又有人道:“师父,我好象闻见有肉味。”旁边有人笑骂道:“师父,我看是三师兄饿昏了头,这荒郊野外哪来的肉?”
方才那老者忽然骂道:“死丫头,你坐在这里作甚?要死么?我怎生了你这个贱人!把咱家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从门缝里隐隐可以瞧见一个汉子一瘸一拐地将破蒲团拍干净放好,扶一个老者坐下。那老者依旧骂骂咧咧,他的右手齐腕处断了。
地上一个女子,穿着青布裙衫,嘤嘤地掩面哭泣。那老者烦躁之极,揣了一脚神台,暴躁地冲过去响亮地掴了那女子一耳光,那女子叫了一声扑倒地上,一个青年男子刚抱了一堆枯木进来,见此情景慌忙丢下木柴,扶起那女子,这二人赫然便是泰山遇见的姚如月和她师兄罗东。
罗东掏出帕子给如月擦泪,云儿这才瞧见他竟只有一只臂膀。坐着的老者果真是姚山海,他长叹一声,怒道:“你说,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刘二胡吃了一惊,暗笑道:“这野丫头果然没脸皮子,才三月不见,都有身孕了。”
如月哭道:“我实是不知。爹爹,我确没做过没脸的事。”姚山海气得冷笑不已:“你没做过?那你是怎么怀上野种的?”
如月坐在地上只是哭,罗东跪在地上求道:“师父,您老人家就饶了师妹罢,她还年轻,徒儿愿照顾师妹。”
姚山海咆哮道:“不行!饶了她?我姚家祖宗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我们刺杀湘王不成,如今倒成了落水狗。一路上东躲西藏,连老家都不能回,生怕再碰上湘王府的侍卫。这倒罢了,你.......”他指着姚如月气得发抖:“你还不明不白怀下孽种,我,我到底作错了什么呀?!苍天啊,我如何跟姚家的祖宗交代?!在泰山时你曾说你喜欢湘王,你说,是不是你和他做的好事!这野种是不是他的?”
如月怔了怔,泣道:“女儿倒情愿是他的......可他从不理我。那一晚......那一晚......”她忽然想起,爬起来恨道:“是花满江!是那个朝廷的侍卫花满江!是他,那晚我中毒昏迷,他当时要进房来,我不答应,后来我隐隐觉得他进来,接着便昏过去了。一定是他趁我昏迷之时......”姚山海气得发疯,吼道:“花满江,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他的徒弟们此时也进来,抱着一些枯木,有些拎着野兔,但奇怪的是,他们竟都有残疾,不是断脚便是缺手少胳膊。
罗东小心地拿火折子点着柴火,忽听山上有人声隐约道:“我们到庙中去歇息罢。”庙内众人大吃一惊,慌忙踩灭火堆,收拾东西匆匆躲进东厢房去。
片刻,庙里又进来两人,是一个女子和一个丑老儿,云儿认出正是徐虎和那日驾车的女子,便要出去,却被木老竽一把扯住 。
他二人一进来看见刚熄灭的树枝,不由吃了一惊,两人四处查看了一下,正欲进东厢房,不远处又传来两声马的嘶啸,两人互望一眼,点点头,那女子拣起地上刚熄灭的木柴,和丑老儿匆匆跃到神像后面。
云儿以为是他们的马在叫,却见刘二胡示意她莫要动弹。果然,又有人朝这里来。马匹打着响鼻,他们将马拴在庙外,有六个人鱼贯而入,都是黑线镶金的紧身衣,甚是利落,腰间别着家伙,不似寻常的江湖客。
他们见庙里倒还干净,便铺了草坐下,又寻些枯木生火,一人道:“听说皇上准备出兵,是真的么?”
有人接道:“那还用说。匈奴人不断骚扰边境,圣上发了怒,派裴南大将军西征,现下正商议,恐怕也差不了几天了。”
又一人道:“你说,皇上若吃了败仗,对门主是好是坏?”
“笨蛋!”先前那人道,“自然是好了,皇上败得越惨,门主的事就办得越顺。”
他身旁之人神秘地压低嗓音道:“可是,前次宝藏之事,门主损失那么大,如今收归南宫府听说带去的人几近覆没,人财两失。你们说,门主打算如何呢?”
先前那人摇头一笑,接过话茬道:“花侍卫,你是门主身边的红人,你怎么说呢?”
那花侍卫正仔细地擦拭一柄宝刀,他慢条斯理地道:“门主的事,我们最好少开口,我花满江能活到今日......”
话未出口,东厢房突然门户被踢飞,扑出一柄利刃直攻他喉咙要害,围着烤火的众人惊在当地,倒是花满江自己甚是机灵,懒驴打滚逃过一剑,接着鲤鱼挺身后出一招杀到,硬生生接住身后猛烈的剑招。就在同时,东厢房内跃出十余条人影拔刀相向。
姚山海两眼冒血,似是猛虎扑食,口中骂道:“狗贼拿命来!花满江你个畜生!我姚某待你不薄,你竟侮辱我女儿,我姚山海今日不灭了你这畜生誓不为人!”
花满江冷哼一声,手中的宝刀舞得天衣无缝,金笛子悄声叹道:“这小子刀练得不错,可惜又是个少胳膊的。”云儿这才瞧见原来这花满江也是缺了一条臂膀的。
姚山海等人显然不是对手,只几回合下来,花满江手中的钢刃唰地在姚山海胸前游走一圈,血喷出来。
花满江抵住他颈间道:“姚镖头,你再说一遍,谁侮辱了你女儿?!”姚山海暴跳如雷,喝道:“就是你这淫贼,趁我女儿昏迷之时侮辱了她,还假充好人告诉我她中了毒!”
花满江不怒反笑,捏着刀在姚山海脸上啪啪拍了拍,冷冷道:“我对你女儿没兴趣。那天我的确进房去看你女儿,但是我没碰她。”
姚山海气得脸上青筋暴涨:“不是你是谁?是谁?!”
花满江满不在乎地道:“那天我进房去,发现你女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似是中毒的迹象,便退出来等你回来。我刚下楼坐了,就看见一个人进了你女儿的房间......”
“谁?!”姚山海愤怒得发抖,脸色甚是吓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都可以撕碎一头牛。
“是湘王爷。”花满江冷笑道.
“什么?!果真是他!”姚山海怒吼一声,云儿心下顿时痛楚,泪便流下来。
木老竽见她伤心,便跳出去叫道:“你放狗屁!这女娃子对湘王爷的小情人下了毒,那小丫头躺在床上,湘王爷急得发疯,守在床前到天亮寸步未离,连门都没出,会是他?哈哈!真笑死我老人家了!”
花满江低喝道:“你是谁?!”如月认出他,知道他当日也在场,便泣道:“真的不是湘王爷么?那到底是谁!”
刘二胡和金笛子吩咐云儿呆着莫要出声,他们也跟着跃将出来,在场之人大吃一惊,不想西厢房内竟也藏了这许多人。
木老竽道:“这女娃子不安好心,结果报到自己头上。那日的确有一人又进了这女娃子的房里,不过却不是湘王。”
花满江一看有人坏事,挥刀就招呼道:“老疯子,滚一边去!”刘二胡和金笛子早料有此一招,拔出乐器乒乒乓乓打起来。
木老竽口不停地叫道:“哈哈,花满江你不让我说,难道你也欺负了这女娃子么?还是你与那人勾结怕我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