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1 / 1)
到得傍晚,又飘起大雪,客栈内的众人皆是犯愁。
晚间,方胜德突然上来摆了一桌子的菜,看去却尽是鹿茸鹿肉,云儿甚是惊奇,方胜德笑道:“两位大哥甚是操心,今日要我在山中下夹子,他们守了一日,这等天气,竟果真叫他们捉回两头鹿来。两位大哥吩咐,今晚定要摆上鹿肉宴给公子补身子。”
湘王登时红了脸,云儿奇道:“鹿肉很补么?”
“当然补了,”干宝笑嘻嘻地进房来,放下一个水壶和一碗鸡煲道,“此物性热,最能补阳刚之躯,却不补阴柔,王爷连日劳累,天寒地冻,未免伤了阳气,”
他把水壶给湘王道:“这是热的鹿血,公子趁热喝了,大补元气。”言罢和方胜德笑嘻嘻地下楼去了。云儿大是不解,也不去理,湘王喝了一口鹿血,果然一股辛辣之气窜上来燥热之极,便放了不理。
云儿夹了鹿肉给湘王,道:“把它全吃了,马青和干宝冻了一日才弄来,你这几日如此辛劳,要好好补才是。”
湘王面上发热,知他二人心思,以为自己和云儿昨夜已圆房,弄了这些来。但见云儿这般体贴,心下欢喜,更是甜蜜,云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果然吃了,连那鹿血一股脑灌下去。
这鹿血本是补阳之物,甚是猛烈,湘王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突然大补了阳元,立时口干舌燥,火气上冲,燥热难当,只直了眼瞧云儿。
灯下,云儿只见湘王俊面发红,痴然地瞧自己,不由红了脸,低头娇道:“有什么好瞧的,不许再瞧我。”
湘王怔了怔,揽着云儿就在香唇上咬,云儿突然被他这么亲热,立时娇羞无限,没了力气,只羞道:“你又欺负我。”
湘王回过神来,脑中一片空白,只见云儿娇美胜天仙,不觉神魂荡漾,知道把持不住,强运气定了定神,不敢再瞧云儿,模糊道:“我出去片刻就回来。”
他大步出了房门,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马青和干宝突然见湘王开房门出来,一声不语地下楼去站在空地里,任凭寒风雪冻,急忙撑了伞来。
湘王被寒风一刮,醒了心智,便道:“你们去罢,我要站一会儿。”两人面面相觑,见湘王面红耳赤,一头热汗,在雪地里冻了一柱香工夫,才回房去。
两人大是沮丧,知道此番又是一场空欢喜。湘王回房,云儿见他冻得浑身冰凉,无半点热气,心疼已极,忙把手炉给他。
湘王怕云儿生气,便道:“云儿,我今晚睡在凳上,你莫要生气了。”云儿心中一跳,知是湘王疼她,口中却啐道:“谁生你气来着?我是怕你着凉,才要你睡塌上......那凳上哪里睡得人?你若要睡凳上,岂不又会着凉........”
湘王心中一荡,握住云儿柔声道:“云儿,你待我真好......原来,你心里也有我......”
云儿脸一红,嗔道:“我心里怎没有你,我........”云儿忽然打住话头,羞赧地咬着樱唇低下头去,湘王立时痴了,只觉欢喜无限。
歇息时,湘王拿出一条布,一端插上床头,抖开到床尾,将床分成两半,这才熄了两盏灯睡下。
床灯照在布影上映出湘王俊美的侧影,云儿调皮地捣捣布影上的鼻梁,湘王在布缝里捉住她的小手,笑道:“傻丫头,莫要胡闹。”
雪下了一夜,清早停了。湘王刚出房门,便见那紫衣女郎站在门口,堵住走廊。
湘王转身回房,那女郎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道:“我有几句话要说,你莫要不理我。”
湘王微一皱眉,淡然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并不认识姑娘,有何事姑娘请开口直言,只是在下的衣袖会弄脏了姑娘的手。”
那女郎娇羞地低头轻声道:“你要我怎么说呢?你又不理我,我........”
忽然一阵风吹过,手被一股浑元之气轻弹一下,转瞬间,不知为何,她抓住的已是一个满身酒气的老儿,那白发老儿背着一只木芋嬉笑道:“女娃子,你抓我的衣袖干什么,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还要调戏我么?”
女郎抬眼瞧时,湘王已然不见踪影,想是回房去了,不由甩开老儿的衣袖,跺脚气道:“你......”
“我?我如何了?” 老儿喝一口葫芦中的酒嘻嘻笑道,“我虽是老人家,也读过几天圣贤书,知道礼仪廉耻,知道男女有别,若非夫妇不可做苟且之事,不可恣意亲近,应避瓜田李下之嫌。你这般调戏于我,我那地下的老妻定会骂我不守夫道!”女郎恨恨瞪他一眼 ,转身下楼去。
大厅内突然吵囔起来,原来厅里停放了十几具尸首,亭长要客人们认一认,方胜德搭眼一瞧,可不就是那日的贼子们,全都冻僵了,咧着嘴似笑非笑,还有几具被狼啃得只剩骨头。
亭长道:“这是今早猎户上山打猎时发现的,想是外乡人迷路冻死在山里喂了狼,在这儿的客人可有认识的么?”
大厅里静了半响,有识得的便道:“那不是虎头帮的杨晓妹么?”
“对,对,就是她!”立即有人悄声附和,那窑口寨寨主急忙过来辨认,果真是虎头帮的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心中狠吃一惊,咬咬牙朝心腹使个眼色回房去了。亭长见无人相认,只得草草葬了。
门外又来了二十个汉子,方铭只好明言客店内已无空房,岂料那些汉子并不答话,只付了银子坐在大厅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