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小传（二）-礼物（1 / 1）

亲亲的叶子，

我没有事，谢谢。我把上部的结局调整了一下。

希望你快乐。10岁生日前夕，娘亲说送给她和小诺一人一个愿望，一开始她没有当回事情，甚至有不太高兴，觉得娘亲真是小心眼，愿望又不能小老虎养。后来她看到小诺若有所思，甚至于夜不能寐的时候，她隐隐觉得，这好像是很赚的一件事情，因为从小到大，她还从未有幸瞻仰到小诺心神不安的表情，于是，她下定决心，好好考虑自己的愿望。

要一颗石头大的夜明珠？她眼睛一亮，又旋即暗了下去，若是家里有，她早就看到了，不靠谱。

再养一只小老虎？不行不行，她养大的老虎都是白眼虎，只要小诺挥挥手，他们就叛变，她才不要便宜古诺。

要爹爹？这个好像靠谱一点，但她旋即又想到木鱼讲他跟着师傅云游时的遭遇，那些豪门世家，妻妾成群，嫡庶等级森严，万一自己的娘不小心是爹的小妾，弄不好她还要给大娘端茶倒水，给大哥大姐捶背搓腿，再不听话，或许直接就把她做掉了。哪能如现在这般自在？不要，坚决不要，这个爹绝对不能认。

她左思右想，右思左想，还是没有头绪，直到小诺找到她。给了她一个封好的蜡丸，然后告诉她，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倘若在冬天来临之前，她在任何她选的赌局中赢他，他愿意做她一辈子的弟弟。不过，他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她的生日愿望，他来决定。

这个交易相当的凑合。他们是双生子，娘亲说小诺是哥哥，她是妹妹，但是她不服。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女人生孩子，但是她听木鱼说过，木鱼的娘亲就是生他的时候去世的，后来她偷偷看娘亲的医书，知道女人生孩子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难，所以她不认为娘亲当初神智是清醒的，再说，当初生她下来也没有让她签字画押自己做小，所以她要自己和古诺一决大小。

师傅讲国策的时候，提到过，帝王并非无所不能，最要紧是善于驾驭那些权臣谋士。她方才明白这些年为何一直耿耿于怀要做姐姐，因为她要比那个最厉害的人大。倘若有一天，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时候，她突然大喊一声：“我是小诺的姐姐，总是比说我是小诺的妹妹有气势的多。”她讲这番歪理的时候，木鱼很没有风度的从树上摔了下去。

她同意了小诺的交易。每年的生日都可以和娘亲要愿望，但是做姐姐的机会她等了10年。这是她和别人说的理由。

但是，真实的理由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自小衣食无忧，她喜欢动物，想要收养小老虎和小狮子，娘亲不会拒绝，但是会问她，如果现在有人把她从娘身边带走，她会快乐吗？她明白娘的意思，于是放了小狮子回到狮子妈妈那里；小诺给她带回一只没有妈妈的小老虎，她和小老虎一起长大，娘亲告诉她，老虎有老虎自己的天地，如果真的喜欢它，应该让它活到自己的世界里面去，她似懂非懂，但还是放了它回去，第二年，小老虎带着两只小小老虎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每年，娘亲都会带她在山里住上一段日子，白天和她一起玩耍，照顾生病的小动物，夜间，娘亲会在萤火虫的星星点点里，给他们讲很多很多的故事，一些是讲给她听，一些，是讲给哥哥听。虽然她常常在娘亲讲故事的时候睡着，但她做梦都是笑着的。

木鱼讲的故事，跌宕起伏，里面有许多许多的悲惨；娘亲的故事，没有错和对，就让他们自己去判别。

她还记得，学有所成拜别师傅那天，自己终于鼓起勇气，让师傅给她算一卦，因为木鱼说，天底下的人都想让师傅算卦，师傅能预知未来。她记得师傅那花白的胡须颤了几颤，末了却只是敲了敲她的头，未答一言。但，她分明看到师傅眼里一闪而逝的不安。

“小诺，师傅好小气”，下山时，她强忍住内心的不安，想从小诺那里汲取温暖。

“小箩，你觉得娘亲快乐吗？”一向寡言的小诺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嗯，啊…….”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10年里，她逐渐长大，背着他们，娘亲会半夜饮泣；给他们讲故事的时候，偶尔会走神；一次娘亲生病，高烧不退，她和小诺守在榻前，娘亲半梦半醒中，拉着小诺的手，含糊不清说了句：“….你来了….我好累……”。

师傅说，小诺非池中之物。

小诺说，娘亲是断翼的仙女，他们是娘亲的两翼，所以从今往后，他们要带着娘飞。

因为这句话，她愿意把她的生日愿望送给小诺。

她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