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偷偷想起你(1 / 1)
有些巧合,我们习惯称之为,缘分。
20岁的晓苏为了筹学费,晚上兼职到夜店当服务生。那天已经工作了的苏锦赶巧休假便去等她下班。
好不容易钻过群魔乱舞着的舞池,找到正在吧台下单的晓苏。高高的领舞台上coco妖娆的身段灵活伸展,看得人一阵眩晕。
晓苏端起酒将眼神四处乱飘的苏锦拉到包厢区的走廊上,告诉她在门口等等马上就可以走了。看着晓苏走进包厢,她将身体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鼻间溢满烟草的味道,听觉还游离在刚才强烈的节奏中,整个人有些恍惚。
服务生进来送酒的时候叶方晨的手机正好响了。干掉杯里面的伏特加,胃里一阵火辣辣地酥麻。
旁边的陈胖子非要拉着服务员干掉剩下的大半瓶红酒,掏出一小打红票子甩在酒瓶边上。喝了却不让小姑娘走,非让她再干。
暴发户就是会把钱花在刀刃上。
他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乌烟瘴气,一抹倦色爬上眉梢。
起身出去接电话。
就在叶方晨推开包厢门的一瞬间,苏锦看见了正被光头胖子纠缠着的晓苏。那胖子正把酒往晓苏嘴里灌,推搡间溢出来洒在她雪白工作服上的粉红色酒迹格外刺目。
还未等叶方晨关上门,苏锦便冲了进去。
他也只略略瞟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电话那端是暮阳温和的声音,提醒他明天是爸爸生日两人要回家吃饭。与暮阳订婚很久,她从未逼问过他晚上的行踪。就像他在相亲见面那一晚,对面柔柔笑着的贤良闺秀。应承好明天的安排他走回了包厢。
刚才与他擦身而过的女孩正背对着他,背影僵直,看着清秀瘦弱。
两个女孩子跟一屋子的生意人对峙。
可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看着她举起那一大杯,对面一排人精笑得不怀好意。
喝下那一大杯酒,苏锦觉得自己像要死了。酒气从腹腔冲出来刺激着所有感官。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冲动,这样的环境,太容易让人迷乱。忘了本性,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也要两肋插刀。
晓苏愣愣地看着苏锦,天!她可只有半瓶啤酒的量。
揽着瘫在怀里的苏锦,趁着一屋子的人还在愣神,她赶紧把苏锦拖了出去。这一拖一拽让叶方晨看清了那张皱在一起的小脸,看着似乎有点熟悉。
晓苏当然知道叶方晨,BAR的调酒师傅戏称他做叶少。
叶少,叶少。她当然明白这个称呼当中包含着什么内容。她的猜测中除了他的谦谦风华气度,当然还包括他的风流韵事、他的出身。
所以,当她得知苏锦上了这条贼船时,恨恨道“绅士无非就是耐心的得多的大灰狼。”
只是伤心落寞时,苏锦会想。
是不是爱上他之前,他们的缘分被用得太多了?所以,当幸福离她那样近的时候,她再也拿出来可以留下它的理由。
一梦又十年,梦里总会出现太多的前尘往事。
星期六,无心睡眠的苏锦早早出门去打算为晓苏的宝宝挑份生日礼物。
晓苏在25岁的时候,终于修成正果。
她的信条一直是不嫁最好的,只嫁最有用的。结果她果然找到了一个,不但保她生活富足安康,而且生下的孩子也比平常小孩可爱。
是个小混血儿呢。
双休日的商场里人格外得多。苏锦走到儿童区,从童装看起,粉粉嫩嫩的小衣服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苏锦?”下意识回头,竟然是高中时的同学,曾磊。
“原来你真的回来了,还以为你还在北京呢?”面前的男人笑得时候会露出兔子一样门牙。
这也是苏锦一眼认出他的原因。高中时,她为这个没少对他冷嘲热讽。
小时候,总可以因为这些有的没的而高兴很久。再空虚荒诞的内容,却总能换来实实在在的笑容。
寒暄之中曾磊发现苏锦现在还是单身,不禁有些唏嘘她也已经快三十的人了。紧接着就话锋直下,畅谈甜蜜的婚姻生活。
苏锦冷汗,这人的心眼还真是没长大多少。面对单身着的、曾将爱慕过得、却拒绝过他的苏锦,婚姻竟然成了他的□□。
敷衍地结束两人之间的谈话,苏锦继续挑着东西。
人都说,老鼠嘲笑猫时,身边肯定有一个洞。
显然,他老婆不幸扮演了这个洞的角色。可能他填了多年的不平,对苏锦,也不过是场闹剧罢了。
又挑了一个会走路的机器狗,推着给宝宝买的一堆东西走向收银台。
竟意外地在这儿看见了许徵,抱着胳膊对一堆玩具愁眉不展。
许徵的小外甥女说故事比赛得了奖,非要舅舅的奖品。姐姐从小带他长大,对这个小外甥女他一直很疼爱。总要抽出些时间陪她。
都说外甥女和娘舅亲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这些东西实在让人头疼。抬起头想要叫导购,却发现前面站着的苏锦。
苏锦冲许徵一笑,推着车走近。
“许总,你好。”
“苏锦你也在。”
他们之间他一直直呼她的名字,毕竟是上司,叫起来没有什么不妥。她却只叫一声许总。
许徵看见她车里花花绿绿的一堆,便向苏锦求助。问了他小女孩的年龄性格便带着他左拐右拐向前走。
是芭比娃娃。
苏锦纤长的手指划过架子上满目的芭比,拿起了一个递给许徵。她给许徵解释“小女孩没有不喜欢芭比的,这里这么多,就算许总你每次都送这个,她也不会对你提意见,等你买齐了她可能都觉得幸福死了。”
苏锦翘起的嘴角旁闪现着隐隐的笑窝,灵动的眼睛有些眯着。
那样子,有点像外甥女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淘气地说,舅舅,妮妮说你长得很帅,以后要嫁给你。
这个女人,总是有一些迷人的小习惯。
几个星期以前那晚她的失常,好像只是偶然飘落在湖面上的叶子。
在公司见面她没有一丝的不安惶恐,一切照旧。
对工作她仍然一丝不苟,细致入微。见到他,微笑寒暄,泾渭分明。
许徵忽然有点明白起这个苏锦。她没有野心,否则在上司面前越轨就会让她惴惴很久;她对他没有私心,否则不会连个解释都不递给他。
只是一个小插曲,她竟然比老板都没放在心上。
两个人一同向收银台走去。苏锦突然小跑两步到前面的架子。许徵跟过去,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方块脸布偶。
大大的门牙,雀斑长在腮边。
“海绵宝宝。”苏锦晃晃手里的东西。
如果不是共事几年,他实在有点怀疑苏锦是不是在他面前,装可爱。
一个27岁的女人,怎么会这么了解这个东西。苏锦拿了两个,一个放进购物车,一个递给许徵。看见许徵怀疑又有点嫌弃的眼神,苏锦倒是有些局促。
忍不住开她玩笑“你该不是买给自己的吧?”